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所有参加入宗试验的人全被叫到了凌霄宗练武场。众人瞧见所谓的练武场之后,皆是纷纷倒吸凉气。
这练武场,竟在一座山腰之上!而山顶,竟然无所踪影,远远望去,像是被人一剑削去一般!事实上,也确实是被人削去的,只是距离如今已是十分之久。
这么大的练武场,三千多人全在上面竟然不显丝毫拥挤。不少人赞叹,不愧是凌霄宗。
这一次,主持试验的不再是之前的那两名青年,而是换成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而凌霄宗宗主,还有大部分长老也是赫然在场。
他们在练武场最前方,那里有些石凳石桌,宗主长老等各自聊着天,喝着茶,十分惬意。
那有着一头白发白眉的老者走到参加试炼的人的队伍前方,笑着开口:“老夫白穆,尔等可称老夫白长老。老夫问你们,这第一关过得还轻松吧?”
白穆白长老第一句话便是如此,让众人摸不清头脑,但要说轻松过关的……众人纷纷望向林凡,不少人甚至咬牙切齿。
被众人这样望着,林凡不好意思了,他无辜的开口:“我是凭实力遵守规则过的关!你,你,还有你,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不就是赢了你们一点钱么……”
白长老瞧着林凡,眯起了眼睛:这少年,有点意思。
“好了,废话不多说,第一关你们过的轻松,但第二关,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轻者,少不了灰头土脸,重者……断手断脚也是常有的。有怕了的人,尽可现在离去。”白长老开口说道。
众人听闻,有些惊讶与好奇,但多数人却是眼神坚定,来参加凌霄宗入宗试验并通过第一关的,又有几个易与之辈?下方的人,无一人因为白长老的话而离开的。
“很好,很不错,那么接下来老夫便宣布规则。尔等众人,凌霄宗只取一千,老夫准备了一千块木牌,一刻钟的时间内,随便尔等用什么方法,都要弄到木牌,但只能人手一块。若一刻钟之后手上没有木牌的,那么对不起,凌霄宗不适合你们。”白长老说完,便背负着双手,淡笑着盯着众人。
很明显,这第二关是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淘汰掉三分之二的人。下方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脸色苍白,有的跃跃欲试,更有一些对自己战斗力有十足信心的人冲着白长老嚷嚷:“可不可以抢夺他人的木牌?”
“老夫说了,随便尔等用何方法。”白长老回答。
听到白长老的话语,那些原本就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脸色更加苍白了。暗暗咒骂这算什么狗屁考验。
一时之间,下方一片嘈杂。
而人群中的林凡,却是眼睛一亮,嘀咕着:“随便用什么方法么?”随后,林凡便将自己身边的一群‘小弟’叫拢来,小声的说道:“待会儿我们这样……这样……”
这群‘小弟’听完,顿时嘿嘿直笑,就连其中原本对自己不怎么看好的人,也都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其他人。
过了一会儿,白长老开口:“都没有疑问了吧?”
见下方无人回答,白长老一笑,而后往腰间一拍,顿时,只见一枚枚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牌‘哗啦啦’的从其腰间涌出,那些木牌像是被什么力量托住了一般,就那么漂浮在空中,不曾落下一枚。
瞧见如此情景,林凡双目一闪,望着白长老腰间,喃喃道:“储物袋么……”
其他人对于如此,反应各不相同,有惊叹出声的,有露出了然神色的,亦有人贪婪的望着白长老腰间的储物袋。
将那些黑色木牌尽数取出之后,白长老袖袍一挥,那些木牌顿时全部飞在空中,从下面众人的头顶,如雨点般落下。
白长老的动作,像是点燃了火药。下方众人瞬间一片混乱,不少人更是提前跳了起来,希望接到一枚木牌。
“我的,这是我的!”
“哈哈哈,我抢到一块。”
“真倒霉,为什么我的上方一块都没有?”
……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咒骂声,兴奋声……
而林凡与一帮小弟,对那木牌似乎没有丝毫想法,十多人不动声色的退到了边缘,然后不怀好意的望着场中混乱的人们。
在这期间,林凡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一块木牌从天而降,对直砸在林凡头上,这让林凡大呼晦气,拿起那枚不长眼的木牌便丢了出去,嘴上还说着:“小爷现在不想要。”
林凡的动作,周围有不少人都瞧在眼中,然后他们皆露出同一种眼神:这小子是傻子吧?
