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阿英（1）
转天早晨，几人洗漱毕正聊着天，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从门外进来。小玉叫道：“阿英回来啦。”
那叫阿英的女孩答应了声，冲秀莲说道：“你的理发手艺学好了没有？以后我的头发可全给你打理了。”
秀莲笑道：“这还用说，我全包了。”
阿英边和屋里人说话，边打开柜子收拾东西。
秀莲问：“你又要去哪？”
阿英说道：“去看我姐呗。我让她来找我，她说什么也不来，说要上班，还是我去看她好了。”
月竹不由问道：“她是做什么的？五一放假还要上班？”
阿英说道：“一个做皮包的小厂子。甭说五一，周六周日也要上班的。”
小玉说道：“我今天没事，我想和你一块去转转。”
阿英听这话，抬头望秀莲和月竹，问道：“你们去不，和我一块去转转。”
秀莲笑道：“去呗，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老闲着也没趣。”
几人收拾了一下，坐了辆中巴车离了镇中心。那车行了三十多分钟，停在一处坑坑洼洼的马路边上。几人下了车，走进一条狭窄的胡同。这条胡同可怜巴巴地夹在两栋破破烂烂的楼房之间，锈迹斑驳的铁栅栏上支棱八翘地挂满了洗晒的衣服。几人跨过污水汇成的小沟，在垃圾遍地中进入一条狭窄的楼门洞。阿英看了下表，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她们才下班，咱们先在这等会儿吧。”
几人等了半个多时辰，听见楼门外传来女孩子们的说话声。阿英说道：“到她们中午休息时间了。”说时已有女孩子走过来，这些女孩皆十七八岁至二十出头年纪。阿英冲其中一个女孩子叫了声：“姐，我来看你了。”那女孩瞥了眼阿英，却是满脸不甚热情的神态。几人跟这女孩上到二楼，进了宿舍。只见十几平米的小屋里密密麻麻地摆了十几张上下床铺，姑娘们一进屋便忙着烧开水泡方便面。
阿英边把带去的东西放在她姐床头，边说道：“姐，你今天中午就别吃方便面了，和我们一块儿出去吃点东西吧。”
她姐摇了头，说道：“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没时间出去吃饭。一会儿就要上班了。”
月竹瞅这阿英姐姐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穿一件灰色腈纶布衣服，脖后粗粗地扎个辫。虽眉目俊秀，但因神色憔悴，穿着土旧，丝毫也没有年轻女孩子的光彩。另几个女孩子也和阿英姐姐一样老气横秋，面色萎黄。月竹注意到，她们的手全都暗褐粗糙。
阿英姐姐吃完方便面，也没和阿英多聊几句，就和同屋一个女孩一块出门上班去了。阿英怒气冲冲地说道：“咱们走吧。以后我可不来了。”
小玉低声叹了句道：“几个月不见，阿英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一点也看不出刚来时的模样了。”
月竹说道：“是工作太辛苦了吧。她们一天工作多长时间？”
小玉说道：“不知道。”
阿英回头说道：“说是八个小时，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里是按物件算钱的。那些只干八个小时的人根本就挣不了几个子儿。不过，就算想干八个小时也是不容易的。碰上活多的时候，甭说加班加点，连夜干也是常有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