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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大喜到大悲

叶凡不想让金大牙知道自己是为了古画的事才抵押店铺的,只能红着脸撒了个谎:“我是急用钱,王哥,你说行不行吧。”

“叶凡兄弟的事我怎能不帮,不过兄弟,话可说到前边,兄弟归兄弟,这借据你可要……”金大牙说到这儿,望着叶凡。

叶凡知道金大牙的意思,说道:“王哥,我这就给你写借据。”

在金大牙授意之下,叶凡写了借据:今借到王志胜二百万,为期一个月,若是一个月不能归还,博古斋归王志胜所有。

写好了借据,金大牙早就将印泥拿来,让叶凡在上面按了手印。

办完了这些事情,金大牙也很痛快,直接开了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递给了叶凡。

叶凡对着金大牙说了声谢谢之后,急匆匆的就出了金大牙店里。金大牙看着叶凡的背影,笑脸变成了奸笑,不过可惜叶凡没有看到。

叶凡拿着支票,回到了自己店里,又将古画看了一遍,确信无异之后,将支票给了年轻男子:“这是二百万现金支票,画那我就收了。”

年轻男子也不接支票,支吾着说:“我从来没弄过这个,万一你要是给我开个空头支票,那我不就惨了。”

叶凡心想也是,毕竟支票不是自己开的。于是便收起了画,重新包裹起来,夹在自己怀中说:“这样吧,哥们,现在我就和你去银行,我看着你把钱取出来,我在拿画。”

到了银行,叶凡一直等着年轻男子把钱办好了之后,才和男子出了银行。年轻男子出了银行,笑着对叶凡说:“好了,画归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叶凡望着消失在人群之中的年轻男子,心底突然感到一阵悸动,总感觉有问题,却也说不上来那里有问题。

去找林佳,叶凡第一个意识就想到了林佳。

林佳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比叶凡小两岁。

林佳的父亲和叶凡的父亲是老战友,同时都是古玩行的老玩家了。不过叶凡命苦,父亲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大病撒手而去。

林佳属于典型的女传父业,她不但爱古玩这一行,而且对于鉴赏古玩还研究的很深。

想到了林佳,叶凡连忙搭了个的士,朝着林佳那里而去。

林佳也有自己的古玩店,不过叶凡的是在东城区古玩街上,而林佳却在西城区古玩街。

叶凡所在的城市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西原市。浓郁的文化底蕴造就了古玩在这里的繁荣。

西原市有两个古玩市场,分别在东城区和西城区。东城区主要经营的是书画,文房之类的玩物,而西城区主要是瓷器,玉器之类的。

林佳容貌算不得上乘,但是身材高挑,眼眸流转,自有一种灵动之气。叶凡拿着画,匆匆赶到了林佳那里。

林佳正在和一个客人谈生意,看到他,示意让他先等会儿。

叶凡等了足足一刻钟,林佳才搞定了那个客人,走过来笑道:“凡哥,瞧你满头大汗的样子,出啥事了?”

“你快帮我看看这幅画。”叶凡顾不得其他了,将手中的包裹打开,现出了那个红色的长方形纸盒。

将纸盒打开,叶凡取出古画,平放在柜台上,展开。

林佳瞅着古画,神色在这一刻也变得凝重起来:“唐伯虎的仕女簪花图,你从哪里弄来的?”

“先别说那么多,你看看这幅画对不对?”叶凡看到店门开着,边说边走过去将店门关了起来。

林佳戴了眼镜,仔细的观察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分的过去,叶凡的心却突然间狂跳起来。

“凡哥,你给我说实话,这幅画是不是你收的?”在经过将近一小时的鉴别之后,林佳终于抬起头,脸色沉重的看着叶凡。

叶凡按了按狂跳的心,点了点头。

林佳沉重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你多少钱收的?”

“二百万。”

林佳听到了这个数字,几乎眩晕倒地,连忙扶住柜台,叶凡感到不对劲了,紧紧地抓着林佳的双臂,两只眼睛充满着绝望:“林佳,你告诉我,这幅画到底对不对?”

