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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卡内基(2)

匹兹堡、费城的钢铁制造商在国内销售宾夕法尼亚州的铁制品,也曾引入价格便宜、品质较佳的欧洲和瑞典的制品,但是由于南北战争的爆发,这种情况已发生了改变。由于铁路的发展十分迅猛,锻铁和压延铁(它们比铁更先进)的市场需求日益高涨。

实际上,南北战争的总费用达到30亿美元,而相当大的部分流入了北军辖区匹兹堡钢铁制造商手中,车轴的价格从每个2分涨到1角2分,是战争前的6倍,而车轴又是货车头、客车和货车不可缺少的零件。

由于战争的进展,许多铁路桥梁受到破坏必须及时修复,当卡内基修理被烧毁的桥梁时,他再次思索起用铁桥代替木桥的方法来,这个念头一直缠绕着他。突然,他心中一动,想起在阿尔图那工地曾看到的铁道小桥。

卡内基立即动身去拜访铁桥的设计者林威尔和席夫拉两位工程师,在交谈中他们都提起了有位名叫比波的工程师是架桥工程首屈一指的天才,于是卡内基极力请这位工程师前来。这位比波工程师沉默寡言,个性保守,服务于宾夕法尼亚州铁路阿尔图那事业总部的治线维修部门。

“林威尔先生等一致认为建设铁桥是可行的,而您可以办到。”

听了这话,比波显得兴趣十足,他说:“这是非常有趣的构想,我想可以行得通,让我试试看。”

卡内基建议道:“辞去铁路部门的工作吧,我打算成立一家专门建造铁桥的公司,你就加入这家公司,给你入股,好吗?”

林威尔、席夫拉、比波、卡内基与他的弟弟汤姆共5个人,每人都出资1250元创立公司,由于比波承担技术工作,他的股金由卡内基代出。

“改天也请宾夕法尼亚州铁路的汤姆孙董事长与陆军助理次长斯考特先生加入。”

“对了,股金若增加的话,就可以扩大公司,到时候林威尔和席夫拉就没有发言权了。

这是卡内基的习惯性战略。但他却只能在心里想,不能说出来。

卡内基还将柯路曼一位制铁的天才工程师与比波拉到一起,这样一来,他的公司便有基础发展成为称霸美国的大企业,卡内基对此乐不可支。

最初的订单是潘汉德尔铁路在俄亥俄州的一家地方公司下的。这家地方铁路计划在斯托本威尔建立桥梁,横跨俄亥俄河。在卡内基的竭力争取下公司得到了这宗生意,那家地方公司的董事长将建造木桥的计划改变为建造铁桥。

当卡内基还是个电报信差的时候,俄亥俄河的泛滥使斯托本威尔的电报线全遭毁损,他带着那一伙兄弟,赶往救援的情景现在历历在目。这是一个令他怀念的城市,如今,卡内基要在那宽阔的俄亥俄河上,建造一座90米长的铁桥,他为此感到兴奋和自豪。

当潘汉德尔铁路董事长约韦特看到工地上数十根铸铁制成的铁柱时,不禁大吃一惊,看着那些并排的铸铁满脸疑惑。

“这么长的铁柱,怎么使它们立在俄亥俄河中呢?”

俄亥俄河铁桥终于成功地完成了建造,沉重的火车头拖着3节货车,安全地通过了铁桥。

正如卡内基计划好的,宾夕法尼亚州铁路的汤姆孙董事长以太太的名义入股,成了大股东,当时已任陆军助理次长的汤姆·斯考特持有8万元股票,与卧铺车辆制造公司那时相同,以折半为条件用卡内基的名义持有。公司取名为拱心石桥梁公司。

当初卡内基以赚大钱为目标,如今终于得到了机会。在陆军部,斯考特掌握实权,订单不断,而其他公司的线路建桥工程的订单也蜂拥而至。

汤姆孙在给宾夕法尼亚州铁路董事会的函件中写道:“拱心石桥梁公司的比波,在本公司任职期间,成功地完成了各项工程。鉴于其卓越成就,对他为公司所施工的桥梁工程的新兴事业,本人可毫不犹豫地向各位董事大胆推荐。”

