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邪永远是对立的,
所以仙魔之间的争斗从洪荒初始直至今日一直都不曾完结。
九州大陆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说九州之巅有一仙魔战场,每隔万年就会爆发一场战争,那里的土地早已被血水浸透,就连空气中都带着刺鼻的腥味,无数冤魂聚散使其终年不见天日,让人望之生畏,闻之发寒。
只要不是仙魔约定开战的时间,平时感觉不到半点生命的气息,而此刻在仙魔战场却有三道身影疾驰着,前方奔行那人全身上下黑气缭绕,速度之快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后方两人似是追赶,每一次脚踏地面都会跃出很远。
“魔天!这里是仙魔战场,也是你的葬身之地!”
就在黑影急速奔行之际,突然在他面前出现一道白光,只见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陡然出现在其面前,此人胸前抱着一个黄色布包,从布包里面偶尔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仔细看去那里正躺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孩。
这婴孩肌肤白嫩如雪,五官如精雕细琢的瓷器般让人过目难忘,尤其是那双乌黑明亮的双眸内,完全没有被世间这浊气所沾染,尽显纯真无邪的天性。
被称作魔天的男子定身立足,有些认命,随即惨笑起来,仰天喝道:“天亡我也!没想到你正阳真人为了杀我,竟然真的将他带来了!如此行径又与我魔门哪里不同!”
“牺牲我后裔性命,也比让你这魔头危害苍生的好!”站在魔天面前的老者怒声说道,随即摇手对天一指,只见这暗无天日的仙魔战场竟然乌云散尽,一抹阳光直泻而下,正好落在魔天的身上。
魔天身后两人一左一右,面色凝重的喷出一口精血,两人四手虚空幻画,一股庞大的压力随之笼罩在仙魔战场的上空,最后缓缓将魔天裹入其中。
而这魔天并没有束手就擒,一身滔天魔功引仙魔战场数以万计的冤魂共鸣,那滚滚黑云自地面升腾而起,要遮住这天,遮住这让他厌恶的光芒。
飞沙走石,风声鹤唳,万魂啼哭悲鸣,仙魔战场风云涌动,眼看黑云即将遮住天日,只听一声婴儿的哭声似乎让时间静止,随即只见正阳真人将手中黄布扯开,露出被画满了符咒的婴儿之躯。
“正法一脉,阳至凝身,引天地之光,照日月之明,以自身之性命,封这世间之邪魔。”每一个字音从正阳真人口中说出时,他的嘴角便会流出一丝鲜血,而他手中的婴孩也被其高高举起,只见欲遮天蔽日的滚滚黑云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瞬间烟消云散。
当烈日之光照射在婴孩的身体时,魔天的身上忍不住颤抖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灵魂与肉体抽离,当那副躯壳倒在地上之际,魔天充满了不甘和怨恨的呐喊充斥在仙魔战场,经久不绝。
黑气被引入婴孩的身体,瓷白的肌肤瞬间被黑气笼罩,婴孩纯真无邪的双眼也渐渐暗淡,时而天真,时而疯狂。
正阳真人将婴孩放在地面,干涩发硬的土地与这瓷白晶莹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他的双眼带着一抹悲痛,一抹不舍,还有一抹决然.
乌云散尽,烈日高悬,三道身影虚空幻画,一个个古老的音阶在天地间弥漫,最后将这婴孩包裹,白嫩的皮肤瞬间被划开道道伤口,流出来的已经不是殷虹的血液,而是黑气,婴孩的脸上也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之色。
当最后一个字阶和最后一个道法形成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婴孩双眸内突然爆发出让人惊骇的目光,他突然立身站稳,粉拳紧握,丝丝黑气萦绕全身,画面端得诡异无比。
“正阳,你真以为可以杀我!我魔天与天同存,即便你用这十世阳体,也休想让我灭亡!哈哈哈!哈哈哈哈..”
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怨恨和疯狂,只见婴孩口中喷出一口黑血,原地一跃便消失在了仙魔战场,只剩下那一抹黑气萦绕不绝,哪里还有他的半点踪影。
正阳真人并没有追赶,而是望着魔天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准备了百年光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没能彻底杀掉魔天,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自己没有亲手杀掉他的孙子,只是不知日后在见,他是魔天,还是正阳天和。
“正阳师兄无需多虑,此魔三千年内已掀不起浪花,即便逃亡也实力大跌,那封魔印可保九州三千年太平。”其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出声宽慰,但是正阳真人从始至终也没移开视线,今日过后,他算是众叛亲离,还不知儿子儿媳该如何恨他..
屠魔大义,牺牲后人之性命,隐瞒亲人,用孙儿幼小之身缔造封印牢笼,唯正阳尔。
青山绿水,天空碧蓝如洗,九州极北之地有一无名山峰,此山山顶坐落着一间小庙,庙堂之中仅有两人,而今日这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原本那道人正在庙堂中央席地而坐,似是酣睡,似是悟道,而身前道童执笔书写,似是神游,似是用功。
突然只听一声轻响,庙宇之外的空中落下一人,这人全身污血,气息紊乱,仔细一看乃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也不知何人出手如此狠辣,后又从空中抛下。
小道人听到声响全身一震,他身着带着补丁的青色道袍,衣衫干净整洁,模样也很是清秀,双眼透露着机灵,手中毛笔微微一颤在已写满字的纸张上带出长长的一条污痕。
似乎见老道没有反应,小道人悄悄起身,蹑手蹑脚的来到庙外,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可是紧接着便传来他的一声轻呼,将睡得有些香甜的老道唤醒,擦了擦嘴角就快低下的口水,双眉一竖开口喝道:“小兔崽子,你又跑哪里疯去了!”
如若坐直不语,仍保持那酣睡或悟道的模样,满头银丝,慈眉善目的老道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是随着他张口骂道,更像是街景流窜骗人钱财的假道人。
“师傅,您快来看看..”不顾师傅责骂,小道人在庙外急促说道,老道人竖起的眉头微微一皱,起身拍了拍屁股的尘土,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只见庙宇之外,小道人半跪在地面上,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但是目光却紧紧盯着气息若有如无的婴孩,满脸紧张与焦急。
老道人瞧见这婴孩之后神色一凝,双眼少了几分浑浊,多了几抹光亮,他最先关注的并非是婴孩的惨象,而是他身上还残留的符印,半响过后,老道人微微一叹,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字句,摇了摇头便将婴孩抱入庙中,若干年后,小道人仍旧能想起师傅说过的话。
“这是命,却也不该你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