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女孩离开了,我不知道女孩离开的原因,后来赵天边告诉我女孩有了男朋友,我听了笑笑,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何要笑笑?
女孩虽然离开了,但和女孩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总是能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
“文沁,早。”
“早。”
每个早上,我都能遇上女孩,女孩每天都会在那个地方下车,我每天都会在那个地方等上几分钟,等着对女孩说那三个字“文沁,早。”
女孩就会冲我笑笑“早。”
我和女孩一左一右向前走,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女孩长长的头发,闪闪发光,一股股暖意从女孩那一侧源源不断传过来,温暖着我的心,我会扭头看看女孩,女孩弯弯的睫毛上沾满了金色的光亮,一片片光亮飞进女孩的眼睛里,一轮金黄的太阳从女孩的眼睛里升起来,绽放着无可匹敌的光芒。
这样的时刻很多,这样的时刻却很短,构成了我凌乱重复的记忆,每一次想起,都会花很多时间,都会费很多精力,所幸的是,在这短短几个月里,还有一次三天两夜的旅行,在我混乱不堪的记忆里,留下了清晰的一笔。
“赵天边,你能不能爬快点,用你这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爬上山顶?”夏樱站在崎岖的山路上,冲着百米以外的赵天边大声喊。
“我先让你爬一会,我一分钟就能追上你,你先爬,再多爬会儿。”赵天边趴在山路一旁的栏杆上,腰弯的像张弓。
“你快点爬上来,我等着你。”夏樱继续大声喊着。
“不用等我,你先爬。”
“我等着你,你快点。”
“真不用。”
夏樱不再说话,开始向赵天边走来。
“夏樱,你别动,我马上来。”
我看到赵天边脚下踩着风火轮,风驰电掣般冲了上去,一分钟冲到夏樱身边,一分钟又回到先前的位置,一分钟又冲到夏樱身边,我被赵天边一气呵成的动作惊的目瞪口呆,夏樱看着赵天边手里拎着的一只鞋笑了,我看着赵天边光着的一只脚丫也笑了。
“啊,真美啊。”赵天边站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大声疾呼“啊,真美啊。”
“赵天边,上面危险,你快下来。”夏樱对着正在活蹦乱跳的赵天边说。
“夏樱,你也上来,快上来看看,,哎呀。”赵天边一屁股坐在了巨石上,我和夏樱吓了一跳,随即破涕大笑,我刚笑了两声,便停了下来,我看到林文沁上来了。
“你们都已经上来了?”林文沁看着我们。
“我们也是刚上来。”夏樱回答道。
“这里好美啊。”
我顺着林文沁的目光望去,群山莽莽,松竹苍苍,白云点缀其间,天空触手可及,风从林文沁头顶吹过,大片蓝掉进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整山的翠绿,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我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在我耳边作响,像笛像箫像天籁,像千军万马。
“我们都留下来看日出好不好?”林文沁望着我们。
“好。”我们三个异口同声。
我们四个人背靠背坐在山顶上,看着天上的星,天上的星也在听我们说着话,赵天边突然对夏樱说“你想要哪颗星,我帮你摘下来。”
“我要那颗最大最亮的星。”
“好,我这就去给你摘。”
我看看林文沁,她一直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其实那一刻的我好想听女孩说“我想要那颗星,你可以帮我摘吗?”
“我可以帮你摘那颗星,我可以帮你摘满天的星。”
女孩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我也只好把攥在手里的星又放了。
夜越来越深,温度越来越低,我们把带上来的棉衣都穿在了身上,赵天边和夏樱很快就睡着了,只剩下我和林文沁还在说着话:
“你以前看过日出吗?”她问我。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我们马上就要看到了。”
“日出一定会很美。”
正如女孩所说的一样,日出美的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橘红的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整个天际红成一片,茫茫云海在脚边翻滚,披着耀眼的光向着山巅铺来,我们只要张开双臂,就能拥抱天与地。
林文沁站在那里,云雾在她脚边涌动,阳光穿透她整个身体,也一瞬间穿透了一个个光阴明媚的早上,我就走在最爱女孩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讲。
女孩离开的那天下着大雨,我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风吹得我左摇右晃,街道两旁的树像一个个弱不禁风的老者,被吹断了枝,吹折了腰,路上看不到人,只有漫天的风在空空的街道上横冲直撞,黑云压在了我的头顶,大雨倾盆而落,我从女孩经常下车的地方走过,积起的水淹没了我的双脚,曾经留在那个地方的两双脚印早已被冲的无影又无踪。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的一个深夜里,我看到了女孩写在空间里的一段话“有一个女孩很喜欢一个男孩,只是女孩不知道男孩到底喜不喜欢她,女孩等了很长时间,等着男孩来告诉她那句话,可是男孩一直都没有来,女孩只是再也没有时间等下去了,不过能够遇上那个男孩,女孩很高兴。”我看看时间,正是女孩离开的那一天,如若那天我把那封信交到了女孩手里,也许整个世界会在我的手中顷刻反转。
女孩的号码还在手机里最重要的位置放着,偶尔还能看到女孩写下的失落的心情,可是那些安慰的话再也不能说,那个熟悉的号码再也不能打,那些话和那个号码会在时间里变得越来越单薄,单薄到再也拿不出手,再也说不出口。
‘你行走在天上,
拥着满天的星,
在夜空里,
眨着眼睛。
我站在你身边,
听你和星星说着话,
星光落满我肩头,
像你的手,
轻轻抚摸着我,
我把你的抚摸穿上身,
以天为帐,
以地为床,
沉睡在你心里,
永不愿醒来。’
(谢谢一直到现在,你还都让我记着,只是没有什么可给你,只有这寥寥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