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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桶桶看到信纸上娟秀的字体到了最后越来越模糊,湿润的液体使得纸张变得柔软、颜色褪色,桶桶仰起头把自己的泪水擦拭干净,她知道明白模糊了信纸的不仅仅是瑞群的泪水,还有她的。越到最后,字体变得越来越潦草,弯弯曲曲的字体,她可以探查到瑞群一定是忍受着很大的痛苦才把这封信写完的,泪水滴在了信纸上,她都来不及擦。

桶桶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把信放进自己的口袋中,她推开一道让她感觉很沉重的门,。房内安静的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病人,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是那么的恬静。他的嘴唇仿佛因为做着什么令他开心的梦境而嘴角一直高高的翘起,,他的侧脸看向窗外,房内的白色点缀让他多了一分安静。风轻轻的触摸他的皮肤,是那么的温柔,当看到了他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后,都在暗骂自己的粗鲁。

其实江子烨在桶桶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就清醒了,只是他还眷恋着刚才梦里的画面,迟迟不肯睁开眼睛。他看见桶桶只是伫立在他的床前久久的不出声,他只能转过头笑着说:“怎么来了呢?你今天不是需要上学吗?瑞群怎样了?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不好,她一点也不好,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桶桶犹豫的盯着江子烨,她始终无法开口告诉江子烨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甚至还无法接受一个明明好端端的人居然会就这样消失了。这一切的事情全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悲剧的……

桶桶意味深长的看着江子烨,她用沙哑的声音艰难的说:“哥,瑞群她……”

话还没有开始说,江子烨便紧张的握住桶桶的手,神情惊慌失措。他焦虑的打断桶桶说:“她现在是不是很痛苦?我是不是伤得她太深了?她一定是躲在某一个角落里嚎啕大哭,我了解她,她不可能再众人面前流眼泪的。其实我也知道,因为我她承受了太多的苦,她还那么的小,用不着承受这么多的,但是因为我的出现,她才不得不要来面对这些,光是想想我就痛苦。我真的好恨自己,好恨自己对她做的一切,好恨自己这一副不争气的身体。”

江子烨失去理智的虐待自己的身体让桶桶不知所措。她费劲力气按住江子烨,急中生智的安慰江子烨说:“哥,哥,你等一下,你听我说说好不好,你静下来听我说完好吗?瑞群现在过得很好,你也知道她现在情绪低落是肯定的,但是过一段时间应该会好的了,所以你要这么激动好吗?”

“她真的很好?”江子烨半信半疑的看着桶桶,他恢复了冷静躺在床上,因为刚才的激动脸色不但红润了不少,就连说话也变得气喘吁吁的了。

江子烨盯着外面失神的说:“但愿她真的快点走出我给她的阴霾吧!希望她不要再遇到像我这种大混蛋了,我希望她能忘记我,能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啊,对了!”江子烨突然惊醒般转过身捉住江子烨的手,他叮嘱道:“你等一下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去蛋糕店买一块芝士蛋糕给她,她每次不开心就会想吃蛋糕,而且还喜欢吃糖果,你有时间就给买多些给她,不过不要买牛奶糖,买水果糖才是她最喜欢的,知道吗?”

桶桶坐在病床边,她细心的替江子烨整理凌乱的发丝,听着江子烨的唠叨,她笑着附和说:“恩,好!我一定会去买的,我会尽能力的让她开心起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子烨盯着桶桶,冰冷的皮肤感受到桶桶手掌的温暖,他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在过渡苍白的脸上显得特别的疲倦。

江子烨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妹,我不应该让你做这么多事情,我不应该把你拉到我们之间,但是我真的放不下她,也许当初我就不应该这么的自私,把她平静的生活扰乱。你知道吗?我最近总是做梦看见瑞群,她在向我招手,说原谅了我的一切,要我跟她走,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我知道那是梦,但是有她那么甜美的微笑陪在我身边,我真的想就这么沉溺下去。我现在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医生说我现在每一次睡眠的时间越来越久了,恐怕病情越来越严重。有的时候倘若不是还有你这个牵挂,我真的想就这么睡下去,让瑞群一直陪着我。”

江子烨在说话的时候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蜿蜒,他宠溺的看着桶桶,他想从脸上再次挤出一个笑容,但是他做不到。他直接搂住桶桶,在他耳边吃力的说:“桶桶,听话,要是哪一天我真的离开你了,请你不要怪哥自私,哥会一直在天堂守护着你的,你不要害怕。但应哥不要伤心好吗?”

“哥,不要,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要你走,我不许你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桶桶拼命的摇头,她用力的搂住江子烨的身体,眼泪不听话的再次夺眶而出,打湿了江子烨的衣服,却留不住江子烨的人。

“不要这样,你听我说,哥明白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一定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做出一些让哥担心的事情来。”江子烨想摸摸桶桶的头发,但是他发现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他现在连抱住桶桶的力气也没有了,而且眼皮也越来越重。

江子烨几次想出声安慰桶桶,但是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的气息真的越来越弱了,他竭尽全力的说:“你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瑞群,除了你……我……还放心不下她,不要告诉她真相……我知道我的事情……。让她太难过了,但是我害怕……。害怕……她知道了我的事情更难过,与其这样……让她恨我更好,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坏男人,一个让她伤心的坏男人。等到她得到了一个好的男孩……来替我……替我照顾她的时候,你……你记得要来告诉我……好吗?”

“哥,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吗?”桶桶潜意识的用手触碰了一下自己口袋中的信纸,泪水流得更加的凶猛了。她替江子烨温柔的拭去脸颊上的温润,看着江子烨痛苦的脸孔,她不禁回忆起了曾经多少给晚上她在厕所的另一边偷听到的哭泣声。

“不,我还要说……我害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可是……我说的这些谁又会相信呢?谁叫我曾经是那么的花心…。。放荡呢?现在老天爷要来……惩罚我了,我无怨无悔,我就是害怕她过得不好。其实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我贪心的奢求……拥有她更多的时间罢了!我……”

江子烨的话还没有说完,断断续续的话语越说越小声,他的两颊还挂满了泪痕,泪水都把桶桶的衣服沾湿了好几层,江子烨的嘴唇还小幅度的挪动着,但是眼睛却张不开了,也许是体力透支而昏睡过去吧,他的泪水还在蜿蜒着,可是人已经恢复了刚才的如画状态。

桶桶哽咽的把江子烨放回床上,她替激昂子烨再次把两行清泪擦干,在她整理的时候,口袋的信不知不觉的掉落在江子烨的手边,桶桶看着安睡的江子烨,在盯着手中的信纸,最后她小心翼翼的把信藏在了江子烨的枕头下,她微微一笑,俯下身子亲亲的吻了江子烨的额头。

窗外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明媚,只是物是人非了。桶桶抬头望着蓝天,白云正在天上飞,她仿佛看见了瑞群正在向她招手、微笑……

桶桶用余光瞄了一眼江子烨,她朝着天空微笑,喃喃道:“安睡吧,哥!也许那并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在那里会有瑞群陪伴着你,那你就不会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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