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个歌姬,歆然不禁破口咒骂道:“那个狐媚子,不知是使了什么摄魂术,骗得卓岩为她赎身,还带回家里!”
“男人大多是这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云清歌轻叹了一声,满满的都是无奈。
“好,我忍,她在我的院子里住了那么长时间,我都不曾说过只字片语,可是她竟在卓岩面前告状,妄想夺我份位!清歌,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云清歌拉起她的手,言语里颇有些责怪的意味:“歆然,你要知道,此事与你并不脱干系……”
歆然听了她的话后愤愤不平地道:“难道是我的错?我平日里虽对他多有约束,但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啊!可是他却如此大意……”
云清歌轻轻地拥着歆然,不作声,也没有劝慰,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开口说:“歆然,我知道你一向要强,也一心为家庭着想,但是男人也要面子啊,当初是兵部侍郎亲自求得这个婚事,驸马心里本就有着隔阂,如今你又对他要求苛刻,他自然不愿再与你过下去,去外面寻女人也是意料之中了……”
挚友出了这种事,云清歌的心里也比较矛盾,毕竟遇上的是这样奇葩的事,这样无情的人,若是依她的性子,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离,可是这件事发生在歆然身上,她也不敢擅自替她做主,毕竟若是将来两人和好了,反倒是自己碍事了,若是就此分离了,歆然以后怪罪起来,自己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她一手促成的。这样想着,她只好压制下心下的愤怒,耐着性子好言劝慰歆然。
歆然似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这时也不哭不闹了,只目光呆滞地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难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见歆然似乎是想通了,云清歌这才放下心来,她将歆然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紧紧地握着,让她感知到自己掌心的温度:“我的好歆然,这种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驸马自然也有过错,不过你想想,毕竟你与驸马有着数年的情谊,岂是一个歌姬所能代替的?你若真心想挽留一个人,一味地哭闹是不起作用的,这样反而会将驸马推得更远,岂不是如了那个歌姬的愿?”
“如此……清歌,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歆然无助地望着云清歌。
云清歌并未直接给出答复,而是淡淡地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歆然正欲开口,却听外头有宫人通报说皇后到了。
听说皇后来了,歆然立刻慌慌张张地钻进被子里,不愿露面,云清歌则不慌不忙地起身行礼。
“歆然,你怎么了?歆然?”皇后走到歆然床前,看似关切地询问着。但听在云清歌耳里却是毫无温度可言。
这皇后,虽说是歆然帝姬的母后,可她始终待歆然颇为冷淡,就连婚事,也是颇为随意。
云清歌在心里冷笑:歆然在夜里便回来了,皇后宫里不可能不知道风声,皇后若真当歆然是自己的孩儿,必然会连夜赶来,可是她没有,而是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慢吞吞地前来探望她。
歆然心下自然也知晓这个理,所以赌气似的并没有理睬皇后,而是捂在被子里,佯装睡觉。
皇后温柔地冲躺在床上的歆然笑笑:“好孩子,母后知道你在怪罪母后,可是母后也很无奈啊!母后之前并不知晓你昨日夜里就回来了,还是早上我宫里的宫女从旁人那儿听来的呢,我担心你出事,不待妃嫔请安完毕便赶来看望你,可是你却与我赌气,难道你真的不原谅母后吗?”
床上的歆然身子动了动,略有些迟疑,过了半响,才探出脑袋,自责地望着皇后。
“母后,是歆然不对,歆然不该耍小性子,不该与母后赌气……”
看来歆然一直蒙在鼓里,她一直以为,皇后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是自己太多忤逆,伤了皇后。
但侯在一旁的云清歌却心似明镜。
歆然本是皇后娘娘的长女,但不知因何缘故,在宫里却不是那么受宠。大前年开年之际便下嫁给兵部侍郎的次子,后诞下一个女儿
,婆家虽不曾言语,但多少有些不快,后来她回到皇宫探亲,便更不受待见了。
云清歌心里明白的很,却又碍于身份,不好说明,只好默默地立在一旁,听着她们母女二人寒暄。
“歆然,你连夜赶回皇宫,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皇后好奇地问道。
歆然踌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母后,若是我想与卓岩和离,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呢?”
皇后听了大惊,诧异地望着歆然,“你……难道你……”
见皇后不明所以,歆然小声地解释道:“昨日我与他大吵了一架,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孩子我也不想管了,就随他吧。”
“你这孩子,在宫里,你便常因鸡毛蒜皮的小事与我争吵,如今嫁作人妇,依旧不曾悔改,到底是何等重要的大事,让你想着和离?”
“卓岩他在外面找了个歌姬带回家来,竟然还怀了胎儿!”一想到这件事,歆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说是这件事,皇后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这男人三妻四妾实乃常事,你与驸马结亲这么些年,他也不曾亏待过你,如今不过是寻了个妾室,你却拼死拼活的,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皇后说得虽然在理,但听在云清歌耳里却是极其不适。的确,这世上的男儿大多是三妻四妾,但是她也愿意相信这世上女子的深情足以换来男儿的专心以待。
歆然作为云清歌儿时的玩伴,自然也愿意相信这世上有着忠贞的爱情。果然,她不甘地反驳道:“我自认为与他伉俪情深,恩爱和谐,只是不想,男儿的心思太多善变……”
皇后显然是历经过无数风雨的人,她以过来人的口气劝慰歆然:“你瞧这皇宫浩大,又岂是你母后一个人的?我历经千辛万苦陪你父皇坐稳了这江山,最后还不是眼见着他临幸新宠?这后宫呀,一宫独宠必有祸,唯有雨露均沾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