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北方的罗泯与周边的赤加国联盟,发动七十万大军无端挑起战事。数月之内,横扫边境小关阻挡,浩浩荡荡直逼燕霞关。燕霞关是大晟王朝抵御外敌的主要关碍,一旦失守,大晟王朝将岌岌可危。一时间,狼烟四起,峰火连天,战争的大火烧得人心惶惶不安。
以“无敌冷面王”著称的大晟浩远王爷——燕云路,自两年前离奇一病,竟一直未曾痊愈。料想此次罗泯与赤加,定是也知晓此事,所以才会肆无忌惮,趁机攻打大晟。大晟少了燕云路等于就是少了两条臂膀,且莫说正值强盛的北方两国,就是其余蛮夷小国也蠢蠢欲动起来,如躲在阴暗角落的白骨精,窥见了御弟哥哥那身上好白肉,垂涎三尺,恨不能连皮带骨食之而后快!中原宝地,哪个不想扯来一块?
国难当头了!
虽没有了燕云路,但大晟王朝有今日的繁荣昌盛岂是侥幸?那殷家父子也不是好惹的!
燕霞关,青灰色固立的城楼上,殷老将军一身铠甲,威风凛凛,昂扬挺立。左右紧临两名少将军,一个坚毅挺拔,意气风发。这无疑就是那位也颇有名气的殷将军之子——殷落阳;另一个则面如白玉,小巧灵珑,看上去虽也有几分英姿,只是身为男子且要作战杀敌,这身板也太过单薄了些。难怪敌军如此猖狂,大晟王朝真的没人了吗?竟连老弱病残都派上用场了?当然不是!这个小将,只是男扮女装随父兄出征的我——殷落尘。
“爹,十日前一战之后,敌军竟再无动静,不知是何缘故?”落阳哥哥剑眉微敛,看了一眼爹。
爹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灰白的发丝散乱在眉尖,寒风一吹,就露出了那紧蹙的两道深刻的纹路。
“这两日天气有些回暖,怕是要下雪了!”许久,爹自言自语起来,负着手,眺望远方叹息着,“这必定是北方的一场大雪!”
落阳哥哥凝神思忖,眼眸中满是深沉。我也沉默着,把冻得麻疼的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气,身上的铠甲冰凉沉重,压在肩头,使命感不时的加强。我抬起头,放眼关外,空渺苍凉,万里沙荒,仿佛天与地之间只是天与地,没有尽头,没有边际。
“尘儿,”爹爹拍拍我的肩,我收回目光,看着他慈爱的对我笑道:“你的身体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孩儿没事,爹不用挂心,这两年跟着哥哥习武,虽只学得了一些花拳袖腿,但身体却是强壮了不少!这点寒气还袭不倒孩儿!”我偏过头丢给落阳哥哥一个感激的眼神,他也对我扬唇一笑,并不搭话。
爹点点头,又换上了一脸凝重,踱下城楼。我与哥哥跟在后面,各有所思。
我虽不懂战术,也知道若这几日若降下大雪,只会对擅骑术、常年居于苦寒之地的敌军有利,燕霞关虽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也并非固若金汤,稍有不慎,还是有被攻破的可能。
“他们如今在何处驻扎?”爹爹在军账中铺开地图,全神贯注的研看。
哥哥指着地图上一处道:“在这里。距燕霞关五十里,探马回报,他们终日吃喝享乐,有时会去临近的树林打打猎,不知有什么诡计!”
“怕是在等这场大雪吧!”爹爹一手捋着花白的胡子,眼睛盯着地图,锁眉思虑着道:“且不去理他,在各个关口加强防范,决不能让敌军有机可乘!”
“那沙邑王子确实也不好对付,上次一役,敌我双方竟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落阳哥哥解下披风,转头看见正盯着火盆发呆的我,笑道:“尘儿在想什么?”
我闻声,抬头干巴巴的对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既然下雪时我们会吃亏,那何必要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尘儿有何高见?”哥哥颇有兴趣地在我面前坐下,等待我的后话。
我往火里加了一把干柴,不紧不慢的说:“哥哥岂不闻三十六计里有一计曰:‘无中生有’?”
哥哥更加来了兴致,笑眼盈盈,啜了一口茶道:“愿闻其详。”
我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我们可以趁这落雪之前,每天入夜,派一支精锐的队伍,从东边的林子,潜入敌军内部,搔扰敌军,杀人也好,放火也罢,只要引起敌军的忙乱就好!”
哥哥挑眉,有些嘲弄的笑道:“尘儿莫不是把敌军当成了泥捏纸糊的?”
我笑而不答,继续道:“我们的人只负责搔扰就好,不用硬拿鸡蛋往石头上碰,每晚如此。沙邑我虽未亲眼见过,但听哥哥与爹爹所讲,此人必是狂妄自大,时间一久,他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会以为我军只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不足为患。那么我们就可以趁他轻敌之时,来个真的进攻,即使不能让他大败,也挫挫他的锐气,以便落雪之时我军能一举击溃他!”
“妙啊!”哥哥极为赞许,激动的站起来,对爹爹道:“爹,这实在不失为一条好计策!”
“嗯!”爹爹点头,从桌案后面走出来,笑道:“尘儿也学过兵法?”
我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尘儿只是胡说八道罢了,爹爹不要见怪才好!”
“这可不是胡说八道,这确实也是目前最好的计策了,看来爹当初不让你跟来,是想错了!哈哈,爹险些就失了一名谋士啊!哈哈~~~”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