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贴着街道走着,余文看着刚才没有心情打量的街,随意地跟白杨搭着话。
“姐姐,我叫余文,你叫什么啊?”
“我叫白杨,你叫我白杨姐吧,别老是姐姐姐姐地叫了。”
余文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此时白杨的心中纠结不已,她只是想问明白余文早晨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司的女厕所里,当时公司还没有人上班,也只有自己整夜加班,大清早却在厕所出现一个小男孩,白杨虽然单纯,但绝对不是傻子,万一那会让上班而来的哪个同事看到了,保不准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白杨看四下无人,轻声问道:“小弟弟,早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啊?这……”
余文心道该来的终究要来,这可如何是好,短短几秒间,余文的脑海中闪过几种解释,但好像只有实话实说最贴切,但白杨能信吗?万一把自己当成先天有毛病的小孩就不好了。
正在余文犹豫之际,一道粗犷的中年女声向他的方向传来。
“小伙子,姑娘!哎,就是跟你们说呢,租房吗?日租月租,就是附近的单元楼,安全卫生!”
一个大妈从一旁窜了出来,用迅雷不及听见的速度朝余文和白杨冲上来,手中拎着一张纸板,上有黑体大字几行,分别写着:日租月租,热水淋浴,阳面大床,宽带电视。
其下有三个红色大字——无房东!入眼醒目惊人。
冲动的大妈将余文和白杨吓得是措手不及,白杨没缓过劲来,差点就把手里的煎饼和奶茶抡过去。
余文意志力强,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转念一想,正没法回答这美女的问题呢,这不就是条件嘛,于是余文趁白杨还在愣神之际,大声回答大妈。
“大妈,我租房!”
“真的?日租月租?你俩人?”大妈说到这顿了一顿,瞅瞅余文二人。
“要是你俩也没事,身份证有吗?结婚证就不用了。”
听到大妈这句话,白杨终于反应过来,她的脸哄的一下红透了,看向余文,用眼神询问着。
“小杨姐,我真的要租房,你别瞪我……”
白杨再一次被余文无辜的眼神欺骗,扭头看着大妈,用手指指自己和余文摆摆手,示意她和余文不是一路。
大妈看看余文又看看白杨,最后疑惑的盯着余文。
“是我一个人,月租多少钱啊?”
大妈白了一眼余文,开口说道:“三室一厅里只租一室的话是日租六十,月租五百,押一付二,水电自理,怎么样?”
“啊!五百?”
余文本来只是顺势将白杨的问题岔开,但租房确实是余文眼下最要紧的事,可自己从哪里搞到一千五百块钱?
一旁的白杨瞅见余文低落的表情,聪明的她一下就明白了余文是钱不够,看着余文,这是怎样的一个少年啊?看样子才十五六岁却要一个人租房生活,心里不禁一软,考虑了一下,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她拉起余文,对大妈抱歉地点点头,无视大妈鄙视的表情,向着前面走去。
坐在富川大厦的大堂内,余文将手中的煎饼狼吞虎咽的吃完,白杨才刚刚吃了一半,看到余文饿死鬼般的样子笑笑,就把手中的奶茶递给余文,余文接过奶茶,犹豫一下,说了声谢谢,然后吸了一大口。
“余文,你怎么会没地方住呢?”白杨看到余文吃完,疑惑的问。
余文从白杨的纸巾中抽出一张,一边擦着嘴一边想着怎么说,这一刻他十分的痛恨李一汤,他好歹是一任运主,怎么能让自己的徒弟这么倒霉,偏偏给传到女厕所。
“小杨姐,我是棘P县农村的,一个人在市里上学,因为要在外面打工勤工俭学,为了方便就不能住校了,所以我才会想租房,但是都没有找到我能付得起房租的哎。”
白杨一听,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母爱泛滥了,心里更加有种想帮助余文的冲动。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公司女厕啊?”
白杨还是放心不下这个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余文一听又是一阵头疼,更加痛恨最终祸首李一汤,情急之下,左右一看,心里有了一个聪明的计策。
余文慢慢将头靠近白杨,小声说道:“小杨姐,我告诉你哦!其实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白杨也将耳朵凑向余文,人在听到别人说秘密的时候总是会做出这个自然反应,她轻声说:“什么秘密呀?”
“昨天晚上我收工以后挺晚了,正好路过这座大厦,当时大堂的保安不知道干嘛去了,我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大厦,样子跟做贼一样哦!”
白杨逐渐步入余文营造的神秘气氛中,好奇地问:“他干嘛呢?非趁保安不在时进来?”
看起来满脸天真的少年编起谎话更容易让人信服,白杨明显已经信了,余文故作神秘,接着说道:“我也很好奇他想干嘛,所以我就偷偷跟了进来,我看到他进了电梯,就盯着电梯等,知道他是到了十七层,我就乘另一部电梯上去了,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误会,所以我才没有叫保安,而是想先看看他要干嘛。”
“嗯,这么做是对的,万一抓错就难堪了。”
“我到了十七层,看到他居然进了你们公司,我就想,难道他有门禁卡?然后我推了推门,结果门居然开了。”
白杨听到这,点点头说:“你懂得还挺多,他不一定有门禁卡的,因为我们公司的门禁坏了两天了,维修工一直没给修。”
其实余文之所以会这么编,是因为他早就知道白杨公司的门禁坏掉了。早上余文匆忙中大力推门冲出去,出去以后才发现门是坏的,居然连开关都不用打开。
“后来,我就四处看,想找他,看看他到底偷偷摸摸想干嘛,正找着呢,结果头被人大力敲了一下,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就看到你了。”
“什么!”
白杨听闻余文昨天晚上居然受伤了,急忙站起来,把手中的煎饼一丢,双手将余文的头扳过来,仔细查看起来。
“有没有流血?居然真的可以把人打昏?我以前一直以为那只是电视里演的呢,你有没有怎么样?”
余文心里万分感动,又有一点惭愧,自己居然编谎话骗人,而且是萍水相逢就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白杨查看一番,发现并未有外伤,终于将他的头放开,余文暗中抹掉了一滴眼泪。
“小杨姐,我没事,你放心吧,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对了!照你那样说,昨天晚上有个坏人进了我们公司?昨晚公司可就我一个人加班啊!”
“应该没事吧?你这不是都没遇见,我估计是他把我打昏,然后拖进女厕所藏好,但是怕被人发现就跑了,估计是个小偷。”
余文费劲脑细胞和口舌,终于将这个谎编得圆圆的。
“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得回公司看看,以前就有人来公司偷过笔记本电脑,还丢过重要资料呢,这事不算小。”
白杨说完,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垃圾,就要上楼赶去公司。
“对了,余文,你今天先去学校上课,至于晚上就先住校,明天是周末,你收拾东西搬家。”
白杨甜甜一笑,对着余文说,余文此时正在暗暗祈祷着千万别露馅,听到白杨的话,不禁一怔,接着疑惑问道:“搬家?搬谁家?”
“当然是搬到我家呀!我自己住,离这里很近的小区,两室一厅,还有一间卧室,我就租给你了,至于房租,如果你不方便可以有了再给,姐信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