众人都在争抢木牌呢,这小子倒好,撞大运直接拿了一块木牌在手上,但他娘的却丢了出去……你说你不想要木牌也罢,可以给我啊,干嘛要丢出去……不少人,愤愤不平的望着林凡。
但他们,没有时间去嘲讽林凡,他们大部分人还没有木牌呢!
很快,天空落下的木牌便已被众人瓜分了。那些手中没有木牌的人,眼露凶光的望着有木牌的人,挑着其中的软骨头打算下手了。
而那些侥幸拥有木牌的人,此刻小心翼翼的防范着,他们紧紧的捏着木牌,警惕的望着周围的人。
一时之间,练武场竟是安静到了极点。
“兄弟们,抢啊!”
不知道谁先喊出了这样一句话,原本安静的练武场,却是轰然爆发。那些没有木牌的人,纷纷找上自己的对象,毫不客气的与其扭打在一块,只为得到木牌!
咒骂、惨叫,响起一片。练武场上已是混乱到极点。
而林凡与一帮小弟,却是看戏一般,个个好整以暇的望着争斗中的众人,眼中带着戏谑。没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毕竟他们都是两手空空的,脑子有问题才会去招惹他们。
在混乱的练武场中,林凡众人所在的这一圈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没有争斗,十分安静。
这一幕,落在练武场前方长者们的眼中,给他们带去了不同的表情。有的愕然、有的好奇、有的欣赏……
“瞧见那一圈人了么?倒是有趣。”其中一名白袍老者,指着林凡等人所在的方向,开口说道。
“哦?刘长老何出此言?”开口的是坐在首位的宗主,他微笑望着之前开口的白袍老者刘长老。
凌霄宗宗主,何贤臣,一袭紫金长袍,他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感,闭口又给人不怒自威之意。他没有指点江山的那种气场,却让人觉得,他的胸中纳得下万物乾坤。仿佛一切都在他的心中,又仿佛一切都没放在心上。
至于他的容貌,前一刻给人的感觉仿佛邻家大叔,而下一刻却仿佛是人间帝王,似普通,像威严,如同捉摸不定,但其容貌本身却无任何变化。
听到宗主何贤臣的问话,刘长老笑着捋了捋胡须,开口道:“众人都在争抢木牌,而他们却无动于衷,初给人的感觉像是放弃了争抢。但宗主请看他们的神态,一个个好整以暇,却是早已成竹在胸。”
“不错,这一关他们都能过。但最让本宗主感兴趣的,却是那名少年。”何贤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说道。
宗主何贤臣的话让一旁诸位长老都是惊讶了起来,对于这个宗主,他们十分信服,宗主的话,可谓句句都有深意。但他们却无法从那少年身上瞧出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刘长老眉毛一仰,好奇的开口:“哦?那少年有何特别之处?”
何贤臣笑而不语。
众长老好奇心已被宗主勾起,但宗主却是不作任何解释,这憋得他们十分难受,一个个百爪挠心一般,但他们了解宗主的习惯,宗主不想说,他们是问不出来的。
随后,他们只得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大长老。
大长老一袭白袍,身材瘦小,带着跟何贤臣一样高深莫测的笑容。瞧得众长老都望向自己后,大长老笑着说道:“此子的确不凡,之前白长老问他们第一关是否过得轻松之时,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投在了这少年身上,可见第一关这少年一定是用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方法通过的。而且这方法,肯定最为轻松,这是其一。”
“其二,那些人目光望向少年之时,不少人目光古怪,仿佛在这少年手中吃了亏,偏偏这亏吃的让他们服气。后来少年说了,是从他们手中赢了钱。从那么多人手中将钱赢走,这少年简单么?从那时,老夫便开始注意他了。”
“其三,这少年运气很好,本来获得了一块木牌的,但他却将木牌丢了出去,你们可知为何?因为他,是打着在最后时刻,再集合身边人去抢别人木牌的目的。到了那个时候,其他人早已是精疲力尽,但他们却是生龙活虎,加上人多势众,抢十多块木牌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大长老说完,众长老恍然大悟。但宗主何贤臣的笑容却未变,这让长老们顿时好奇了起来,难道还有什么是大长老没有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