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所诉说的经过,显然有人不满,栖凤公子冷嗤一声,闭上双目,木面相隔下显得越发莫测。石碎心反应剧烈,修缘魔君话还未完全说完,他便再忍受不住,豁然回身,熊熊怒视榻上的魔君,他也许应该称呼为“父亲”的那个人。
一张娇羞的脸颊扭曲青黑,一双媚媚的弯弯长目瞪大立起,瞳中放射出千刀万仞,若是能以目杀人,怕修缘魔君早已千疮百孔、片片撕碎。
“哼……你会自绝当场!你会吗?您是谁啊,您老人家可是堂堂的修缘大魔君,魔宗的掌教,会为一个凡间女子自绝!您是在笑苍天无眼吧……咯咯……我笑了,您老人家满意么?”
薄薄的两片朱唇就像两片锐锋利刃,一片切向肉身、一片切向魂魄,咬牙切齿的尖笑如一柄长枪,直插入修缘魔君的心房,刺得他连躲闪的地方都没有,或者说他不愿躲闪任由刀剑戳心,也许这样灵魂上才会舒畅一些。
过去柱香时间,在石碎心利目凝视下,修缘魔君渐渐抵挡不住,躲闪着石碎心逼人的秋瞳,他垂下头、低下皓首,长叹一声道:“是啊!碎心你说的对,我不会自绝、也不能自绝。如果说,当年醒来之时还是在那片小林,可能我冲动之下会,但我醒来时是在黑木岭、是在魔宗,文宣他们就立在身前,我无法自绝。毕竟,我是大魔君,魔宗的大魔君,我自己的性命,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从来都不属于……”
呆了一呆,石碎心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悲怆不能自已的言语,不过马上目光就又是一寒,寒中带着浓浓的讥笑,似乎是平静情绪般的轻理一下云鬓,眸光秋水流转,眉梢轻挑,朱红小嘴一撇,冷冷道:“无需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反正无人知道你心中真正所想,恐怕你也只是当我那母亲为玩物,玩过之后丢弃一边。不要急着否定,你敢说,你现在还能忆起她的容貌么?”
“不!心儿,不是这样的,我……”,被话一激,修缘魔君猛的抬头,似要急急辩解,可一对上与那梦中出现无数次的相同容颜、那不同的冰寒双眸,他声音就低沉下去,好像连自己都觉得无论如何辩解,都太过苍白无力。
“心、心儿,自那夜过后,我悔恨交加、日夜难安,确实没再与你母亲见过面,我的身份不允许。心儿你别急着动怒,我为魔宗宗主,外有强敌、内有忧患,断不能把弱点暴露给他人。否则不光是我,连你母亲也必会因我受到牵连,而惨遭横祸,所以此事除我与文宣外,根本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