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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国内篇(13)

此诗是二○○六年五月诗人重游韶山滴水洞所作。此时,他忆起一九六六年,四十年前毛泽东在滴水洞(毛泽东称仙人洞)写给江青的一封信,感到意义深远。这首诗是围绕这封信展开的。据诗人谈到这封信,他几乎能背颂全信,其大意如下:有人借助钟馗打鬼,左一个万岁,右一个万岁……现在世界上好多都不信马列了,他也准备跌得粉身碎骨,粉身碎没有什么关系,反正物质不灭。江青,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严于解剖自己,现在是我尚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办,一旦我去逝,又当别论。世界上右派上台都是短命的,袁世凯登基不到一月就乌呼哀哉了,蒋介石同共产党斗了二十多年,最后滚到一个孤岛上去了,西特勒想霸占全球,最后滚回老巢……也许在我逝世后的若干年,右派会利用我的话当道一时,不过,左派会利用我的另一些话将他们打倒,这是毫无疑义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毛泽东不愧为一代伟人,历史在他的预见中前进。诗人是毛泽东时代培养起来的一代人,他对毛泽东无限敬仰,毛泽东思想在他人生道路上闪光。

[注释]

涟涟:风吹水面所形成的波纹。

鹃:杜鹃花。

钟馗:传说中能打鬼的神,可驱除邪崇。

钢针

(看电视连续剧《决不妥协》)

如果说你是

暴风雨中的小草,

因为飓风摧不残你纤柔的身;

可是你太娇嫩,

黑手会随时拨掉你的根。

如果说你是

扎根悬崖上的翠松,

因为你有堆雪压不垮的韧性;

但你还不老道,

你还年轻,

根基并不安稳。

如果说你是

西部天山的雪莲,

因为你高洁纯情;

但许多人对你识辨不清。

如果说你是

温善的羔羊,

因为你仁爱柔情,

但你抵御不了被宰割的命运。

宁愿您是

一根扎进魔掌上的钢针,

即便他想将你拨掉,

也要让恶鬼阵痛难忍。

但愿你是

一枚针灸的钢针,

你为好人针到除病,

而坏人针到致命。

你有柔性,

因为你善柔温情,

润脉通筋。

你有韧性,

外压折不断你的精神,

直刺穴位

针到就灵。

你有刚性,

在邪恶之中依然坚强直挺,

显出不可改变的魅力,

要铲除毒根。

你有弹性,

在强大的外压下

似乎苍白无能,

但很快恢复你的潜力,

那聚集的弹力

刺向黑恶的心。

[赏析]

“钢针”这首诗名会令人震惊,这是诗人二○○七年七月看了电视连续剧《决不妥协》之后愤然写下这首奇特的诗。故事的女主人公名叫张璐,是某医院的年轻医生,其父是某市的监察处处长,在办案时触及到这城市的某公司董事长,从而引发她决不妥协的抗争之路。先是她父亲被这位董事长精心策划的车祸导致昏迷,后又利用凶手将其父威胁致死。这位董事长的女儿因病住在张璐所在的医院,她为其女儿做手术,但最后抢救无效死亡。这位董事长得知张璐是那位监察处长的女儿,便借此将张璐送上法庭,并强烈要求判刑,但由于事发原由待进一步查清,等择日宣判。在此期间,这位董事长伙同妻子买通医院负责人,将张璐先开除,后调该市精神病院最后又被除名,逼得张璐四处打工,扫地等来维持生机。这位董事长又利用手下打手企图将她害死,但打手出于一时良心将她放生。在她丢掉工作,失去朋友,遭人冷眼,被人陷害,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的时候,她没有忘记要将自己父亲被害之事查清,将自己被污告之事查到水落石出,还自身清白。她不屈不挠,决不妥协,直至将凶手抓出,绳之以法。诗人认为她不是暴风中的小草,不是悬崖上的翠松,不是西部天山的雪莲,不是温善的羔羊,而是一根扎进魔掌上的钢针,也许是一枚针炙的钢针,使好人针到病除,使坏人针到致命,在邪恶中坚硬直挺,显出不可改变的神力,和铲除邪恶的决心。

[注释]

雪莲:多年生草本植物,叶子长椭圆形,花深红色,花瓣薄而长。

生长在新疆、青海、西藏、云南等地高山中。花可入药。

苍白:形容没有旺盛的生命力。

采桑子

孙女诞生

夜雨过后燕山媚,霞染人醉,子兰橘红,

串花灵性迎思晨。白云飘去蓝天净,倍觉宇宁,思绪万千,才女归来晨曦明。

附对联:

创新应从思敏来

绽放须借晨露开

[赏析]

