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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赌骰

开春了,但山谷的雪尚未融化,银装素裹的世界看上去圣洁无暇。

林凡步履轻快,踩出一行蜿蜒的脚印。他心中酸涩,却明白现在不是自己该缅怀的时候,怀念过去,不如展望未来,林凡这样告诉自己。

随后,林凡脸上露出了笑容,身影在银色的世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出了山谷,林凡辨认了一下方向,直奔青山镇而去。他想去看看老爹,这些年没有自己的照顾生活得怎么样,他想去娘亲的坟头,帮娘亲除除草,跟她讲讲自己这几年来的遭遇。

另外,‘济世堂’的王有福……林凡冷笑,脸上有杀机闪过。

几年过去,林凡的心早已平静,只是报仇与心境无关。对于林凡来说,这是自己必须去做的事,虽不是执念,却是给娘亲的交代!

时间流逝,天渐渐暗了下来,林凡一直在赶路,没有停歇,这对他来说无比轻松。直至深夜,林凡才在林中找了一个天然的山洞,开始休息。

第二日一早,林凡便继续上路,直至下午时分,这才赶到青山镇。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城镇,林凡阵阵感慨,走在人群依旧熙攘的街道,林凡心中甚至有刹那间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候……

摇摇头,林凡回归现实,却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了曾经奚落过自己的孩童。他叫董虎,林凡从其脸上的轮廓认了出来。当年的孩童如今已经长成了俊小伙,继承了父母的生意,忙得不亦乐乎。这让林凡不禁又是一阵感慨,回想过往种种,如今林凡对他们已经没有怨恨。

林凡走过他的铺子时,甚至还冲董虎笑了笑,这让董虎莫名不已,他依稀觉得林凡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随着林凡远去,董虎摇了摇头,继续忙着自己的生意。

经过原‘济世堂’所在地方的时候,林凡怔住了,‘济世堂’已不复存在,如今被另外一家商店取代。经过多方打听,林凡这才知道当年自己跳崖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让林凡一阵惆怅,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良久,林凡心中方才平复,而后他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林凡便看见自己家紧闭着的大门,这大门上布满了灰尘,破败不堪,一眼便看出这是经历过数年风霜无人打理所导致。

这让林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爹他,怎么了?

带着沉重的心情,林凡推开了大门,烟尘震落,伴随着腐朽的气息,这些林凡都不管不顾,径自朝着老爹的房间走去。

院落里已经腐烂的树叶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如同踩在泥浆中一般,难闻的气味弥漫着整个院落。

林凡皱着眉,来到老爹房前,深吸了一口气,‘哗’的一声推开了房门。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林凡甚至想将眼睛闭上,在这一刻,林凡承认自己害怕了,他害怕会看见老爹的遗体……

幸好,屋内除了因为潮湿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被褥外,没有人影。这让林凡心中轻松了不少,没有人,至少代表老爹还有活着的可能。

随后,林凡找到了以往自己储藏铜币的罐子,将里面储存的铜币都取了出来。这一路路途遥远,若没有一点财物,路途将十分艰难。

至于衣物等东西,林凡没有动,时过境迁,以往的衣服如今已不能穿在身上。

之后,林凡在院落中待了许久,曾经许多东西都带着记忆涌入林凡脑中,大黄吃食的碗、磨刀石、桌椅……

良久,林凡深吸口气,目中恢复了平静,而后转身离去。毕竟往事已矣,今后回忆就够了,沉浸在往事中……没意义。

这一晚,林凡整夜都待在娘亲的坟头。他抚摸着娘亲的坟墓,神情恍惚,仿佛抚摸着娘亲的脸庞,不自觉间,林凡眼角有泪水淌下。

随后,林凡靠在墓碑上,他叙述着自己的经历,神情恍惚,带着甜美的笑容。就好像,自己依偎在娘亲的怀抱,而娘亲亦如过去那般柔和的望着自己,轻轻拍着自己的背……

坟墓上,没有丝毫杂草,这代表几年间有人经常为娘亲除草,这个人林凡已经知晓是谁,这让林凡彻底的放下了心。老爹每年都还要为娘亲除草的,他不会那么容易离开这个世界。

清晨,林凡被冷冽的风吹醒,他神色茫然,兀自自语:“难道是娘亲叫醒我的么?”

