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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香奈儿5号之谜(2)

整个样品室里安静极了,十个样品正在等待香奈儿做出最后的裁决。突然,纱窗边传来了微微的响声,原来是几只飞蛾和果蝇扑在纱窗上,想拼命地钻进来。

“小姐,这些虫子是为这些香气而来。它们对香气的反应已经很迟钝了,看样子肯定有哪种香气很特别。”

香奈儿笑了笑。她将10个品种的香水逐一闻了一遍,又重头再来。最后,她手中留下了两根闻香条。

香奈儿再一次深深地呼吸。

“有晚香玉,对吗?”

“对。”

“我还闻到了茉莉花。”

“对。”

“还有麝香?”

“是的。小姐,您的嗅觉真让人佩服。”

接着,香奈儿又拿起另一瓶,长时间地放在鼻前。这种香水说不出是什么味着,但闻起来微妙宜人,甚至让人产生了简短的迷离感觉。香奈儿定了定神,她还从没有闻过这样的香味。

“我怎么没有闻出这种香水是什么基调呢?”香奈儿不解地问。

“这款香水的特色就是没有主基调,它是由80多种原料混合而成,清幽的繁花香气凸现女性的娇柔妩媚。”博兹站在旁边得意地说,“它不会让您一闻起来,就会知道是什么香味,但它肯定会让您印象深刻。”

“它会持久吗?”

“香水一般会挥发过快,有的人为了香气持续,就使用香气过浓的香水,由于味道很冲,刚喷上去时,往往让人很不适应。这种香水加了少量的乙醛,有较强的稳定性,香气持续的时间较长,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出了汗而变味。”

“就定这个品种。”香奈儿挥动着手中的闻香条。

“这是5号香水。”

“好,就要5号。”巧合的是,“5”是香奈儿的幸运数字,她生于8月5日。

“作为这项投资,我需要在朋友间试用,才能大规模的生产,并且你要把所有的配方和流程都得告诉我。”

“这个当然,我们全部按照与您的合同约定来。我们这次负责研发,研发的结果都归于您。”

香奈儿在格拉斯逗留了两天。

博兹为她制作了一大箱子样品。香奈儿带着这个秘密武器赶回巴黎。让香奈儿奇怪的是,沿途不断有果蝇围着她的箱子嗡嗡地飞着,挥之不去,最后因为长途奔袭,这些果蝇累倒在箱子旁。这款香水肯定有着某种魔力,香奈儿喜不自禁。

在回程的火车上,香奈儿就想好了如何将香水推广出去——先将顾客们撩拨得火热火热,然后再趁热打铁,就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从做帽子到卖服装,香奈儿已经精于如何吊起顾客的胃口了,特别是对女性顾客心理摸得一清二楚。

回到别墅后,香奈儿对香水未做声张,连斯特拉文斯基拥抱她时,也没有提及。

吃过晚钣后,香奈儿沐浴更衣,将一滴5号香水滴在自己的衣服上,然后来到斯特拉文斯基的琴房。

“这是什么味道啊?”斯特拉文斯基反应过敏,打了个喷嚏。

“你再仔细闻一闻,是什么感觉?”香奈儿满怀期待地说。

“比舞池里的气味明显要好些。”斯特拉文斯基靠近香奈儿轻轻呼吸了一下,他发现香奈儿到南方去了几天,脸上竟晒成了蜜柚色,越发迷人起来。

两人对望着。

斯特拉文斯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两人拥抱在一起。

小别数日,相思难耐。几天来积累的思念,在一片弥漫的香气中,陡地释放开来。

这是一次酣畅淋漓地释放。

香奈儿不知道这要归功于这款新的香水,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出奇地好。

凯瑟琳就住在琴房的楼上,因为生病,很少下楼。斯特拉文斯基在回房之前冲了个澡,不仅要冲去香水的味道,还不能有一丝香奈儿的体味。凯瑟琳长期卧病在床,几乎有些神经质了,对平日里没有闻过的气味特别敏感。

斯特拉文斯基千百倍的小心翼翼。

不过,凯瑟琳很快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因为有很多次斯特拉文斯基回到卧室后,都会不自觉地抬起胳膊闻一闻,好像是确认一种香味。这种习惯是香奈儿这次从外面回来以后才出现。

另外,最近丈夫每天回房间的时间更晚了,给出版社编写的自动钢琴曲的速度也慢了,出版社方面都几次来催曲谱了。

“是不是有人给你下了什么迷药?”凯瑟琳看着丈夫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地问。

“哪有什么迷药?香奈儿带回了一点香水,让我试试,再给她提提意见。”斯特拉文斯基搪塞着。

这个结果却让香奈儿十分满意。她希望自己推出的香水,具有迷药一般的作用,让女人迷恋,让男人神魂颠倒。

香奈儿不动声色地将这款香水洒在时装店的试衣间内,然后悄悄地观察着顾客的反应。女人们对香水天生的敏感,很快就有人来打听:“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以前从未闻过。”

“这是朋友送给我的‘私房香水’,我以前也没用过。”香奈儿故意很随意地说。对于要好的朋友,她就送上一小瓶。

香奈儿的时装店本来就是时尚的传播地,现在又出现了一种从未闻过的香水,女人们纷纷私下传播着这个消息。每天都有顾客到店中来打听这款香水的出处。

见推出这款香水的时机成熟,香奈儿就发电报给博兹,请他火速批量生产。当香水量足够上市时,香奈儿向光顾时装店的女人们放出话来:“我托朋友找来一些货源,一个月之后,就有这款香水出售,不过数量可不多。”