在联邦政府的经费补助下,圣路易决定在密苏里河上建一座铁桥,拱心石桥梁公司承揽了这项大工程。

在卡内基建议下,把都市钢铁公司一分为二。卡内基请霍姆坞德镇的企业家们一起投资产油河的油井,柯尔曼先生为大股东,创建了以希腊神话中的独眼巨人为名的公司,即独眼巨人制铁公司。后来这两家独立的钢铁公司演化成了联合制铁公司。

5.发展钢铁事业

随着时代的发展,欧洲已经开始向“钢”时代迈进。卡内基了解到这种情况后开始着手制造钢。

不久,在联合制铁厂里,耸立起一座22.5米高的怪物,这是当时最大的溶矿炉,取了汤姆的未婚妻的名字,被命名为露西炉,露西炉建造耗资巨大,超出预算两倍。

在当时,从原材料的购入到产品的卖出,往往处于混乱状态,到结帐时才知道盈亏,完全没有什么科学的经营方法。卡内基大力整顿,在工厂管理方面已改变了那种不周密的管理方式,贯彻了各层次职责分明的高效率的概念,大大提高了生产力。

在寒冷的北风吹拂下,中央公园内夜深人静。

号称当地第一饭店的纽约圣尼古拉斯大饭店,是一座刻有希腊式风格雕塑的建筑。在一个角落里,一位年龄与卡内基相仿的绅士正在独自享用点心。

当这位绅士吃完点心匆匆离开后,卡内基快步跟出门外,尾随那位绅士,并且打着招呼:

“嗨,散步啊?”

这就是乔治·普尔曼,他仿照伍德拉夫的设计,制造新的卧铺车,他所制造的普尔曼皇宫车是一种宽阔的卧铺车,这使他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如今,在美国各地奔驰的卧铺车就叫作普尔曼车。

这时,联合太平洋铁路准备在圣尼古拉斯大饭店召开董事会,决定这条横贯大陆的铁路向外定购的卧铺车车种,卡内基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立即在这家饭店订了一个房间,但还没有来得及与总裁艾姆兹直接交涉就得知订单已下给了普尔曼。

“听说您已经收到了艾姆兹的订单了?”卡内基问道。

“哦……这,是的。”

“对不起,我是卡内基。”

“啊?你就是卡内基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普尔曼有点尴尬。

卡内基的话更令他吃惊:

“让我们共同制造卧铺车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

“假如不行的话,那我们不得不倾销卧铺车了,这实在也是形势所逼呀。”“如果合并,新公司的名字是……”

“普尔曼皇宫车。”

卡内基立即回答,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看到普尔曼陷入了沉思,他于是建议道:

“到我房间去谈谈吧,我们可以喝上一杯。”

说着,卡内基向他的房间走去,随后走进他房间的普尔曼注意到他桌上的一张电报:

“贵电已拜读,如果普尔曼与伍德拉夫合并,宾夕法尼亚州铁路的大量订单将给合并的新公司。特此约定。汤姆·斯考特。”

普尔曼读完这封电报,很快就同意卡内基的合并计划。

普尔曼走了,卡内基立刻拍电给汤姆·斯考特:

“普尔曼已被攻陷,继续进攻联合太平洋铁路!祝你成功!”

事实上,果然不出卡内基所料,仅仅5年以后,汤姆·斯考特便占据了联合太平洋铁路。

在匹兹堡的西南方,莫农卡黑拉河流的弯曲处,刚好就在卡内基兄弟公司的布拉德克工厂北方斜对岸,有一称为霍姆斯特德的地方,7家匹兹堡中型制铁公司,在这里联合买下广大的工厂用地,建造了一座制铁工厂,其设备规模不亚于卡内基的布拉德克工厂。

“嘿!在霍姆斯特德……那会成为不可轻视的竞争对手。”弟弟说道。

“几时把它吃掉?”哥哥问道。

“我知道啦!不过,哥哥现在不是要带妈妈去实现当年的梦想吗?尽管去玩吧。”

一天,卡内基回到办公室不久,弟弟便冲了进来:“哥,机会来了!霍姆斯特德工厂一片混乱啊!”

