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马克思主义也在组织管理层面上使用民主概念,将其称之为组织管理的民主原则。组织管理的民主原则在实践中经过体制化、制度化,就形成了民主的组织管理的机制、体制制度。它与国家根本政治制度、国家政体层面的民主政治制度相比,具有更加突出的手段、工具、技术、操作的性质,目的在于使一个团体、单位、社区、企业、乡村更加有效地调动其成员的积极性以实现其目标。
马克思主义在把民主作为一种组织原则、作为处理人民内部关系的一种方法的时候,阐明了民主与集中、自由与纪律之间相互关系的理论。
第四,马克思主义也在思想观念层面上使用民主概念,这就是民主观念和民主精神。
第五,在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层面上,毛泽东主张用民主作风反对并克服独断专行的官僚主义作风,主张用民主的方法去解决人民内部矛盾。
上面的论述表明,马克思主义主张把民主扩大到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各个领域。其中,国家形态上的民主政治制度是最根本的,因为它是统治阶级组织国家政权、实现自己意志的根本形式。但是,民主权利、民主管理原则、民主观念、民主作风和民主方法等,对于民主制度的运行和实现也发挥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
(三)民主在社会结构中的地位和属性
马克思主义对民主概念的科学规定及其在社会各个层面上的使用,是建立在对社会形态的经济政治结构进行科学分析基础上的。马克思主义认为,民主政治制度和民主权利属于上层建筑的政治设施范畴;作为观念形态的民主观念和民主精神,则属于上层建筑中的社会意识形态范畴。民主在社会结构中的这种地位,决定了它和社会结构其他因素的相互关系。民主的存在与发展、民主的性质与形式,归根结底是由社会的经济基础决定的。同时,民主制度和民主观念作为上层建筑又会对生产力、生产关系产生反作用。当它适合于生产力、生产关系的发展要求时,它的反作用就表现为积极的、促进的作用;在不适合的时候,它的反作用就表现为消极的、阻碍的甚至破坏的作用。
民主在社会结构中的地位决定着它的社会属性。关于民主的社会属性,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讨论得比较多的有下列三个问题。
第一,民主的阶级性和一般社会性。在阶级社会中,国家和民主具有阶级性。它们都属于一定的阶级,不存在超阶级的国家和民主。这是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民主理论的一个根本观点。但是,马克思主义并不否认国家和民主具有一般社会性,即维护社会存在和发展所需要的公共秩序的性质。
第二,民主的历史性和继承性。马克思主义认为,由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一起构成的社会结构、社会形态是具体地、历史地存在的,因而,作为上层建筑的民主,也是具体的、历史的。不存在超越具体历史阶段的“一般的民主”。历史上具体的社会结构、社会形态总是随着人类生产力的发展而变化的,所以,民主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也是发展变化的。民主是个历史范畴。人类历史上先后存在的各种民主制度构成了人类发展过程中民主的各种历史形态,这就是民主的历史性质。与此同时,马克思主义并不否认在不同历史形态的民主之间存在历史的继承性。在马克思主义看来,古希腊雅典的奴隶主民主制是对原始社会的民主制的继承,近代资产阶级民主制是对古代民主制的继承,而作为无产阶级专政特殊形式的民主共和国,也是对历史上民主形态的继承。当然,上述各种继承实际上都是批判的继承,辩证的扬弃,在民主的性质、规模和形式上都发生了重大的乃至根本性的变化。
第三,民主的手段性和目的性。民主属于上层建筑,它是为经济基础服务的。作为国家政治制度,民主不过是统治阶级组织国家政体的一种形式,是统治阶级进行统治、管理社会、发展经济的一种手段。民主不仅是手段,而且也是目的。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在一定历史条件下,民主可能成为一种社会理想,可能成为一定的阶级、一定的人群的追求目标和行动目的。民主的目的性和手段性是辩证统一的,民主的这两重性是不可偏废的。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民主具有复杂甚至矛盾的社会属性,又由于民主在人们实践活动的不同领域中具有不同的功能,因此,民主问题越来越呈现出综合性的特点,越来越成为哲学、政治学、历史学、法学、经济学、社会学和伦理学诸多。
(四)科学地对待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
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不但是鼓舞和指导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进行革命斗争的伟大理论武器,是无产阶级政党组织和团结自己革命队伍的理论基础,而且也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崭新的政治制度的理论依据。在学习过程中,必须坚持发扬马克思主义的学风,完整准确地把握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掌握观察民主问题最基本的理论、观点和方法。同时,要总结社会主义国家民主政治建设的历史经验,解决我们当前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过程中的实际问题,并利用我们的新经验、新理论来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使它随着实践和时代的发展而永远充满现实的生命力。
三、充分发挥社会主义民主的优越性
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本质是人民当家作主,这是我国民主制度优越的根本所在。而发挥社会主义民主的优越性,要做好以下几方面的工作:
(一)从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的层面来说,要完善民主制度,更好地贯彻民主集中制的原则
