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海角天涯
佛家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生死轮回,自有天命注定。有人信天命,信命由天定,运由己生。有人信自己,若天要阻我,就算是逆天乱命又有何妨。
青山绿水,小桥人家,这里炊烟袅袅,却是人迹罕至,如世外桃源一般,不为外人所知。阵阵聒噪的鸟鸣声从远方传来,直越过整个村镇,远方黛眉青山,像是出尘的女子一般,一颦一笑,尽显风姿。
“哥,你等等我,咱们这次去哪儿玩啊!”
“一个好地方,我们去海角天涯。”
“海角天涯?那个地方不是??????”
微风轻轻地吹,少女的头发在风中零乱地飘舞着,娉娉袅袅,豆蔻梢头,此时年少,经年日月,不知又是何模样。远处的蝉鸣更给这夏日添了一分寂寞。
“对,海角天涯,也就是族长口中的禁足之地,但上次我偶然间听到族里喝醉的长老说起,海角天涯,不仅是我们这一族所居之地的尽头,更是通往外面的世界的唯一通道。”
“哥,你想要去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又是个怎样的世界呢?对于未知的东西,是人当然有一丝好奇之心了,特别是我还??????”
少年欲言又止,一双银黑的眸子凝望向远方。远方的火烧云璀璨而辉煌,时而幻化出不同的形象,如有外人在场,一定会惊讶地发现那些云彩明显竟幻化出了实型,像是严阵以待的兵甲气冲凌霄,又如一望无际的大海,辽阔浩瀚。
小女孩似乎也是听懂了一般,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神色微凛,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算是神在此时也闭上了双眼。两人一齐沐浴在金色的海洋里,似乎整个世界也就此停滞。
“这里好美,我还从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呢,要不是族里老人的啰嗦,我肯定之前就会来这些地方玩了,想不到竟错过了这么久。”女孩一脸娇嗔,似乎是那些人抢了她最爱的东西一般。
这时,少年微启嘴唇,像是在对她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天涯海角本是两个相隔很远的地方,只是在无数年前因为某些原因聚合到了一起。小雨,这海角湖和远方的天涯山本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东西,却被人为地拼凑到了一起,世间之事本就如此玄妙异常,却还能如此和谐共生,也算是一番奇景了。”少年瞥了瞥眼睛,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海角湖,海角湖,顾名思义,虽然是湖的名字,却好似有一颗大海的心,一直围绕着远方的天涯山,湖水颜色深蓝无底,像是仙女的帷帐,横铺在这片天地,偶有的和风吹过,又泛起阵阵波澜,天空中的无名的鸟类成群结队的飞过,寥寥落落,却又能从中看出无穷的生机。
而稍远一些的断壁悬崖则一直从远方绵延而来,太阳快要西沉,远方白雾茫茫一片,偶有夜鸦的叫声袭来,寂寥之境愈重。
不知何时开始,红日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东西两处各有的一弯明月,清辉洒向大地,照在人的身上,拖着长长的影子,为这片天地增添了一份清幽,夜风微凛远处悬在峭壁上的藤蔓枝条似乎也为之动容,飘忽不定。
“哥,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晚上怎么让我有种怪怪的感觉,跟刚才来的时候的那种享受天地美景的感觉完全不同,反而让我觉得有种孤寂得可怕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再待下去我怕会有什么事。”女孩的胆子一向很小,不敢上山抓兔,也不会下湖捞鱼,就只是静静的陪在少年的身边,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
“或许你是对的,或许这才是天涯海角的真正意义,世间沉浮在此都得以尽显,你能看尽他高头大马,春风得意,也能看到他一夜尽失,众叛亲离,瞬间是天堂,瞬间是地狱,我们活在世上很多时候不就是如此么。它就是会让你在不可一世的时候毫不留情的让你高高跌下,没有任何的预兆。”少年好像对人生参悟的很透彻,尽管他只是十四岁年纪,却仿佛有了四十岁的见识一般,这时候丝毫看不出他的少年模样。
“哦。”少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少年屹立的孤傲身影,微微袭来的冷冽之意也尽皆散去,感觉到他就是光明的所在,他在的地方,她从来不会感到孤独或是寒冷,有的只是无尽的喜悦还有和他一起探索未知的好奇。
“美景仍常在,却不知物是人非。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少年微微感叹一声,“置身天地之间,我却与这世界格格不入,你始终是你,从未改变,而天要如此,我又当何去何从。”
“我们走吧,不然族里那些老人又要满村子的找人了。”少年想着小女孩轻声说道。
“这有什么,哥,你说得好像我们每次出来族里的长老从来没什么动静过,我们每次跑出来都是早出晚归的,而且每次都能吓得他们一大跳。”他们住的地方世界其实很大,少女想起以前和他去南方看云海,那里终年云雾缭绕,深处还有妖兽出没,就是那次背着族里他们出去了三天三夜,还差点在云海中迷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也是让组里的老人足足担心了三天,都不知道去哪找他们。还有去北方看雪原之时,她那瘦弱的小身板差点没被冰天雪地给冻成渣滓,一边走一边捂紧身上的大衣,但看着前方同样孱弱的他一直在为女孩抵挡着寒冷的暴风,便觉得心中有无限的温暖充盈。
少年少女转身向后,牵着少年的手,那双手白皙而纤长,本就不是为男儿所准备的却偏偏生到他的身上,大手牵着小手一步步向前,夜风不断凛冽,吹起他们的衣角,想起阵阵的摩擦声,此时两人浑然不知之后会发生什么,而此时远处石壁上刻纹愈加的形象清晰,曲曲折折,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