女人们闻讯纷纷排队预订。有的人甚至愿意交双倍的预付款。连她的竞争对手也十分好奇,这个做服装的女人怎么玩起了香水?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然后,香奈儿亲自设计了香水的包装,她舍弃了市场上通用的刻花玻璃瓶和细颈瓶,而是采用了甚具装饰艺术味道的方形玻璃瓶,再配上白色的标签,简洁中透着时尚。她不喜欢过分渲染。方型瓶和波烈的扁圆瓶,代表了两种时代的审美趣味。她说过:“保罗波烈是我强劲的对手,但他那种幻想式的作品渐渐落伍了。”

新款香水需要一个响亮的名字。用什么名字才能体现出创新呢?米莎替她想出了几十个,什么“夜玫瑰”、“晚来香”、“女人之爱”……香奈儿一个也没看中。

“我们做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香水,在香水名称上也要完全不一样,简洁,内涵而有力量。”香奈儿说,“香奈儿服装已经有一定的知名度了,干脆搞出一个香奈儿家族出来,我选中的是第5号,那这款香水就叫做香奈儿5号吧。”

“这个想法好,你以后还可以推出香奈儿系列香水。”米莎说。

“今后,香奈儿作为商标飞到家家户户的梳妆台上,肯定不会再有人把它拼错了。”小姑阿德里安娜说。

“只要香奈儿5号成功上市,我们就全面超越跟我们较劲的那些服装设计师,今后我们就不在一个平台上竞争了。”香奈儿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香奈儿5号小方瓶正式诞生。

确定了包装和品牌之后,香奈儿又投入了香水标识的设计。简洁、要含蓄,要能体现出香奈儿香水的特别之处。

香奈儿在纸上写了自己姓氏中的第一个字母C。下一个字母该用什么呢?她用铅笔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像一个做不出算术题的小学生一样。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设计的双排扣服装,当时一推出就受到了众多女孩的青睐。那就设计成两个C吧。香奈儿在纸上又写下了第2个C。

连着两个C,作为一款香水的标识,好像味儿还差了点。她又将两个C,写成了一个括号的模样。她又摇了摇头。接着,她在前面写了一个反C,后面写了一个C。这一次,好像很有感觉。她仔细端详着桌面上的图案。就是它——两个背靠背交叠的C,犹如两个人亲密相交的侧影。更重要的是,这两个C是她的姓氏的首个字母。

香奈儿为自己的瞬间“头脑风暴”激动不已。这个双C标识,肯定会引起人间的好奇,只要大家一谈论,这无形中就是给自己的香水做广告。

最后,透明水晶的方形瓶身造型,状如宝石切割般形态的瓶盖,“CHANELN°5”之黑色字体呈现于白底之上。

朴素中透着时尚。

一切准备就绪。

香奈儿5号香水全面推向市场。这是1921年。

第一批客户的反应,不仅自己喜欢,她们的丈夫或者情人也喜欢这款香水。

暗香浮动,夜色生辉。

这款香水完全独立于高档香水之林,打破了以往香水只能由一种鲜花调配的传统,并且以它的简洁发出自己强烈耀眼而桀骜不驯的光芒。

这是一场空前的成功。两个双C字相紧扣的标志成为一种时尚和文化的象征,对于注重品质的人来说,它代表着风格和地位。

香奈儿5号香水加速了波烈的衰落。

好莱坞影星玛丽莲·梦露对香奈儿也是美人相惜。当有人问她晚上睡觉都穿些什么样性感的内衣时,梦露用充满性感的声音告诉来访者:“夜里,我只穿香奈尔5号。并且有一滴就够了,我想让哪儿迷人,就滴在哪里。”

这支香水由此成为性感的象征,打进名媛淑女的心房。

全世界时尚人士一时为之疯狂。

甚至一些现代女性把它当作一款催情剂,为自己营造出实现梦想的最佳氛围。她们想着:只要拥有一套裙衫、几滴香水,就可以变成梦露一样的尤物。

这是一场由时尚服装设计师引领的香水革命。香奈儿在时尚领域里又打了一扇全新的门。香奈儿时尚王国正式建立起来了。

此时的香奈尔38岁,不再年轻也不算老,全身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质。

但在崇尚富丽繁华的当时,一些时尚专家却不看好这个简单的包装,认为香奈儿一生的美名就要丧失在这个简陋的瓶子上。让他们没有想到,这种简陋瓶子包装的香水,在世界上当红的时间,竟比他们的寿命还要长久。而N°5方形香水瓶则以它的现代美感,1956年成为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收藏。

博兹在1924年制造出了CUIRDERUSSIE香水,两年后推出了BOISDESLLES香水,1927年发布了GARDENIA香水,成功地为香奈儿建立起庞大的香水帝国。

1925年,香奈儿又开始尝试生产腮红、口红和保养品,供自己和客人使用。这些商品都打上香奈儿的标记,扩大了香奈儿在时尚领域的版图。

不过,鲜有人知的是,从香奈儿一生都未拥有过香奈儿香水公司。1927年,香奈儿投入到了好朋友夸克多的剧作《俄狄浦斯王》的戏服设计之中,无暇顾及香水的生产及销售,就将其制造和销售权交付给威泰迈尔兄弟。

到了1931年,她又将代理权拱手相让。这大概是香奈儿一生中最失策的决定,这个决定在日后导致了无数的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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