词牌为采桑子。

这首词为诗人孙女诞生而作。二○○五年六月十八日,孙女诞生,取名叶思晨(小名叶子)。诗人一家住在北京西三旗黄土店新康园小区11栋2104,六月十一日夜雨之后,十三日望燕山妩媚,朝霞染红天边,令人陶醉,更可喜的是,长期沉默的君子兰突然冒出橘红色的花蕾,十八日红花绽放,鲜艳夺目,漂亮极了。这串串橘红的花朵真有灵性,在迎接孙女的诞生。这天风和日丽,天空飘过几缕白云,蓝天那么开朗纯洁,宇宙似乎显得那么宁静,不过,诗人思绪并不平静,仿佛等待一个天真而又聪慧的小天使从晨曦的曙光中走来。

[注释]

子兰:指君子兰。

思晨:诗人孙女名字叶思晨。

晨曦:晨光,曦,多指清晨的阳光。

失乐园

风撕开

那层白色的纱幔,

迎接一个残败的秋天;

通向无边的荒原。

老藤枯树上的黄鹂

愉快地飞去,

雏菊上盘旋的蝴蝶

轻荡地飘离。

葡萄树上的最后两粒

已被野猴偷食。

高台上常青藤叶

缺乏雨露,

显出褐黄斑迹。

玫瑰花在寒风中

颤栗……

那片绿色的草坪泛出枯黄,

几个光背的男孩在烈日下嬉戏。

几只苍蝇

在草边凋谢的花瓣上

吮吸着奶汁,

那两座高山

小狼在横行地吼叫,

坦露的平原,

荒丘的皱纹,

向低谷延伸。

几丝黛色的草

遮掩着腥臭的池

荡漾出白色的泡沫。

山谷中那块原本肥沃的田野

在一群野兽的淫威下

已失去了诱惑的魅力;

而贪婪的垦荒者

依然唾涎欲滴。

那落叶纷飞的河边

早已鸳飞鸯离,

死一般的寂静

笼罩这裸露的树林,

春天百花争妍

已成为这片丛林

不灭的幻影,

等待与期望

也许成为永恒

那片十年苍翠的棕榈

已叶黄根枯。

丘比特的双翅

已被野性的疯狂折断。

一个真实的预言告诫:

是生存,还是死亡。

黄昏来临,

一只受伤的尖咀长腿黑鸟

守在门口,

等着一丝抚慰。

我追捕起那神速的长腿,

真像芭蕾仙女;