马克思主义认为,民主首先是一种国家制度。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根本政治制度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人民代表大会实行的是民主集中制原则。历史的经验证明,要正确有效地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原则,关键还在于健全民主的制度基础,只有充分地发扬民主,才能够真正做到正确的集中。脱离民主基础的集中可能有一时的高效率,却不可能有长期、稳定、快速发展的制度保障,而且难以避免决策失误,最终将损害党的领导作用的发挥,损害人民政府对社会事务管理的有效性。目前,在民主和集中两个方面还都存在着一些制度上的缺陷,突出的问题是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的制度不健全,缺乏完备的程序规范和科学的体制构成,影响到人民群众的愿望和要求在立法与决策过程中的反映及表达,影响到立法和决策的科学化水平。因此,必须加强民主制度建设,完善民主的选举程序,健全人民代表大会的议事环节,规范国家大政方针的决策过程。
(二)从社会主义民主运行机制的层面来说,要从解决深层次的矛盾入手,切实贯彻依法治国的基本方略
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必然要求建立一种严格依法办事的国家权力的运行机制,维护法律的严肃性、权威性和稳定性。但是,像我们这样一个封建主义遗毒很深,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国家,要真正实现从人治向法治的转变,将是一个十分艰巨和复杂的历史过程。在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现代化建设必须坚持党的领导这一原则,发挥政府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主导作用,积极推动经济体制、政治体制和其他社会体制改革,这些都将对实施依法治国方略产生积极的影响。从理论上说,党的领导同依法治国是一致的,依法行政是现代政府发挥作用的有效途径。然而,由于原有体制的历史惯性,由于在错综复杂的国内、国际形势下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内力作用,往往使党的领导行为、政府的行政行为居于超越法律之上的状态,运用政策调整各种社会关系似乎更具有效用,而改革本身也要求不断变更现行的法律规范。实施依法治国方略,必须认真解决这些深层次的矛盾,形成党支持人民当家作主的机制保障。
(三)从社会主义民主建制结构的层面来说,要进一步扩大城乡基层民主制度的建设
基层民主是人民群众直接行使民主权利、依法管理自己的事务、创造自己幸福生活的制度保障,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最广泛的实践。我国城乡基层民主建设的内容主要包括农村的乡镇政权建设和村民自治,城市的基层政权建设和社区民主管理,以及企事业单位的民主管理制度。人们对社会主义民主最直接的感受,是来自于他们自身工作、生活环境中的民主生活。改革开放以来的二十几年中,基层民主制度建设取得了许多令人可喜的成果。按照党的十五大的战略部署,城乡基层政权机关和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都要健全民主选举制度,实行政务、厂务、村务以及财务公开,让群众参与讨论和决定基层的公共事务及公益事业,对干部实行民主监督。为此,就要加大城乡政府机构改革的力度,扩大公民有序的政治参与。完善村民自治,加强社区民主建设,坚持和完善以职工代表大会为基本形式的企业民主管理制度,引导人民群众依法管理好自己的事情。
(四)从健全社会主义民主的保障机制来说,必须厉行法治
民主从根本上说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政治现象,民主政治体现的是对社会生产和生活进行统治与管理的活动。政治最本质的东西是国家政权。统治阶级“通过法律形式来实现自己的意志,同时使其不受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单个人的任性所左右”。所以,政治与法律是不可分离的,政治是法律本质和内容的基本构成,法律则是政治活动的必要条件。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来看,民主政治就是以法律为最高权威来确立国家权力属于人民、保障人民享有的各项权利不受侵犯的政治统治形态。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是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只有用法律这种国家意志的表达形式,将人民的意志和利益具体化为公民的法律权利与义务,并且运用国家权力保障民主政治过程的原则、程序和方法的运行,社会主义民主才能够实现。所以,法治是民主政治的本质体现。
(五)从民主建设的模式选择来说,必须符合中国的国情
民主的模式一般是指民主实现的具体形式。它总是同一定的阶级利益、经济基础、国家结构、历史传统和经济文化的发展水平等所构成的国情联系着。国情的多样性、复杂性决定了民主模式的多样性、丰富性。一个国家民主模式的设计必须合乎本国的国情,不能把某一种特定的民主模式作为判别是否民主或者民主成熟水平高低的标准,更不能把它当做必须完全效仿的样本。这与民主模式之间的相互借鉴是根本不同的。
近代以来世界民主发展史的主流就不是相互抄袭,而是选择和完善适合本国国情的民主样式。当初,华盛顿这一代美国的创建者们就没有照抄欧洲已有的民主模式,而是从美国的国情出发,经过费城制宪奠定了联邦和三权分立的体制。这个体制经久不变。毛泽东后来说过,“美国这个国家很发展,它只有一百多年就发展起来了,这个问题很值得注意”,“它的政治制度是可以研究的”。邓小平也说:美国制度究竟好不好,美国人自己说,我们不干预。但问题是不能把美国的政治体制理想化、标准化,到处搬用这种体制。事实上,很多西方国家也并没有完全效法美国的政治体制。那些曾经对美国的民主模式顶礼膜拜并照抄照搬的发展中国家就鲜有成功的范例。邓小平多次明确表示,美国的制度中国不能搬,要求全世界都照搬美、英、法的模式是办不到的。
我国政治体制改革根本的一条,是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人大制度从1954年第一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正式创立,至今已经有半个世纪了,其间经受了风风雨雨的考验,愈益显示出不竭的优越性。它根本的生命力,就在于这一制度符合中国的实际。在当代中国,只有这个制度而没有别的制度,才能切实实现和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主人翁地位。这是因为,以民主集中制为组织原则和决策原则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能够充分体现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共同意志的一致性,适合于现阶段我国人民的民主素质,十分有利于保持中国社会的稳定。
(六)从发挥民主的社会政治功能来说,必须做到民主和效率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