江州城,有一处于那离江分叉又会合之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洲岛,被叫为江洲岛。这江洲岛上约有两三万人。
这天,炎热的阳光直晒在这处洲岛之上,晒得大地干裂,满地草木发蔫了般,无精打采的垂下枝条。在江洲岛的西面江边,有一十二三岁的少年立在江堤之上,怔怔得望着江面上发呆,只见江面上帆船朵朵,驰骋在这江面之上。
“小楠哥哥,”一娇嫩的声音从那少年的身后传来,只见一十来岁小女孩气喘吁吁的跑来,那小女孩身着一小布衫,头上扎着两小羊辫子,红扑扑的面容,头上直冒大汗珠。
那少年转过身子问道:“小小,怎么了”
“小楠哥哥,快回去,婆婆她又犯病了。”
“啊,怎么又犯病了,快走。”
那少年拉着那小女孩的手直接从那江堤上直奔而下,沿着田埂间,跑向了一小土屋。只见小土屋门前站了三四人。
那些人见那少年回来了,便纷纷的让开了身子,少年没有言语直接冲进了那土屋之中。只见土屋的破烂木床上躺着一六七十岁阿婆,那阿婆不断的喘息着,口里隐隐的有血丝吐出。阿婆见少年进了屋,便伸出干枯的手道:“你怎么回来了,今天没有崔老夫子那上课吗?”
“婆婆,你没有事吧,怎么又犯病了呢,今天崔老夫子家中有事,我便没有去。”那少年见阿婆问到,便哽咽的回答道。
“你这孩子,要不是老夫子见咱婆孙俩可怜,又无依无靠的,便免了你的学费,你可要好好的读书啊,将来也好考取个功名,有个好的前程,婆婆我要走也会安心啊。”阿婆不顾身患重病,叨念道。说完便又一阵咳嗽。
少年见此,大惊,连忙倒了杯茶给婆婆。阿婆喝了茶似乎感觉好了很多。
“你哪,快去上课去吧,婆婆没事,这有左邻右舍相帮的,婆婆暂时也死不了”那阿婆劝导着少年道。
“嗯,我这就去,”少年不敢违了阿婆的心,只好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对站在门前的众人道了声谢。众人见那阿婆此时以无大碍,便纷纷的离去。
“小小,你今天怎么也没有去上课。”只见那小女孩还站在那小土屋门前,少年便问道。
“小楠哥哥,你怎么今天没有去啊,”小女孩扬着头没有回答,反问少年道。
少年双眼里露出一丝深邃的目光道:“我今天不想去,学那些又有什么用,如果能考上些功名,那我们洲岛上早就有人考取了。”
这洲上几万人,都是是些家境便不是太的人家,主要以种植一些棉花之类的及在江里打渔来维持生计,洲上有些家境稍稍好的都搬迁至那江州城里居住了。
“小楠哥哥没有去,小小也觉得无趣,便没有去了。”小小嘴里喃喃道。
“好了,小小,我们还是去吧,免得婆婆又要说了,你爹娘在城里给人家做下人,好不容易赚了一些钱,给你去那崔老夫子的私塾上课,你也要好好的上课啊。”少年说完接着拉着小小的手向那崔老夫子的私塾走去。
这少年名叫陈楠,十二年前,老阿婆和老伴在江边打渔,只见江边的楠树下漂着一小木盆,木盆里发出一阵婴儿嗷嗷大哭的声音,这对老夫妻连忙将这木盆打捞上来。一看是一名刚出生没有多久的男婴。俩人顿时大喜,这对夫妻都五十多岁了一直没有子嗣,决定收养这男婴。因为是在这江边楠树之下发现的,所以这对老夫妻便将这名男婴取名为楠,希望他能像一棵楠树般坚强成长。姓是随了那阿婆的老伴。
却不料几年前那阿婆的老伴在一次外出打渔中,掉入了这离江之中,再也没有回来了。只剩这俩婆孙相依为命。好在左邻右舍见他二人可怜也会不时的帮助着。只是那阿婆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老,不时的犯一些病。使得本来就生活拮据的婆孙二人,此时却更加的不堪了。
陈楠长得眉清目秀,有一次被那洲上唯一的有文化可识字的夫子崔老夫子遇见,便大夸此娃日后必有出息,可成就一番丰功伟绩。崔老夫子还建议陈楠去他的私塾上课,并免去了他所有的费用。
阿婆听闻大喜,并时常督促着要陈楠去崔老夫子那上课,还不时得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着,要他好好上学,将来好考取个功名。听得陈楠耳朵都快起老茧了。只是他却对上学便不是怎么感兴趣,有时去有时不去,如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似的。而他大部分时间会立在那江边的长堤之上,看着那江面怔怔发呆。
