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望远镜,他看到凯西了,依然没变,还是那么漂亮可爱。凯西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纸袋子,接着她接了一个电话,通话的时候面带笑容,似乎很开心,放下电话后她又来到房间打开电脑,微笑着望着显示器。
“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罗伯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接着喝下一口浓咖啡。咖啡豆是老头送的,很不错,正宗巴西货。
就这样日复一日,罗伯特犹如看着电影似的,看着一部凯西主演的真人秀。奇怪的是,凯西似乎是一个人住,那个光头男人从没有出现过。
看来她丈夫根本不回家住啊,罗伯特对着望远镜感叹,不过凯西也并没有很难过的表情。
罗伯特就这样观察着凯西,凯西在笑,他也微笑,凯西在哭,他的心也揪起来,罗伯特发现自己的心里始终都有凯西的位置。
第四天,罗伯特刚从梦中醒过来,还没漱洗,就跑去对着望远镜看过去。
一个高大的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在凯西门外敲门。凯西只穿着睡衣走到门边对着猫眼看了看,就开门了。男人进来后就和凯西热情地拥抱在一起。
该死的,是真的!罗伯特不知道哪里来的火,一拳头砸在窗户上,他心里很复杂,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痛苦。
那男人没有呆多久,就开车离开了,凯西的眼神里有些失落。
罗伯特拍下了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不过还不够,他需要更多一些。接下来的日子他又拍摄了许多照片。可是每当那男人和凯西在一起有亲昵动作的时候,凯西总会把窗帘拉上。罗伯特也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时间,于是他决定先调查一下那个男人。
很快,罗伯特便调查出这个人叫文森特,是华尔街的金融分析家,在业内名气不小,为许多富翁提供投资分析。不过他最近由于一系列的失误,已经债台高筑,正忙着四处借钱来填补空缺。
说不定,这小子很快就要破产了,想从凯西这里骗钱来顶债。罗伯特忍不住可怜起凯西来。
4、救美
由于接连几天整天对着望远镜,罗伯特觉得自己的眼睛很难受,于是决定出来透口气。
罗伯特走在林****上。忽然,他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凯西!她居然也在街道上散步,两人隔着几十米,凯西没有发现后面的自己。
罗伯特默默地跟在凯西后面,默默地望着她,就像凝视着已然逝去的时光。
忽然,前面一阵嘈杂声将他从恍惚中惊醒。原来是几个流氓围住了凯西。
“把钱掏出来,否则我划烂你的脸!”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小个子吼道,手中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在凯西面前晃悠。凯西很害怕,双手抱着肩不敢说话。
罗伯特立即冲过去,挡在凯西面前。凯西如一只受惊的雏鸟,双手紧紧地搂住罗伯特结实的胳膊。
“滚!”罗伯特低沉着嗓音吼道。这伙流氓笑了,笑得很厉害,然后将罗伯特围了起来。
“又来个多管闲事的笨蛋。”那红发小子大声笑起来。罗伯特刚想拿出腰间的手枪,忽然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他最后看到的,是凯西那依旧美丽却带着惊恐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伯特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漂亮的红地毯,古典式家具,大型数字液晶电视,还有身下的真皮沙发,这是哪里?罗伯特猛地从沙发上起来,但脖子依旧一跳一跳地疼得厉害。
“你被打晕了,是我把你抬,哦不,拖回来的。”凯西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拿着一袋冰块和一杯可乐。罗伯特将冰块敷在脖子上,喝了口可乐,觉得舒服了很多。
罗伯特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枪,但是腰间已经空空如也了。
“见鬼!”罗伯特狠狠地将冰块摔在沙发上。凯西惊恐地用双手盖住脸,朝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他们抢走了你的枪,我很害怕,不敢拦着。”凯西颤着声音解释道。罗伯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走过去扶着凯西瘦弱的肩膀安慰她。
“对不起,我不是怪你,其实能见到你我很高兴,枪丢了就丢了吧。”罗伯特有些言不由衷,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把手枪,可能是保留着一份对军队的怀念吧。
“真的很久没见面了。”凯西坐在罗伯特身边,显得有些羞涩。
“你,结婚了吧?”罗伯特低着头结巴着问道。虽然是事实,但罗伯特还是希望凯西亲口证实。
“嗯,我丈夫对我很好。”凯西从桌子旁边拿过一个相框。果然,里面是她和那个光头男人的合影。
在说谎啊,那男人根本没来过这里。罗伯特望着凯西,忽然觉得她偷情也许是因为寂寞孤单。
“进来坐坐嘛,我给你看看我最近的照片,还有我们以前拍的,我都留着呢。”凯西站起身,拉着罗伯特走进卧室。
卧室很简单,凯西的房间布置和以前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台电脑。
“你经常上网吧?”罗伯特问道。
“哦?你怎么知道?”凯西笑着问。罗伯特有些尴尬,连忙说自己猜的。
“这抽屉好像卡住了,你帮我拉下好吗?”凯西对在房间里张望的罗伯特喊道。罗伯特走过去,帮她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铁盒子和一些现金首饰。
