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踏上热带非州土地的探险者大都以探矿、猎象、经商、考察植物为目的,还有遭难获救的水手们。他们在这儿常会发现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以探险以外的目的来到非洲的人当中,则以基督教传教士最为显著。到达南非的早期传教士之中,有一位长老派教会的牧师约翰·强贝鲁,他是于1812年,被伦敦传教协会派到新拉塔科的。
在那里,脸上涂满红色颜料,头发上洒着蓝粉的九位长老迎接了他。根据他说其中有一位长老“比我过去所见过的任何人都更具高贵的风采”,但是,强贝鲁对长老们的观念却感到失望。因为,他向长老们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人类会被制造出来?”这些长老竟然回答:“这是因为要继续地掠夺其他的民族!”
强贝鲁带了一辆牛车、牛、狗、羊和荷天特特族的向导所构成的队到各地旅行。目的是更广泛地传播教会知识和精神,并寻找一些新的信徒他从新拉塔科朝着东方前进时,另一位传教士伙姆士·李度加人其行列。一行人到达了哈鲁兹河,沿着这条河南下,到达和巴鲁河的会流处。河中出现许多河马,丛林中有长颈鹿,谷间有无数的羚羊正在吃草,这些动物,虽然有时会遭到布希族的攻击,但仍然不知人类的危险性,依旧过着悠闲的生活。强贝鲁这样描述当时的心情:“过去,没有一个欧洲人曾看过这种平原、山和河川等景象,如今呈现眼前是原始的碧绿,我知道我已经离开祖国有好几万公里,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好兴奋。”
1820年,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班特各部族,强贝鲁决定探险巴鲁河的北方。途中,他们一行人发现了林波波河的一个源流。这条大河是流向非洲南部,再流经莫桑比克,而注人印度洋。
强贝鲁准备到普鲁皆族的领域,他们属于兹瓦那族的一支,住在现在的普勒托利亚和波礼那的国境之间。普鲁皆族的首都位于现在马菲京附近的卡地维尼。经过几个星期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深越了丘陵和草愿,来到了由许多小路汇聚而形成的大道上。后来,前面继续出现了农田(种植种子、小米等杂谷),然后,他们“站在非洲地方最高的丘陵上,发现了长久以来一直在寻找的这个都市的一部分”。当地的人们为了看牛车队,远远的从街道上跑过来看,他们非常惊讶,同时也非常恐惧。在街道上“他们看见了白人,先是突然的大笑,接着发现低呼声而纷纷逃散!”
摄政王代表国王接见了他们一行人等。这位摄政王虽然役看过白人,却已经听过许多有关白人的事。强贝鲁看见了这个非洲的城市竟然那么大,而且还有完整的组织、纪律,而感到非常惊奇,也非常感动。这里大约有16000人左右。“他们实际上都是些富有创造性和才能的人。房子或是院子的任何地方都非常的干净,他们也会制炼铁器和铜器……。男人的主要工作是在公共场所处理毛货及做外套。”
他们向摄政王进献了镜子、几条红色的手帕、红色的睡帽、剪刀,还有各种的服饰等礼物。后来强贝鲁才知道送玻璃珠要比送这些东西要有用的多。因为玻璃珠是“南非内陆惟一的货币,同时也是一种媒介物”。摄政王和他的议员们,除了5、6天旅程的范围外,对其他外界种种几乎全然不知,同时也不感兴趣。然而,他们被蜡烛给迷惑了,“他们看到炮火能维持长久而感到惊讶,为了这件事,他们还互相谈论了很久。要是能听得懂他们的话语,那该有多好!”
