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宫尚名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消失,压在身上的柔软躯体也随即翻离。大脑因再次得到鲜血的滋润而恢复清醒,睁眼之时,黑眼已经把王梅制服了。而被搏斗声惊醒的白梅现在才从组长办公室冲出来。
“咳、咳,你怎么睡得像猪一样啊!连证人跑出来了也不知道,要不是白梅及时醒过来,你明天得到宋仁透那儿找我!”宫尚名边咳嗽边责骂白梅,还想继续训她的时候,黑眼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让宫尚名愣住了半天的话:“我刚才没睡。”
是啊,以黑眼谨慎的性格,明知今晚受到袭击的可能性极高,他绝对不会安然入睡。他之所以躺在我身旁,也许只是诱敌策略,其实他时刻都在留意周围的动静,要不然也不能及时出手救他。
黑眼用手铐把王梅拷在椅子上,宫尚名往她脸上泼了好几杯冷水才把她弄清醒,但她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宫尚名让她仔细回想刚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她思索片刻后说:“我老公叫我不要关机,所以刚才我是开着手机睡的,但我又怕老公半夜打电话来把你们吵醒,就设置成振动。半夜里,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纤凌给我打电话,她叫我帮她做件事,但做什么事我就记不起来了……”
王梅说着把手机从裤袋中掏出,宫尚名接过翻查通话记录,发现不久前有一个已接来电,而来电号码竟然是何静宜的手机!宫尚名立刻回拨,但拨了几次都无法接通,宫尚名想也许是信号不好,就改用座机拨打,很快就接通了。
电话是通了,但过了很久也无人接听,正当宫尚名准备挂线时,一把似曾相识的男性声音从话筒中传出,他似乎不是对着手机说话,而是对身边的人说,声音略小但还能听清楚:“是重案组的号码。”话筒随即又传出对方神气的洪亮声线:“谁啊!”
因为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所以我只好打官腔:“我是重案组的探员宫尚名,请问这个电话的主人何静宜在吗?”
“哦,原来是小尚啊,这么晚还在工作也太辛苦你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宗案子你就别管了,现在已经由我们的小队接手,何家姐妹也已经被我们抓回来了。”我知道对方是谁了,他是刑侦局其中一名小队长叶荣,也是王仁发的死对头,现任刑侦局局长刘成安的亲信。
既然是局里的人,而且又不是什么好鸟,宫尚名也懒得浪费他的礼貌,不太友善地说:“这宗案子一直由重案组负责,什么时候交给你们调查了?”
“这是也是刚刚才决定的事情,正式通知明天会送到你们办公室。你也知道了,其中一名死者的父亲李志德是市政府的高官,他给局长施压,要求马上缉拿凶手,你们组里只有那么几丁人,做起事来很不方便,所以就交由我们来处理了。呵呵,抢了你们的功劳真不好意思,等这案子完了,我请你们吃饭。就这样了,我还得审问犯人呢!”他说罢便掉线,显然不想给我说话的机会。
“这可麻烦了……”宫尚名无力地瘫坐在椅上,向白梅及黑眼说述通话的内容。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啊,这不是摆明把我们的功劳抢走吗?”白梅气得脸也红了。
黑眼沉思片刻后说:“头儿,你说的麻烦不是指功劳被抢吧?”
宫尚名点头道:“嗯,功劳我倒不太在意,问题是何氏姐妹已经被抓了,那刚才给王梅打电话的是谁?”
白梅恍然大悟,惊道:“凶手另有其人?”
午夜的神秘电话否定了宫尚名之前的调查方向,何氏姐妹不可能是凶手,那谁才是凶手呢?
现在的情况非常坏,何氏姐妹已经被叶荣抓捕,他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就算明知她们不是凶手,为了邀功也会将她们屈打成招。虽然这两姐妹也不见得是好人,但是身为警察,宫尚名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含冤受屈。
要为她们洗脱嫌疑最好的方法就是揪出真正的凶手,而且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因为以叶荣的“工作效率”,宫尚名的时间并不多。凶手非常清楚十三前余纤受虐的每一个细节,所以必定是当时在场的十人中其中一员。而现在这十人已有六人毙命,剩下的除了何氏姐妹及王梅外,就只有杜礼贤,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因为杜礼贤早已移居国外,所以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他,现在综合已知情报,他的确有可能是凶手,最起码他有杀人动机。从王梅的口供中得知,他非常喜欢张纤凌,为她不惜忍受皮肉之苦,那么现在为她杀人报仇也合情合理。但是他为何能用影子杀人?为何能以余纤凌的声音说话?为何能用何静宜的手机打电话?这些才是问题的关键。
不管怎样,现在必须立刻调查杜礼贤,否则何氏姐妹将会成为替罪羔羊。然而,要知道他是否凶手,首先必须确定他是否在国内,这得到海关查阅入境记录,所以得马上让黑眼立刻前往海关分署。虽然现在是深夜,去了也没有人办公,但必须抓紧时间,一刻也不能耽误。
接着宫尚名便致电大壮,这厮竟然还没睡,说起话来比白天更有精神:“这么晚找我干嘛,组团去叫*吗?听说团购能打节是吧!”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宫尚名没好气地说。
“人不可貌相,有句俗语说得好,‘白白净净,周身*病’,嘿嘿,我看你就是这种人。”大壮的笑声让人想海扁他一顿。
跟大壮扯谈能扯到天亮,但宫尚名并没有时间和心情跟他扯下去,认真地说:“别废话了,有正事要你办。”
“下班后只谈***。”这厮还挻拽的。
“那好,我现在让白梅去你老窝跟你谈***,看你能不能熬上一分钟。”对付这个猥琐男,恐吓几乎是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