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会点燃陆千阳心中的一点星火,指引她走出眼前黑暗。
是谁在弹奏,细细的琴声犹如春日的溪水融化冬天的寒冰,涓涓的流入心田。
一滴,
二滴,
嗒、嗒…
陆千阳的心开始复苏,当再次从死亡的黑影中醒来的时候,她却没有劫后重生的欢喜,也无欲徒想身在何处。只是静静的躺着,倾听那飘来的琴声。此时此刻陆千阳仿佛躺着一片土地上,悠悠的琴声恰似一道生命的细语,唤醒小草,草儿漫漫的绿了四周,枯树剪出了新芽,一片两片三四片,千片万片冠成荫。暖暖的熙日别样的舒服。
琴声不知何时而止,陆千阳的房门被推开。由于背着光,她看不清来者的模样,只见一道身影乘着光芒,挟着春风拂面而来。直到那人走到了床前,陆千阳才看清他的模样。那男子长得说不上英俊潇洒,却无比的斯文干净,宛如从刚才的春意中飘来的一缕清风,从枝头穿透而来的一缕阳光。陆千阳从没见过如此之人,没有由来的喜欢这位先生。
“陆小姐醒来了。“这声音好像充满魔力,只叫人入迷,让人安心。
“嗯!“陆千阳听那先生唤她陆小姐,便知他已经知道她的来历。
“可是先生救了千阳。“陆千阳直觉告诉她是眼前这位救了自己。
那先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跟她说起了其他,“在下白熙,此处是我的院子熙园。陆小姐将会在这修养一段日子。“
“白先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那先生可以叫我千阳。叫陆小姐多别扭啊。“陆千阳笑盈盈的说的。
白熙浅笑了两声,便点头同意,心中不免的感慨这陆之源的女儿还真是不一般的。遇上这般伤病即没有惶恐,也无过问,如此平常的跟他说话。陆千阳哪知白熙如此想她,只觉得白熙真是一副好脾气的人。
也许是白熙的缘故,陆千阳虽没见到一个熟人反而非常安心的在熙园养伤。这期间白熙每隔一天就来检查伤势。而她的日常起居全由一位名唤织衣的小姑娘照料。这小姑娘长的眉清眼秀,清秀出俗,尤其是她的眉眼清澈明朗,有如清泉。大概是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的下手,陆千阳心中想道。
白熙在陆千阳醒来之后,立即修书一封告知陆之源。陆之源在得知消息后,欢喜万分,立马回信。于是在陆千阳醒来的第七天,她收到她父亲的信件。信中自然是她父亲对她无比的关爱之情,以及对她醒来的欢喜之心。更是告知女儿,白熙乃是世外高人,让她安心养伤。陆千阳对他父亲称之为高人而感到吃惊,也难怪前几****问织衣白熙是否是大夫,而惹得织衣噗呲一笑,原来人家是世外高人。当然如果陆千阳现在知道白熙是世人所传说的神医,估计她的嘴角要猛抽筋了,堂堂的神医即被她猜成市井大夫。
陆千阳无心去细想她父亲如何认识这个世外高人。其实陆之源跟白熙并不是熟识,只是那天前去帮忙的神秘人认识他俩,而当时陆千阳倒地后,伤口扯裂,血流不止,辛好那神秘人身上带了白熙的灵药,方才止住了血流,又将她送至熙园,才硬把陆千阳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这一次陆千阳以为自己非得躺个个把月的,没想到才十天她居然能在织衣的搀扶下半卧起来。又不出五日能下地走动。这对她来说简直惊喜若狂。于是一有机会能走,她绝不卧,能卧绝不躺。如此一来惹来了织衣的一番取笑,别人是能卧不站,能躺不卧,她倒和别人相反。陆千阳只能苦笑,那种躺着床上动弹不得的滋味可不好受,可偏偏她吃了这种苦,吃了整整一个多月,心有余悸啊!
这日,陆千阳一大早的醒来,大概是从来到熙园后醒得最早的一天。估计离织衣每日来看她的时间还要一段距离。陆千阳索性自己起来,没想到既居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于是她又自我激励一番,向屋外走去。
往日都是织衣带路,两人边走边说,不觉这园子有多大,今日陆千阳自个逛逛,方知这园子还是蛮大,走过的路也不太好分清。陆千阳干脆漫无目的悠悠的散步。白熙的林园种满很多奇花异草,还有几棵大数,只是现在的陆千**本就不认识它们。清晨的阳光透过微微的雾气照着这满园的花草枝木,而它们正从这熙日中慢慢的苏醒过来。
陆千阳不知不觉中站在一棵树下,她仰望头顶的树冠,晨光斑驳,她忘情的深深呼吸,绕着树干走了一圈。这一转,她遇到了一生难忘的人。
一名少年站在树的另一边,少年长的俊美绝伦,乌发如墨染,肌肤似玉脂,高挺的鼻梁,不染而朱的薄唇,恰似雕刻的玉人。唯有他的眼睛,却让陆千阳失神,那双眼睛非常的平静,平静得仿佛没有气息,然而这死寂的表面,却掩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陆千阳才与那双眼睛对视一眼,就像看到一个无底的深渊,正在一点点的往下掉。
陆千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少年就像一阵风儿一样,消失在眼前。
是梦吗?陆千阳伸手抚摸身边的大树,还好树还是在的,难道刚才只是幻影。陆千阳轻轻一笑,依树而坐,手捧着透过枝叶的一缕阳光,听着清风在耳边响。不知过来多久,陆千阳坐下树底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