根据汤姆的报告,竞相倾销的霍姆斯特德工厂陷入罢工状态,7位合伙人因与劳方交涉问题意见不一,以致绝交。

“罢工拖得很长吗?”

“我想是的。”

“溶矿炉的火,一直熄着吗?”

“是的。”

“公司的资本情况怎样?”

“公司到处借债,资金周转不灵。甚至麦隆父子也打算不再借钱给他们了。”

“你的情报大概都是从麦隆那儿来的吧?我不会看错人!”

卡内基说完,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击溃霍姆斯特德工厂吗?不,若能买下它,并作为今后的另一种经营方式,那么现在公司在全美l/7的钢铁生产占有率将迅速上升到1/3。再加上那里土地辽阔,易于拓展,在那儿建造世界上最大的大溶矿炉和直入云霄的铁骨屋顶工厂。没错,就这么办。

“汤姆,35万元买得到它吗?”

“首先去说服麦隆的儿子,以断绝他们的后路。不过,35万元还太高呢!”

汤姆回头看着哥哥的脸,吃惊地、一字一句地说:

“对这7个人一个一个说服吗?霍姆斯特德工厂的6名投资者要拿现金交易,这容易打发,但只有一位叫乔治·胜家的股东不愿意,他声称要取得卡内基的股份。”

最终汤姆以1万元为起点,开始与工厂的合伙人谈判。然后以卡内基股份5万元达成协议。被收购的霍姆斯特德工厂,在5年后纯收入超过500万元。

卡内基提升39岁的佛理克为卡内基兄弟公司的董事长,表面上看,刚上任的佛理克只拥有公司股票的2%,但佛理克的手腕是相当厉害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他就任董事长的第二年,通过各种途径,公司纯利即达350万元,第三年就升到535万元。

狄克仙钢铁公司与霍姆斯特德钢铁公司一样,是由匹兹堡的6位钢铁业者联合投资兴建的。它们所发明的压延铁轨制法,被公认是全美数一数二的。

佛理克说:“匹兹堡的狄克仙钢铁公司因罢工而濒临倒闭,这正是买下它的好机会,怎么样?”

“若买下狄克仙的话,要垄断全国的铁路用铁轨就不是梦想了。”卡内基兴趣十足地问道:“要多少钱?”

“看我的!”自信的佛理克笑着道。

佛理克首先出价60万,但遭到狄克仙拒绝。卡内基只在一旁冷眼旁观,你佛理克还能有什么手腕呢?

就在这期间,发生了令卡内基吃惊的事情,宾夕法尼亚州铁路、俄亥俄一巴尔的摩铁路,连联合大平洋铁路也传来如下消息:

“不知是谁散发了奇怪的传单给全美的铁路公司……据说狄克仙的铁轨,材质缺乏均一性,是有缺陷的产品……”

狄克仙最终以100万元的低价卖给了卡内基,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金蛋,在合并的第二年,狄克仙公司的收益就达到500万元。

佛理克在卡内基兄弟公司最大的制铁工厂——布拉德克工厂与霍姆斯特德工厂之间,以铁桥铺设相连的铁路,与匹兹堡的狄克仙工厂,也铺设三角形的连接铁路。这之后,卡内基一举将资金增到2500万元,公司名称更改为卡内基钢铁公司。这时的2500万简直是天文数字。

到目前为止,卡内基钢铁公司已是世界上最大的钢铁公司。不久之后,又更名为US钢铁,成为一个巨大的企业集团。卡内基的一步步成功,不纯粹是事业的扩大而是机遇、眼光相结合而形成的。

6.金融合并

1892年7月5日,霍姆斯德的工人开始罢工。

按照卡内基的指令,佛里克与皮卡顿保安公司秘密签约,雇其镇压罢工。

1891年7月6日拂晓,皮卡顿公司的一艘拖船拖着两艘舢板,从匹兹堡驶出,沿着莫农卡黑河朝着霍姆斯特德工厂的码头驶去,船上有近百名彪形大汉,手持来福枪,全副武装,准备天亮前,从码头悄悄进入工厂,然后用武力镇压罢工的工人。