良久,林凡起身,带着不舍,深深的望了一眼墓碑,而后毅然转身离去。或许,娘亲的身影会在身后慈祥的望着自己吧。

回到城镇,林凡买了一匹棕马,和地图衣物等远行必备的东西,而后便骑上马背,扬鞭远去,带起滚滚尘埃……

祁云山,地处南岭中端,而青山镇,亦在南岭中间部位,只是稍微靠南一点罢了。在地图上看去,两地相隔不过数厘,但林凡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赶这数厘之路。由此可见,整个南岭地域有多广。

更不用说整个大陆了,简直无边无际。单单林凡知道的,便有北岛、西漠、东土等地,但北岛以北,西漠以西呢?地域无尽,有谁能够踏遍?

整整一个月,林凡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一直在赶路,祁云山此刻已经遥遥在望,这一路风尘仆仆,但却无法动容林凡脸庞上的坚毅。

随着距离祁云山越来越近,林凡也是发现周围多了许多与自己一样风尘仆仆的年轻人。经过打听,林凡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正赶上了凌霄宗三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时日,那些年轻人,都是抱着希望能够拜入到凌霄宗的想法。

“我要不要参加入宗考验呢?”林凡嘀咕着,他有接引令牌,应该可以直接拜入凌霄宗的。

一旁同行的人听到林凡的话语,不禁嗤笑:“你以为凌霄宗是你家后花园,想进去就进去的?”

林凡摇头,似思考了片刻,而后说道:“还是参加算了,咱不搞特殊化。”

这让一旁的人无语,敢情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愣头青。确切的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堂堂凌霄宗,入宗考验的参加与否,岂是他能够决定的?

这些人只是不知道接引令牌的存在,接触不到这个层次吧。可即使知道,他们也决然不会相信林凡会有令牌的。

林凡苦笑,暗自腹诽,怎么都不相信我呢……

又过了两日,与林凡同行的人越来越多,到达凌霄宗所辖祁云镇时,林凡一行人数已经过了四十。

祁云镇,虽是‘镇’,但其繁华广袤程度,比之一般的‘城’也是不遑多让的。一切,都只因为凌霄宗的存在。

此刻时值深夜,但祁云镇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丝毫不减白日。待得林凡他们到达祁云镇时,里面所有的客栈都已客满。无可奈何之下,林凡他们跟许多人一样,在祁云镇城门外点燃篝火,围坐了起来。可即便如此,众人依然神采奕奕,彼此间谈笑风生。

明日,凌霄宗便会开宗招收弟子,持续三日。林凡他们,赶来得很及时,而后来的人依旧陆陆续续,这是一场盛会。

今夜,注定无眠,有人起哄,开坛赌博,寻些乐子。亦有人摆着摊,想要赚些钱财……人广之下,各种各样的花样层出不穷,林凡,算是长了一回见识。

刚开始,林凡还有一些拘谨,但逐渐被高涨的气氛带动之下,也放开了。他寻到一处赌博之地,好奇的观看了起来。

他们玩的猜骰子,一个盅里面放着三个骰子,可猜大小、单双、还有豹子。其中大小、单双一赔一,豹子一赔十。

林凡看了几把之后,便明白了规则。而后,林凡神情复杂,有几分愕然、几分兴奋、几分古怪……林凡发现,那个罩着骰子的盅在自己面前形同虚设,他的‘心眼’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里面的骰子。

这可如何是好……林凡搓着手,有心想要去押注,但又怕被人识破,一时间竟是着急得满脸通红。

林凡这个样子落在旁人眼中,顿时被人当成了初涉世俗的雏,一旁有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友善的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笑道:“小兄弟没有赌过吧?要不押两注玩玩如何?”

“这……不好吧?”林凡神色腼腆,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完全利于不败之地,这送上门的钱财,咳咳……拿之有愧、拿之有愧。

大汉哈哈一笑,豪爽的说道:“男儿大丈夫出门在外,怎可少得了酒肉赌博?小兄弟你习惯了就好。押吧,别怕,老哥给你压阵!”

“那……”林凡眨了眨眼,神色更腼腆了,他尝试着说道:“我就押一个铜板?”

林凡心中安慰着自己,既然这人非要劝自己,那就押一个铜板好了,反正只有一个铜板嘛,拿之无愧……

一旁押注之人也是注意到了林凡,在听到林凡只押一个铜板之后,顿时嘘声四起,他们七嘴八舌的怂恿着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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