在这个国家的传教活动可以说是失败的,因为,“来看我们用餐的人比来做早祷告的人,至少多了三倍”。这里的人们,把香烟叶煮过了以后才肯吸食。他们也做了石制的烟斗。象牙笛子、铜制的耳饰及铁制的锥子及小刀等。他们的服饰是用野生的利用皮所做的一种白色头巾。虽然强贝鲁在这儿传播了和平的教义,但当他离去时,普鲁皆族正开始准备袭击这个部族。
强贝鲁回到新拉塔科的传教基地时,苏格兰的同胞不久前刚被派到这里的洛巴图·摩法多迎接了他。洛巴图在此前是个园丁。他来到非洲后,就和兹瓦那人共同生活了50年。在这段期间里,他盖了所兹瓦那传教所,后来迁移到库鲁曼。他又把所有的圣经都翻译成兹瓦那语,并且在那里结婚,生了10个小孩。
强贝鲁访问卡地维尼不到10年,他极力赞美的这个富裕国家,竟遭到死亡和破坏的噩运。卡地维尼和普鲁皆族其他的市镇,和林波波河及巴鲁河地域的班特各族的市镇,全化为一片废墟,人畜全都消失。这就是部强间发生矛盾和磨擦的悲惨后果。因为其他的班特各族不断的来到东海岸和南非。而南非东海岸的那他鲁地有一族叫兹鲁,其酋长恰卡,把军队加以组织,并施予高度的训练,成为一支“因比上”队,并且—一传授新的战术。
这种新战术的战略要点就是使用一种“阿萨加以”的短刺矛做集体的攻击。兹鲁族的“因比上”在短期内使征服了那他鲁的多拉杰斯巴鲁山脉和海岸间的各部族。恰卡和手下的一名酋长摩杰伊卡利之间有了芥蒂,恰卡平时的处罚都是死刑,摩杰伊卡利不想在那儿等候死亡,于是手下近300个“因比士”战士,越过多拉杰斯巴鲁山脉,进人东特兰斯威,他和给卡一样,自夸有坚强的战斗力,于是他开始征服内陆各族,并把他们的市镇扫荡成一片废墟。
摩杰伊卡利使用的也是兹鲁的新战术。并把被俘的各部族的女人们分给部下做妻妾,把被俘的战士们编人自己的连队。1830年,摩杰伊卡利的战士已超过1000人,他们自称为“马塔贝族”继续向西袭击波札那,向北袭击罗得西亚。对于这批受过充分训练,使用短矛和射棒的“马塔具”战士们,几乎没有任何部族能抵挡得住他们强烈的攻击。
摩杰伊卡利认为,带着火器和马,坐在“能活动的房子”(马车)活动的那些白人们,比整个恰卡的队伍来得危险。1829年,他为了和白人接触并侦察白人的地方,派了两个“林多那”(指挥因比士的酋长),来到设在库鲁曼的摩法多传教教会。摩法多盛情接待了他们,离去时,为了避免持有着报复念头的兹瓦那人在半途拦袭,所以摩法多决定亲自护送他们回去。他们预备回到在林波波河北方的摩杰伊卡利的总基地,于是一行人坐了牛车朝着东北方而去。在越过巴鲁河,进人普鲁皆族境地后,摩法多发现以前繁荣富裕的村落和丰沃的田地,如今全都被毁灭了:
“曾经拥有几千人口,充满了活力的地方,现在却因马他贝鲁的侵略,而面目全非!野兽们现在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这片漂亮的森林峡谷中活动。”
狮子的数量增加,经过此地的人都被迫爬到树上躲避。摩法多顶着一颗刻着裂痕的树干爬上去,发现上面有座小屋,小屋的家具很简陋,只有地板上覆盖着的干草,一支矛、一支汤匙,另外还有一个装满了蝗虫的碗。强贝鲁以前所看到的卡地维尼和其他大地方的一些市镇,已变成了“荒废的墙壁,四处堆积着石头,除了人的头盖骨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最后摩法多的车队来到林波波河。从那儿又经过了三天艰苦的旅行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伟大酋长的村落(位于现在的普勒托里亚南面的某一条河南端)。为了欢迎白人们和平安归来的林多那,摩杰伊卡利召集了他的连队,让每位战士都带着同他们一样高的彩色兽皮盾,也戴着用驼鸟羽毛做的,能摇动的头饰为他们跳战舞以示欢迎。摩法多看了这种情景,非常的感动“他们必须征服其他的部族,否则就得选择死亡。如果战士没有带后或矛回来的话,只要国王一皱眉头,他就必须死。”
摩法多在摩杰伊卡利的部落里受到了盛情的款待,像做国王一样被侍候得非常周全。“你把我的心洗得像牛奶一样的白”摩杰伊卡利这样对摩法多说着:“我对异国人的爱心感到吃惊。当我饿时,你给我食物,你拥抱着我!你用你的手在敌人群中保护我。”但是摩法多回答了说:“我并没有做这些事情。”摩杰伊卡利指着两位部队长说:“这两个人是牵了我的命令到白人的地方。你不但给了他们食物,而且还拿衣服给他们穿,更老远的从库鲁文保护他们回来,使他们免过了兹瓦那族的袭击,所以,你就是等于保护了我。”这位酋长坚决地说着。
虽然摩杰伊卡利有着非常骄傲、残忍的个性,并且沉迷于肉体上的愉悦——他有100多位妻子——但是这位勇猛的战士却在短短的10天里和传教士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持续性的友谊。摩法多后来虽然又好几次的回到“马塔贝”的部落,希望敦劝摩伙伊卡利改信和平、谦虚的宗教,结果都没有成功。