抚摸那油黑发亮的羽毛,

她羞怯地奔向暗处。

我用心血和食水喂养,

小心地放进凉台

让她夜度晨离,

重获自由与生机。

清晨的霞光

照在那矇眬的一角,

安躺着僵直的可怜躯体,

眼角的泪痕依稀。

安葬在后园绿色的草坪,

白色的野花将她隐蔽,

让我的心灵得到一丝慰藉。

谎言的种子在爱的土壤上

滋生,发芽,成长。

那蛇皮似的茂叶

如同魔鬼的巨掌,

欲将真诚之子卡死。

诚信被淹死在虚伪

的大海。

墙角边的三角花瓣已被污染

发出腥骚。

那隐藏骗局的笑容

如尖刀把恋人的心刺痛。

那裸露的山峰

发出的香味

诱惑几匹小马动情狂奔。

山瀑那放纵的情怀

一泻而下,

向山谷林岩倾诉衷肠。

调情的水鸟从那坦露的胸膛

轻轻地滑过,

这正是她的希望。

瀑岩上

那一片裸露的树根

在烈日下为残喘的生命煎熬。

山脚下

几株参天的树干

被蚕食的白蚁蛀空,

撞死在山头的猫头鹰

惨落在山坡上的雕巢。

那枯草坪上

被狼扯碎的羚羊,

随着野猪的吼叫

一扫而光。

阿佛罗狄忒——

乌刺尼亚

这高尚的精神爱情女神

在丛林里追踪戏情,

在战神阿瑞斯开阔的胸膛

爱抚荡漾。

潘得摩斯睁大双眼

闪烁着贪婪的瘾念。

灵魂偷偷地飞去,

躯体缓缓地移动。

玫瑰花片片凋落,

茎干枯瘪地躺在山坡上,

小条虫正啃着这残败的根茎。

浊塘里被污染的死鱼

被大风刮到岸边,

随着阵阵黑浪的拍打声,

激起股股腥嗅。

鱼尸上爬满了白色的蛆,

繁衍出成群的绿头苍蝇,

嗡嗡的叫声,

同远处一片白色的野菊花上

吮吸花蜜的野蜂声

此起彼伏。

黄昏时,

水老鼠湿漉漉地爬上岸

洋洋得意地啃着残骨腐肉。

河边树下凉亭上,

一对小白猿

正表演着的闹剧,

树丛深处疯狂的吻声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烈日烤着田野上龟裂的土地,

白色的蜘蛛网似的地面,

几株频临死亡的禾苗

在烧焦的土地上挣扎着。

那瘦骨嶙峋的农夫

在只剩光枝的榆树下,

狠抓自己的头发,

寻思着自杀。

阵阵从天边滚来的雷声

夹着穿过长空的闪电过后,

没有雨点,

只有农夫伤心的泪滴。

苍白的都市

拥塞的车辆放出闷屁,

人流已无法控制。

黑夜又泛起灯红酒绿

把无数人的灵魂诱去。

网吧的黄流

把许多青少年的理智吞噬。

苍天的慧眼对人类的监探

已毫无意义。

万物衰败缘在魂,

飞花萎路尘。

待灵明,

人唤醒。

[赏析]

序言部分是失乐园剪影片断,这里集中了诗人在国内外的见闻,把大自然的残败现象同社会的腐朽之处紧密结合起来,把动物的野性和人性的扭曲结合起来,把诗人现实经历同丰富的想象结合起来,从而构成了失乐园的衰败与悲剧画面,鲜活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在失乐园里揭示了残败的秋天:老藤枯树鸟飞去,皱菊萎萎蝶飘离,果实已被偷食,青藤叶留下褐黄斑迹,玫瑰在寒风中凋落,草坪枯黄,苍蝇吮吸着落花的汁。小饿狼横行山里,是捕食还是淫欲,野兽淫威,拓荒者贪欲,河上鸳飞鸯离,死寂笼罩,裸树期盼着喜雨,春色只是这块土地的幻影和期盼。这里的爱已被野性的疯狂摧毁,在生存和死亡的边缘决择。诗人所描写的尖咀长腿黑鸟的悲剧故事是他在广州亲眼所见的,他自己将它安葬在后园绿色草坪里。失乐园里充满了谎言,谎言的种子在爱的土壤上滋生,真诚之子正在被魔掌卡死,或溺死在茫茫的虚伪之中。这里的笑容充满骗局,淫荡的行为引诱年轻者坠入情网,这里的爱已成为戏弄和疯狂。山崖上的树在烈日下残喘,大树被白蚁掏空,猫头鹰白天被撞死,掉进雕巢的洞,羚羊被野猪撕碎吃光。失乐园的乱伦和放荡已使人们失去灵魂,只有躯壳,同河塘边的腐败的死鱼在烈日下烤成的枯架一样,那繁衍的苍蝇发出嗡嗡叫声。农村龟裂的田野等待雨水的来临,城市拥挤的车辆已无法控制,夜晚的灯红酒录令不少人昏昏迷迷,网吧的黄毒使青少年失去理智。人们常说人做坏事遭天报,天知道会惩罚,但这只是告诫人们的空话而已。诗的最后指明,物败在魂,人败在灵,只有唤醒和拯救灵魂,万物才能复苏。人类只有敢于揭示和拼击自己的暗处,才可能有更多的光明,只有敢于正视自己的邪恶,才可能有更多善美。

[注释]

