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每个院内都配有丫环、姑姑和嬷嬷伺候后的,云溯记忆里,南院是有两个大丫环,两个二等丫环,四个粗使小丫环的,小厨房的厨娘姑姑,后来韦姨娘接管中馈内务后,就将南院的丫头全不是调走就是辞去,然后挨个换上了忠于自己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侯府两个嫡小姐饱受下人欺凌,那云泽延一概不知,甚至最后还与两个嫡女离了心的原因。
再加上近些年韦姨娘的年纪也逐渐大了,更是先后将府中一些年轻貌美的小丫环给辞去,留下的全都是年老色衰的姑姑嬷嬷,府中丫环大减,说是为府中节约开销,实际上是怕着云泽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看上那些比她要年轻小丫环,因为她就是那活生生的例子,做的这么明显,只要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出了其中意图,但他那瞎眼的爹却硬是看不出,云溯对此很无语。
不过,云溯却觉得那韦姨娘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云泽延可不是个不出门的,就是府中防着又如何,在外面漂亮的女子多去了,她是巴不得他爹看着个貌美厉害的,抬过门来跟那“伪白莲”叫板,那时候真是热闹啦。
这么一想,云溯觉得这个实在很好,不过现在不急,她要先将南院那些被韦姨娘调走的丫环弄回来才好,按照王嬷嬷说的,被调走的那几个丫环可是从庄倩儿娘家跟过来的。
于是,云溯毫不犹豫一路直奔浆洗房,因为她知道只要将这几个丫环弄回来,她以后在府中行事就要方便多了。
浆洗房在安国候府的最北角,府中主人的贴身衣物是由屋里伺候的丫环洗的,浆洗房洗的主要是帐幔、被铺、窗帘、桌罩等这些大物件,最是劳累,月底又低,而被调到这里来的丫环一般都是犯了错受责罚的。
“喂喂,你啊,怎么干活的,这么一些儿事情都干不好,今天不准吃饭!!”一个满脸皱纹,横眉怒目,约莫五十多岁,腰缠“游泳圈”的管事嬷嬷手上拿着木棍子,狠狠打往一个丫环身上打。
那丫环模样长的精致,柳眉大眼,身上穿着粗布衣,也是个狠的一抬手就握住打向自己那来势汹汹的木棍。
“哎哟,哎哟,你这小贱蹄子还敢接着,反了,这是要反了!!”那管事嬷嬷扯着嗓子叫着,抬脚大粗腿就要踹。
另一个头上戴着发巾的丫环伸手拉了那个丫环一把,躲过了管事嬷嬷那一踢,将那个丫环护在背后。
“嬷嬷,这大冷天的你脸御寒的棉衣也不给,我们挨冻受寒,当然是动作僵硬,工作也慢!!”
这样的一幕在这浆洗房是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所以在这里工作的下人们也已经麻木了,看着管事嬷嬷打人,也没人出声,手下的活也不停下半分,浆洗晾晒、搓衣捣杵,只是时不时地会瞟过来看一眼。
“哟,画澜姑娘,你当自己还是那南院伺候夫人的大丫环吗,夫人都死了好几年啦,你是不是想要继续伺候去,老嬷子招你脑门儿来一下,别忘了现在侯府最大的是韦姨娘,别说那死了的夫人,就是那住在南院的大小姐来了……”
“住在南院的大小姐来了,你这老虔婆能怎么样啊?”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了那管事嬷嬷的话不缓不急的说着。
整个浆洗房的人皆一愣,四周陷入一片寂静,随着众人回神看去,只见浆洗房门口前站着一抹倩影,眉角轻扬,嘴角含笑,但看着那管事嬷嬷眼中尽是鄙夷。
“大……”
“大小姐!!”画澜和那丫环异口同声喊道,然后跑向云溯。
虽然初次见面,但记忆里是有着两个丫环的,一个名字是画澜,另一个名字是画漾,都是南院的两个大丫环,也是跟着庄倩儿到安国候府陪嫁丫环。
云溯点点头,让两人将在这浆洗房内以前南院的丫环都召集起来,画澜和画漾都是聪慧的,一下就懂得她的意思,开心的去了。
而云溯看着寒风中脸色十分难看的管事嬷嬷,轻轻的勾勾嘴角。
“我娘死了,侯府最大的就是韦姨娘,哈,身为安国候府的嫡小姐,我怎么不知道侯府易主了呢,韦姨娘算个什么东西!!”说话的同时,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管事嬷嬷。
安国候府的大小姐空有姿色,性格软弱胆小,这是府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浆洗房管事嬷嬷看着面露轻笑,慢慢走进自己的云溯,不知为何有种无比心惊的感觉,让她不由的连连后退,然后重重的摔坐在地,而摔落的地点非常的不好,正好是用来浆洗帐幔的池子,瞬间就被溅的满身是水。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浆洗房的管事,有意见就找这侯府中‘最大’的韦姨娘来给本小姐说,我啊,非常乐意跟韦姨娘‘好好沟通’。”
那嬷嬷愣愣的看着云溯,全身微微的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满身湿淋淋而冷的,还是因为害怕。
“大小姐,南院的人全都已经在了。”画澜来到她的身边行了个半蹲礼,然后说道。
云溯转身看去,就见画漾身后领着两个丫环和一位姑姑,她们以前南院的两个二等丫环和小厨房的厨娘。
“那就走吧。”
“不,不可以,你不能带她们走!!”那管事嬷嬷终于回过神来,爬起来想要阻止。
“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去告诉韦姨娘,再敢调走我南院的人,我拆了她的西院,她要是不信可以来试一试。”云溯完全不将管事嬷嬷的阻止放在心上,最后再次重复:“你已经不是管事了,南院的都跟我回去,走!”
“是。”
南院的丫环们和姑姑异口同声的应着,、年级不大的两个二等丫环更是激动的双眼通红。
因为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再走出这浆洗房一步,如今云溯亲自来领她们回去,就好像在做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