因为摩杰伊卡利非常钦佩、赞赏摩法多所以他下令所有登上这块土地的欧洲人都要呈上摩法多的介绍函就可以得到热情款待。从摩法多访问这个地方以后又过了7年,英国的陆军军官威廉·卡瓦利斯·哈里斯爵士,也到达了库鲁曼。这时的传教组织已从新拉塔科移到库鲁曼。哈里斯想要获得摩杰伊卡利的许可在马塔贝的土地上猎象,同时计划经过巴鲁河口去。
1836年9月29日,带了摩法多介绍函的哈里斯与同行理察尔·威利安姆逊和几辆牛车,几个荷天特特人一起朝着马塔具出发。一些被摩杰伊卡利掠夺过,侥幸不死的各残留部族围在哈里斯的帐篷外,直向他们要求肉类及香烟。在到巴鲁河途中,这支狩猎队遇到了许多野兽,“到处布满了猎物”,哈里斯在附近留下了一头被他杀死的野兽残骸。他说:“那种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于是我进人了逃亡中的背群里去,继续追赶猎物,直到它完全疲劳了,然后才举枪射击它。”这位最早写有关非洲大型狩猎书籍的人,实际上也是“巡回屠杀者”的一分子。
在南非的玛加利斯巴鲁山脉附近,哈里斯看见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象群,在他视线的所及的范围内,无论是丘陵,还是高地,都挤满了象群。哈里斯和他的同伴立即对一群象群开枪,开了枪后才发现,“这群象大部分都是母的,而且大半都是有孩子的母象。在这些母象之后,有许多小象跟在后面”。他们发现一只小象在母亲的死尸旁来回不停地跑动,一面想用它的小鼻子唤醒母亲,一面不断的悲鸣”。哈里斯的牛车上装满了象牙,直到许多象牙无法装运上车为止,猎人们只好把剩余的象牙丢在周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在这次狩猎中,哈里斯最兴奋的就是发现了32只长颈鹿正安静地吃着树上的嫩叶。哈里斯并不是个十分优秀的射击手,他整整用了17发子弹才使一只大的公长颈鹿倒下,但也让他兴奋地跳了起来。隔天,他又射杀了3只长颈鹿,之后,每碰到鹿群时,至少也能射死2只。
这两个英国人继续到北方打猎。他们到了林波波河的支流,再从那儿折回玛加利斯巴鲁。他们见着了摩杰伊卡利手下的一位部队长,并由这位部长队将他们引领到摩杰伊卡利的面前。
哈里斯认为摩杰伊卡利是一个不易马上和人相处的人。他有一双非常锐利的眼睛,会作要点式的质询,而且对别人的问题,都能非常小心的回答。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真正能支配统驭那些围绕在他身旁粗鲁、喜见血腥的人。
开始,摩杰伊不同意哈里斯经过往巴鲁去的路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了。有一天,摩杰伊卡利“靠着威利安姆逊的床,他那双小而黑亮的眼睛,不停地朝着四周转动”。后来,他看上了一盒装满玻璃珠的盒子,猛然的把双手伸人盒中,“在这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表情,那种表情,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于是,哈里斯用整盒的玻璃珠和一顶帐篷作为交换,他终于获得了摩杰伊卡利的许可。但是摩杰伊卡利又向他要求一双鞋;等到远征队出发后,又派人追去索取蜡烛。
哈里斯此行主要的目的虽然是狩猎,收集野生动物的皮或头,但是他所经之地,大都是欧洲人从没有经过的地方。所以,他对于描绘这些地方的地图颇有贡献。在往巴鲁河的途中,哈里斯发现了林波波河上游之一的哈里库哈河的水源。他在那里猎取了很多河马。因为哈里斯有详细作记录的习惯,所以他把当时南非野生动物的生活资料,流传给后世。
他看到了数目惊人的犀牛群,正在草木丛中觅食,散步。当他们朝着库鲁曼南下时,又看到了无数的象群,“正悠闲、沉静地吃着草”。但是遇到这些人类后,这群悠闲自在的象群被射杀了!它们发出恐怖和痛苦的哀嚎,然后四处逃散。哈里斯最大的功绩是把一头过去从未有过记录的漂亮的、黑色的羚羊击倒了。这只羚羊的角约有1米长,现在这只黑色羚羊的头部标本,正收藏在大英博物馆内。
洛巴图·摩法多在20年间,是库鲁曼传教组织的负责人。20年后,又加上了一位年轻的苏格兰助手。这位助手长着一双锐利的眼睛,身躯细瘦嶙峋,皮肤黝黑,他就是在非洲的探险者之中最伟大的冒险家大卫·里文斯东。“大卫·里文斯东身高普通”同时期的某一个人·这样记载着。“他站得很稳,行动极为敏捷轻快,而且他的胸部宽厚,脸上常露出强烈意志的表情。”正因为这种强烈的意志,才能支持他进行这种需要无比的耐心、毅力和勇气的探险行动。
里文斯东于1813年3月19日出生于苏格兰。家境贫苦,10岁时便到一家棉纺织厂工作。他少年时十分勤奋好学,每天14个小时的工作已经令人疲备不堪,但他仍利用工作的闲瑕时间学会了希腊语、拉丁语和数学等。后又以同学等学历资格进人大学学习医学及神学。
里文斯东稳重的个性,形成了他对宗教信仰真挚的崇敬。在他得到医学学位后,便和伦敦传教协会取得联系,而被派任圣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