林佳灵动的眼神变的呆滞,没有直接回答叶凡的问题:“凡哥,这次就当教训,下次……”

噗通……

林佳话还没有说完,叶凡只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忽然软了,瘫坐到了地上。

“凡哥。”林佳被叶凡这个样子吓坏了,连忙俯身,拉着他的臂膀,着急的喊着:“凡哥,凡哥,你这是咋了,别吓我啊。”

蹭……

就在这当会儿工夫,叶凡突然又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林佳的手臂:“林佳,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幅画怎么会是假的,我明明仔细查看了,画风,气韵,落款,印章都对啊。”

叶凡的突然变化,把林佳又吓了一跳,指着古画,缓慢的说:“凡哥,这幅画以前本身就是一幅残画,前半张是真的,而后半张是人为接上去的。”

“不可能,要是人为接上去的,那后面的印章,题跋都对啊。”叶凡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侥幸。

“题跋,印章都是从真迹上拓印下来的,然后按照拓印,重新篆刻,然后将画人为做好之后,盖上去的。你看,从后半张的衣褶上看,明显的不是一气连贯而成,还有,你看虫洞,还带着残留的麦皮。”林佳知道叶凡心里难受,但还是实话实说。

叶凡用放大镜自己看了看,果然发现了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麦皮,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脸色蜡黄,喃喃的说道:“完了,彻底的完了。”

林佳眼光确实毒辣,这幅画前半张是真的,行内高手利用这半张真的,精心复制出下半张,然后将其合在一起,而后拓印唐伯虎真迹的印章,题跋,在进行做旧处理。做好之后,放在生虫的麦皮里面。经过半年的虫咬腐蚀,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了,一般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家有家法,行有行规,叶凡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一时之间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毕竟店铺是父亲辛苦了一辈子打下来的。

林佳自打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一颗心早就已经系在了叶凡身上,她甚至已经认定,叶凡就是她生命中的另一半。

叶凡现在的样子,让她感到心痛,她能明白叶凡现在的心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叶凡。

“凡哥,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看到叶凡稍稍的平静下来,林佳给他倒了一杯茶,问。

叶凡脸色依旧显得蜡黄,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之极,慢慢地将事情的经过仔细的告诉了林佳。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佳听完了叶凡说的经过,就已经知道他是被人做了局,而做这个局的人正是金大牙。

这个局其实很简单,金大牙安排那个年轻男子拿了画,来到叶凡店里。

但凡做古玩的人,都有个毛病,尤其是古画,打开先看前半张。只要前半张有那么点意思,看后面的也就放松了警惕。

叶凡也有这样的毛病,况且他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打开画,看到画是真的,惊喜之下必定会放松警惕。

年轻男子显然是个“演戏”的高手,寥寥数语加上声情并茂,让叶凡更加的放松了警惕,这样才能更好地让他进入瓮中。

金大牙前些天去盘叶凡的店铺,并且开价二百万,就是为今天做局,他的目的就是让叶凡在没钱的时候想到他。

有人会说你这不扯淡吗,假如叶凡不去找他,那他岂不是白费心机了。那么我来告诉你金大牙这么做的目的,可谓是一箭双雕。

人,一旦被利益蒙蔽了眼睛的时候,在着急之下首先会想到让离自己最近的人来帮助。金大牙就是算准了这一点,也知道叶凡不会将店铺盘出去,才故意收购叶凡店铺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叶凡不去找他,那么画还能坑他二百万。

金大牙既然算准了叶凡会来找他,当然早就想好了,借据做全,这个局就完成了一半。

给叶凡支票也是事前算计好的,金大牙这么做的目的也有两个,一,假如给了叶凡现金,卖画的人做戏肯定的做全了,万一在清点现金的时候看出破绽,岂不前功尽弃。二,卖画的人拿了支票,拉着叶凡去银行,叶凡总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去看那幅画吧,这样交易就在银行完成,当叶凡知道这幅画是假的,也无济于补。

这个局看似简单,其实每个环节都已经算计好了,金大牙就是利用人在贪心之时的心理,不花一分钱成功的将叶凡的店铺骗到了手。

林佳看破了事情的真相,不过她并没有告诉叶凡。

她之所以不告诉叶凡,是怕他知道以后,万一冲动之下干出些啥事情,他这一生就完了。

钱没了还可以挣,人没了一切都是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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