不料,拖船刚一驶到第一码头,岸上就响起了枪声,紧接着汽油倾入了河中,汽油恰好流到舢板时,炮弹发射了过来;舢板立刻烧毁,造成11人死亡、60人受伤的大惨案。皮卡顿举白旗投降,他们被迫解除武装。回到镇上,他们举行了游行,又再次受到袭击,伤亡惨重。

万般无奈,佛里克请求州长出兵援助。7月13日,斯诺登少将率8000骑兵进人霍姆斯特德工厂,终于将罢工工潮镇压了下去。

1898年,第25任总统麦金利趁古巴的暴乱和缅因号战舰在哈瓦那湾爆炸事件为导火线,发动了美西战争。而在1890年,“华尔街大佬”摩根与“钢铁大王”卡内基的决战,较之美西战争还要激烈。

美西战争爆发,使得钢铁的需求量猛增。因此,摩根与卡内基发动的“钢铁战争”更具有历史意义。这位控制铁路的“华尔街大佬”,在钢铁需求量猛增前,已经意识到时代将步入需要大量钢铁的阶段,所以他将高级行政官送入伊利诺钢铁及明尼苏达钢铁两家公司,以此作为融资条件而握有实权,但这两家公司与卡内基钢铁相比,只不过是中小企业而已。

在各小规模钢铁业中,被称为“百万赌徒”的企业界奇葩——盖兹,是位热衷于投机的钢铁企业家。盖兹为合并各州的小钢铁公司,向摩根请求融资,他计划合并中西部的各钢铁公司,组成一家称为联邦钢铁的公司。

摩根应允给盖兹资金支援,他采取的战略是与15家白铁皮企业公司订下企业合约,侵入宾夕法尼亚,围攻匹兹堡。国家钢管公司与美国钢圈公司首先入网,加入联邦钢铁公司的阵营。摩根野心勃勃,一心想主宰钢铁世界。

许瓦布神色沉重地向卡内基报告:“联邦钢铁下的关系企业及摩根所属的全部铁路,一齐取消对卡内基的钢铁订购。”

“哼”,卡内基愤愤地发出一声轻哼。他决心击败这个对手,于是派许瓦布去到纽约。大学俱乐部是纽约历史悠久的社交俱乐部,为许瓦布举行的聚餐会就在这里举行,摩根也应邀参加而坐在许瓦布的旁边。

餐后,许瓦布发表演说,起初由于摩根也在坐而稍显怯场,但愈说愈精彩。当晚,摩根与许瓦布成为知己,不久,他们在摩根的办公室里举行了秘密会谈。

“美国的钢铁业必须统一。”摩根说,“贝斯列赫姆钢铁(居美国第二位)是否合并还在考虑中,但担任大合并主角的卡内基钢铁,则是绝对必要的。”

最后,摩根带有威胁地说:“卡内基若拒绝的话,我就找贝斯列赫姆谈。”

许瓦布来到纽约郊外的卡内基的别墅,谈起了合并的事。

卡内基听完,突然站起来,拿来一张纸和钢笔,在纸上写下1.50元,然后交给许瓦布,笑道:“告诉摩根,大合并案相当有趣,不妨参加。”

许瓦布有些疑惑不解。“至于参加条件嘛,我要大合并后的新公司债,不要股票。新公司的公司债对卡内基钢铁资产的市价比例,以1.00元对1.50元计算。”说完,响起一阵大笑。

股票以市价卖掉,而他又不要合并后的股票,要的是具有黄金保障的公司债,并以1:1.5的比例兑换,这对卡内基而言,非但未吃亏,反倒占了大便宜,摩根会同意吗?

摩根接见许瓦布,听完卡内基的条件,表示:“我接受。”

摩根打算请卡内基到华尔街23号的摩根总公司,但卡内基回答:“从第51街到华尔街的距离,与华尔街到第51街的距离是相同的。”

“那我过去好了。”对于拜访卡内基的摩根来说,此举是史无前例的,他从未去过别人的寓所或办公处商谈并达成协议。以华尔街的估计,据说交易额在3.5亿元至4亿元之间,超过美国当时的国防预算。卡内基在战争中获得了巨大利益,他的机遇和眼光也帮了他不少忙,使他成为美国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享有钢铁大王的赞誉。他的成功或许能给后人一些启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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