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云空间。
余文趴在李一汤用云朵捏造的一匹白马上,双腿夹紧马腹,上身紧贴着马背,只翘出一个脑袋。
这里的云朵不清楚是什么元素构成的,只是如女人身体般柔软异常,水做女人身,姑且就想象成水合物!
“师傅,您真是自杀的?”余文两只明亮亮的眼睛望着旁边的李一汤,满头疑惑的问道。
李一汤抿抿嘴,用手撸了一把下巴上很长的黑胡子,咧着嘴笑道:“你师傅我啊,是因为运气太好了,所以一点乐趣都没有,所以我就趁理主成仙换届,撤去我们几人主身上的理印时将法力和三分之二的魂魄散到人间各处,暂时将这些年的运数安排了,而我,就来到这里来休班,顺便等接班的。”
余文听到李一汤不负责任的话,却还生出了一丝崇拜,这么不受世俗约束,敢作敢为的老头,确实有点可爱。
他想到自己将要“被迫”接他的班,心里又好奇又忐忑。
“或许我会比师父运气差点吧?”
如果有人知道他在祈祷让自己运气差点,估计会瞬间仇恨值爆满。
李一汤从胯下一只奇怪的假猫背上翻下来,还溺爱地拍拍怪猫的头。
这只猫的摸样和加菲猫有点相似,但因为要坐骑,所以被李一汤捏造地有点过大,李一汤又用口水浸湿西瓜霜片,得意地在猫头上画出一个王字,所以在白茫茫的世界中,淡淡的粉红色痕特别显眼。
李一汤说,这是他的坐骑白虎。
“好了,臭小子,过来!”李一汤招呼余文。
余文也赶紧从假马背上跳下来,小跑几步到了李一汤跟前,乐呵呵地笑着,他知道,师傅终于要来正经的事了。
“余文,既然你我有缘,又给我行了拜师礼,我就狠心将气运谱传给你罢了!”李一汤这时却摆出一副不舍的表情。
余文心中鄙视,本来自己才是“被迫”的。
“余文,你切记,你必须勤加修炼,不然你是不能用法力的,我只能用我仅剩的运主一魂二魄夹带着气运法谱把它传给你,然后靠你自己修炼,慢慢将魂魄融合,所以你现在还不能用法术,明白吗?”
余文听见李一汤这番解释,心里不解,他挠挠后脑勺,问道:“师傅,不是只要你闭着眼喝几声,在我身上猛一使力,然后我全身冒出万丈光芒,然后我就有了您的法术了?倚天屠龙记上面都是这么演的啊?”
李一汤噎了一下,顿了顿道:“那,那只是世人编的,像那种什么高手留本秘籍,张无忌看看就融合了乾坤大姨,一个人跑去光明顶打败一群武林人士,怎么可能!”
“嗯?那我怎么知道张无忌?哦,很久很久以前,我用几本武林史书从一个小孩嘴里换来棒棒糖吃。”
空间内出现和李一汤自杀时身上散出光符一般的场景,不过这一次那些光符并未散去,而是都飘到了余文身上,余文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这些神奇的光符。
“好了,搞定!“李一汤拍拍手,笑呵呵的看着余文。
余文掀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看毫无变化的身体,奇怪的问道:“师傅,这就好了?”
“嗯,已经到你体内了,你自己修炼,慢慢就融合了!一会我就把你传到人间界去,我终于轻松了!”李一汤突然蹦蹦跳跳地上了白虎,将老旧的眼镜摘下来,用一只手指缠住甩着圈,如同孩子一般。
“师傅,那照您说,法力消失的这几年咱国家是不是就会倒霉?”
李一汤想了想:“如果我传送的准,将你传送到了华夏国内,你就会直接上任,当然就不会出事了。”
余文头冒黑线,问道:“要是不准呢?世界末日?”
“什么?末日?我是说,你就倒霉喽!万一把你送到国外,你可要自己赶回国内。”
“啊!什么?”