“哦,错了,不是这个抽屉。”凯西不经意地说,不过她将那个铁盒子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罗伯特奇怪地问。
“是手枪。”凯西打开盒子,罗伯特的眼一下亮了起来。
是一把左轮手枪,枪管修长,枪身是闪闪发亮的金色,枪把是纯木质。罗伯特拿在手中,觉得手感非常舒适。
“这是美国科尔特24K镀金工艺手枪。”罗伯特是爱枪之人,他爱惜地抚摸着冰冷的枪身,打开弹仓,里面是空的。
“这枪是我丈夫送我的,我不是太喜欢。没有子弹,纯粹是工艺品。”凯西望着罗伯特。
“这太名贵了,真是好枪。”罗伯特爱不释手。
“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吧,反正他也不知道。”凯西笑了笑。罗伯特推辞一下就接受了,把枪插到自己原来的枪套里。
正当他要站起来时,忽然,凯西跌进自己怀里。罗伯特刚要说话,凯西湿润柔软的嘴唇迎上了自己的嘴唇,罗伯特忽然觉得四肢无力,头晕目眩,便搂着凯西倒在了卧室的床上。
5、梦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伯特醒了过来,刚想起身,却听到房间外一阵脚步声。
那个常与凯西幽会的中年男人居然冲了进来,高声咒骂起罗伯特。罗伯特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边穿起裤子一边拼命解释。可是对方不听,抄起旁边的椅子砸向罗伯特。罗伯特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满脸开花。凯西高喊着让两人停手,可是中年男人根本不听,又拿起电脑桌上的水果刀捅向罗伯特。
罗伯特连忙拔出裤腰上的手枪:“别再动了!否则我开枪了!”那男人望了望枪,接着带着轻蔑的眼神望着罗伯特,依然不依不饶地冲过来。
不知为什么,罗伯特忽然想起多年前和李对峙的场景。罗伯特的手指不自觉地扣动了扳机。枪响了!那男人的胸膛上多了个弹孔,他缓缓垂下头看着胸前冒血的伤口,又继续大吼着朝罗伯特冲过来,罗伯特继续开枪,男人又被打中了,接着便轰然一声倒了下去。
那男人倒下去的时候嘴角带着笑意,身体抽动了几下后,咽气了。
罗伯特呆呆地看着手枪。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子弹吗?”他望着凯西,凯西则一脸平静地坐在电脑前。
“说啊!这是怎么回事!”罗伯特将枪狠狠砸在地上,对着凯西大吼起来。此刻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凯西没有说话,只是悄然打开了电脑,按动几下鼠标后,屏幕上出现一个罗伯特无比熟悉的画面。
望远镜,床,以及经常泡咖啡的咖啡壶。
罗伯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电脑上分明就是自己天天呆着的对面房间啊。
“其实我一直都在监视着你。”凯西点燃一根烟,惬意地望着罗伯特。
罗伯特终于明白,那个老头为什么不让他碰墙壁上的麋鹿标本了,还有那些挂灯。原来里面是监视器,他和凯西是一伙的。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罗伯特的头像要裂开似的,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太陌生了。
“罗伯特,你真以为我还对你难以忘怀吗?躺在地上的男人不是我的情夫,而是我丈夫。其实你刚才什么也没做,你喝的可乐里有安眠药,你只是睡了一觉。”凯西吐出一口烟,脸上带着灰色的悲伤。
罗伯特望着地上死去的那人,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凯西。
“文森特数周前被检查出患了末期癌症,我们又欠了巨额债务。文森特爱我,不愿意我在他死后一无所有,所以我们一直计划如何去骗取一笔保险金。但是患了癌症很难投保。”凯西说到这里,走到文森特尸体前,流着泪抚摸着文森特已经慢慢变冷的尸体。
“这时候,一个人找到我们,说他可以帮我实现这个计划,还可以额外付我们一大笔钱,于是我和文森特答应了。”凯西抬起头,看着惊讶的罗伯特。
“现在,整个房间到处都有你的指纹。租房给你的老人,会证明你为了这次抢劫,已经在我家附近观察了很久。我的丈夫突然回家,你就用家中的名贵手枪将他击毙。这就是整个经过。”
“还有,那群地痞流氓,其实也是我雇来的。你一直喝的咖啡里含有镇静剂,我一直等你喝完咖啡带着枪出门的机会,然后叫那帮家伙抢了你的枪。几年前你也是用一把手枪杀了一个男孩,但你逃过了惩罚,不过这次就不会那么走运了。”凯西站起身,将香烟熄灭,望着不知所措的罗伯特。
“难道说,那个找到我的光头亚籍男人?”罗伯特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他立即拿起枪对准凯西,可是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他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和凯西对话。
“可以了,我马上去报警。”这是凯西的话。
“嗯,愿我的儿子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是那个光头男人,罗伯特想起他的那双褐色眼睛,和李是多么相像啊!
几分钟后,罗伯特醒了过来,凯西早不知所踪,他的口袋里塞满了现金和首饰,手上握着那把科尔特24K镀金工艺手枪,而文森特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脚边。
房子外响起了警铃声,还有警察的高音喇叭不停地喊着:“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举高双手走出来!”
罗伯特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枪,缓缓地将手枪举起,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