野猴偷食:诗中喻指偷情,偷食禁果。

玫瑰花:这里喻指街头娼妓。

几只苍蝇:这里喻指流氓阿飞。

凋谢的花:喻指年纪稍大的妓女。

高山:喻指充满性感的女子。

小狼:“小狼”这句喻指年轻的流氓在强奸女子。

一群野兽:指破坏良田耕地的土地承包者。

垦荒者:这里指私人开荒者。

丘比特:cupid,古罗马神话中的爱神。

三角花瓣:喻指妓女在墙角留下的三角裤。

山峰:喻指女性的乳房。

小马:少年罪犯。

阿佛罗狄忒

——乌刺尼亚:希腊神话中的精神爱情女神

阿瑞斯:希腊神话中的战神。

潘得摩斯:希腊神话中追恋者和色情者。

一对小白猿:一对裸体少年男女

黄流:指色情网上的影视图片。

灵:指心灵,灵魂。

欲壑难填

欲望,

这来自无边的诱惑,

永填不满的深豁。

吸毒,

色情与金钱,

把不少人带进罪恶。

校园内夜深人静,

女人的惨叫,

使我从梦中惊醒,

我立刻冲出门外,

顿时音断声绝。

第二天传出杀人分尸的恶闻,

从一楼门外的阴沟里

依然显见血红泛腥。

窃贼从豪居的管道攀上

潜入主持人的洗手间,

勒索女主人的钱财,

又结束了她的性命。

拒付赡养费,

逼着老人流浪拾荒。

狠毒的妻子

伙同残忍的儿子,

用最卑鄙的伎俩,

匕首凶威,

杀气和烟雾笼罩暗房,

丈夫在火海中身葬。

儿子将抡走的万元

在赌场一夜输光。

教育基金的小科长

公款私存,

中饱私囊,

亿元到手,

毫不慌张。

银行行长

侵吞大量资金,

携巨款转账外逃。

金融小职员伙同外贼

把银行抢劫,

千万资金投注彩票。

三个十五、六岁的中学生

看完黄色的影碟,

淫欲的邪念萌起,

如兽性发作的小公牛

淫亵并强奸了二名十岁少女,

撕碎了那纯洁的防护网,

下身留下斑斑红色,

幼小的心灵淌着滴滴鲜血。

教育这文明的字被玷污,

道德变成了废墟,

伦理成为垃圾上一张发黑的纸。

校园内二朵含苞的花

被无知和野蛮践踏。

颠倒的世道,

破碎的形象,

扭曲着人的灵魂。

儿子将年到八旬的老母亲击倒

伙同媳妇撵母出门,

云南过境的毒枭

用谎言诱骗孕妇

把毒品吞入腹部

或放入阴道,

以她们的生命为代价

成为贩毒的渠道。

贪官如饿虎般地吞食

国家的财产,

任他们挥霍与暗掠,

以百般的诡计,

千般的伎俩,

让百弊纵生,

一扫而光。

一群饿狼还在咆哮,

一群色狼还在吼叫,

猎人不要掉以轻心,

要扫除一切害人虫

执政为民。

[赏析]

这首诗里所叙述的故事都来自诗人亲眼所见和中央媒体报道。校园碎尸案诗人遇到二次,一次是发生在湖北大学校园,二次发生在广州大学(原广州法学院)教工宿舍,正巧是在诗人住房的楼上,诗中提及的就是这一次。广州电视台曾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主持人被盗贼杀害,轰动一时。还有中学少年强奸案,不孝儿子将老母撵出家门,靠拾垃圾为生,妻子伙同儿子将丈夫活活烧死,国家某教育基金一个小科长贪污上亿元却无人过问,银行行长窃巨款逃往国外,银行职员内外勾结,千万资金投彩,云南毒枭以牺牲孕妇为代价打通贩毒渠道。诗人用以上铁的事实提示了社会的丑恶面,尖锐地指出贪官、饿狼、色狼都是人的邪欲所致,欲壑难填。人性的残忍来自颠倒的世道,道德的沦亡,人灵魂的扭曲。最后,诗人强调猎人不要放松警惕,要扫除一切害人虫,执政为民。这里的猎人既指执法机构的人,也指公民。这首诗的闪光让邪恶无处躲藏,这首诗的匕首让罪犯刺刀见红。

[注释]

欲壑难填:形容贪得的欲望太大,很难满足。

伎俩:不正当的手段。

私囊:私人的钱袋:中饱私囊。

中饱私囊:经手钱财,以欺诈手段从中取利。

挥霍:任意花钱。

猎人:喻指执法人和公民。

冷酷的人性

小镇的夜色迷人

酒吧舞厅

伴着狂噪的音乐,

在摇头丸的威力下,

一群半裸的青年

在尽情地,

发疯似地,

拼命摇摆。

在昏红的灯光里

擦摸着最敏感的地方,

旋转癫狂,

就如同进了神经病房。

无意间,

一女孩的脚碰着另一位的脚跟,

谁知大祸来临。

另一位离开了舞厅,

伙同她的好友

在不远的小巷守等。

待这位女孩走近,

她们扑去将她绑捆,

又拖进网吧,

脱光了她的全身。

二十多名网友

投着好奇的目光

把这白猿上下打量,

二个小流氓

无耻地说出“不那么漂亮”,

没有一个用善意的言辞阻挡。

这两个女魔鬼

还不甘心她的下场,

又将她拖到大街上,

象鞭打着畜生一样,

游街示众。

过路者都投着新鲜

而异样的目光,

观看这位可怜的女孩亮相。

这里没有良知,

这里没有正义,

这里没有善良。

三个酒徒经过身旁,

仔细上下打量,

馋涎欲滴,

邪念奔放。

女魔鬼

把这女孩一下子推向深渊,

交给这三个色狼。

它们把她拖进丛林,

残忍地轮奸了,

大施淫猥淫荡。

苍天质问:

人性为何如此冷酷,

为何丧尽天良?

一个女生

出于嫉妒与怀恨,

伙同另一女生

精心地策划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陷井。

她们将一位女生捆绑殴打,

至到这女生昏死过去。

又猛刺三刀,

拖到铁轨上,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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