却说陈楠与小小来到了崔老夫子的私塾,已经上完了一节课,很多十来岁小孩在私塾的院子里嘻闹玩耍。见陈楠与小小走进了那院,有一些孩童便口中唱道:“江洲有个小陈楠,没爹没娘真可怜。”有的孩童还边唱边围着陈楠身边打转。
对此陈楠与小小相视苦笑了几下,差不多每天他都会经历这些,对于那些口不遮烂的孩童,他们也并没有恶意,并非有意嘲笑。只不过多了一些怜闵罢了。陈楠也不与他们计较,每次都任由他们去唱。
“唱什么唱,快点,上课了。”而在每当这个时刻,崔老夫子的身影便会准时的出现在院落里,喝斥那些调皮的孩童。大伙一见崔老夫子出现了,便一窝蜂的冲进了课堂之中。不一会儿,课堂里响起孩童那朗朗的读书声。
放学后,陈楠与小小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小,你说这江州城里大不大啊。”陈楠向小小问道。
“大呀,那城里人家家都是有钱人,人家的院落啊有我们这里田地这么大。一条街呀,从头看去,都看不到尾,街上啊到处都是卖胭脂水粉的店铺,还有卖其它东西的。人可多了。”小小听到陈楠问到,扬着头得意的形容那江州城里的情形。
小小也是姓陈,小小的父母是在江州城里大户人家做下人。时常她父母每个月有那么两三天的假期,有时会带上小小去城里逛逛。而陈楠自成被那阿婆收养后,就一步也没有踏出这江洲岛上。那小小的父母是希望赚个了钱,也像其它洲上的人可以在江州城里买间房子,迁移到城里生活。
“哦”陈楠黯的哦了一声,
“对了,小楠哥哥,这放学后还早,我们要不要去那天圣娘娘那里拜一拜,好保祐阿婆的病能早日好起来。”小小提议道。
“嗯,好”陈楠回应道。
江洲岛上东面有一小庙宇为“天圣宫”拜奉的是天圣娘娘,据说前朝大将军李泗押运粮草乘船经过江洲岛时,突然江面上大刮狂风,顿时江面上波涛激起四五丈高。四五十艘船只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被那狂风掀翻落水。这时从天下降下一仙女,法力无边,只见那仙女双手轻舞,狂风顿时减弱了,大将军及船支粮草才得已安全通过。那大将军拜谢后便问起那仙女名讳,那仙女扔下一个名字为“天圣娘娘”,便消失在空中。此故事一代代相传,后人才在这江洲岛东面建一庙宇名为“天圣宫”,以乞求天圣娘娘保祐江洲岛风调雨顺,人人平安。
其实关于这“天圣宫”的来历也有众多说法,有的又说这江洲岛原来并没有此岛,只是这离江之下住有一千年蛇精,常出来为害人间,上天震怒,派遣天圣娘娘前来镇压此蛇精,天圣娘娘不知从哪抓来一块泥土,天圣娘娘不仍杀生,并没有杀此蛇精。只将那块泥土化作一个巨大的岛,仍在了那蛇精的洞穴之上,便形成了现在的江洲岛。那岛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建起了这“天圣宫”庙宇。
反正众说纷芸,但这“天圣宫”却真的是历史悠久,无曾考查其真正的来历了。
陈楠与小小一路上一阵小跑,两刻钟之后才来到这“天圣宫”庙宇,只见江洲岛靠近江边的长堤之上有一红色建筑,建筑外围是青砖红瓦围墙,从围墙的一圆形拱门便是那天圣宫,朱红漆的大门,大门上方有一牌匾,匾上写着“天圣宫”三个篆体大字。
他们推开那扇大门,是庙宇的正厅,只见正厅的正前方是天圣娘娘的塑像,高约一丈多,那塑像是一名中年女子,白衣飘飘,清楚可见那白皙细腻的面容,那女子背负一把宝剑,踩在七色云彩之上,显得那塑像庄严肃穆。塑像前方是一张长方形供桌,供上有一香炉,香炉还有香烛正袅袅的冒着青烟。供桌下方有两个莆团,供人跪拜之用。
陈楠与小小上前到两莆团边,闭着双眼,双手合什,嘴里虔诚的念念道。念完,双人便在那莆团上双膝下跪,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二人叩完头,便转身离开了正厅。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天圣娘娘的塑像双眼里流出了红色的液体,一闪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