余文瞬间无语,自己连一个华夏身份都还没有,师傅要是没传好,自己还不被被外国当成少年特工啊?开玩笑,一个华夏人,连华夏身份都没有,真的就比电影还“我是谁?”了。
李一汤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为师会尽力的。”
余文听后唏嘘道:“好吧,师傅。”
其实他知道,师傅自己也不见得有把握。
李一汤坐在虎背上,手里还玩着眼镜,心里想着一件事。
他除了留下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二魄,身上空无一物,没有一件东西传给徒弟,这让他这师傅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想了想,又对余文说:“徒弟,我可以用最后的法术给你凝练出一件法器存储运气,你要什么尽管说。”
余文心里万分欣喜,急切地问:“什么都可以吗?”
“嗯!都可以”
“那我挺想…想要一部手机,师傅,可以吗?”
“当然,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只要是新的我就知足了……”
余文周围的同学都已经有了手机,但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一直用没兴趣当借口,而他也从没有想过先给自己买,他曾想,将来挣钱给姐姐温羽买一台。
温羽的手机用了很多年,特别旧,修过好几次,但她一直不舍得换,留着钱宁可给余文买书或捐给别的困难学生,现在余文有机会拥有,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姐姐,但是总归是自己的心愿。
“我总不能整个我唯一见过的大哥大送给你吧?哎,算了,让我看看你想要什么样的吧!”
李一汤闭上眼,放出一丝意识钻进余文脑海中,记下他记忆中最深刻的手机摸样,然后睁开眼。
“纳尼纳尼纳尼!”
一阵咕噜呱啦的咒语从李一汤嘴里蹦出来,其实这咒语一点用也没,他只不过想配合余文认知中那种神奇的法术。
“好了!这就是人间界最霸气的手机,你伸手看看,哎!往哪看,在你手背上!”
余文的左手上多了一副图案,上面是一部最新款果六的摸样,是曾经余文和温羽在公交车上遇到的一个嚣张丑女拿着的,那个丑女还可恶的对温羽手中的老式多普达白了一眼,所以,余文对这款手机印象很深刻。
手机图案只有真手机的三分之一大小,是白黑相间的素描画形象,屏幕的位置一片漆黑,余文年幼的心灵无比愁闷,这就是师傅说了最厉害的手机?这不就是一张贴画吗?他试了试,根本揭不掉,又偷偷转过身,背对着李一汤用手指沾口水试试,还是揭不掉呀!
“还是到时候用鞋刷刷刷看吧,师傅说的法器自己还是不用为妙。”
李一汤看着眉头苦成疙瘩的余文不以为然,接着严肃地对余文说:“好了,为师传你走!”
“师傅,我……”
余文着急了,万一这贴画除不掉,以后怎么办,难道要每天戴手套?刚要开口问李一汤,李一汤就摆摆手,然后用手一点胸口,开口打断。
“什么也别说了,都在心里呢!为师都明白,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李一汤腰身微沉,摆出一副蹲马步运气的样子,上身突然朝前方探去,枯瘦的手指朝余文一指,嘴里大喊一声——“走!”
余文张着口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他整个人愣愣地飘了起来。
余文摇摇晃晃地飘荡在雾样的空间中,本身没有任何感觉,除了刚刚白云白地的世界变为了近在眼边的白芒。在他一睁眼一闭眼间,黑白反差极大,这种强烈刺激让他的眼睛难受,索性闭上了双眼。
白云空间中,李一汤还是以经典的姿势伫立着,此时的他忽然像老了几十岁,身体甚至轻飘飘的,像打着微弱的摆子一般。
“徒弟啊,我也该走了,我早就思念故人已久,现在算是把工作做圆满了……我可交给你份大差事啊!也不说声谢谢……”
“咳咳咳……”
李一汤又咳嗽了,他缓慢地从短衫口袋中掏出一板西瓜霜,挤出最后两片,一次性放进嘴中。
吧唧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