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一日铁胜割耳事件与纳兰清川红帐宠幸事件之后,尹梨胭被安排到了一处独居的红帐,到是过了三天清静的日子。这三天来,纳兰清川再也没有来过,尹梨胭便趁这闲下来的时机打听起解开父亲脚上镣铐的事。终于被她得知,那打开镣铐的唯一钥匙是被纳兰清川收着的,所以,如果要解决父亲脚上的镣铐,就必须偷得纳兰清川身上的钥匙。
尹梨胭挑开帘子,向外望去,视线所及之处正是纳兰清川的主帅帐篷,清冷的眼眸凝成一线,要想从纳兰清川手上盗得钥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啊!
她该怎么办?
尹梨胭紧咬红唇,凝眉深思半响,决定趁夜里众人都熟睡时,潜入纳兰清川的寝帐之中。像镣铐钥匙这样重要的东西,纳兰清川一定是随身携带的。
是夜,营帐内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动篝火发出的簌簌声,偶尔有几个巡逻的士兵举着长矛走过。
尹梨胭穿了一件紧身衣,便于夜间行动,猫着腰向纳兰清川所在的主帐篷行去,一路上避开了几队巡夜的士兵,纤影一晃,闪进了主帐篷中。
檀香炉内几点未灭的火星散发出萤火一般的光芒,将主帐蓬的布局清晰地映入尹梨胭的眼帘。主帐篷很大,靠右边的地方摆放着一张楠木矮榻,纳兰清川只着了一件月白色中衣,正对着帐帘方向闭目侧卧在上面,呼吸舒缓均匀,显然是已经进入了睡眠之中。
尹梨胭向矮塌上的纳兰清川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向矮塌旁纳兰清川放置衣物的地方走去。
尹梨胭在矮塌旁蹲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拿起纳兰清川脱在上面的衣服,开始四下里翻找起来。蓦地,她眸中一亮,唇角勾笑,自衣服中摸索出一串银质钥匙。
父皇有救了!尹梨胭心里想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拿起钥匙,握在手中,又警惕地向塌上的纳兰清川看了一眼,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就在她掀帘而出时,矮塌上的纳兰清川紧闭的星眸倏地睁开,眸中闪耀着戏谑的暗芒,三月桃花似的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
尹梨胭,自以为聪明的笨女人!你以为本王的寝帐是如此随便的任人进出的吗?多年来的行军生涯,难道连这一丝警觉都会没有吗?既然你想逃,那本王就同你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幼时,看过猫儿捉来了老鼠,却并不急于下口,而是将老鼠翻来覆去地把玩之后,方才吃掉它。猫捉老鼠的游戏,仿佛很好玩!
尹梨胭……
纳兰清川想着接下来的游戏,唇角讥诮的笑容不禁更加深了些许。
尹梨胭捏紧得来不易的钥匙,直奔与父亲约定的地方。来到距离红顶帐篷不远处的下人营帐外,父亲已经等待多时,看到尹梨胭前来,皱纹满布的老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胭儿……”尹煜城为了不使镣铐发出声响,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伸出双手,迎接着尹梨胭靠近。
“父皇!”尹梨胭奔近,将手中的银质钥匙摊开,俏丽的小脸上布满笑意,“拿到了!”
尹梨胭说罢,瞧了瞧左右,赶紧蹲下身替父亲开镣铐,钥匙刚插进去,那精钢制成的镣铐便应声开了。
“胭儿,苦了你了!”尹煜城看着女儿,昏浊的老眼不禁再次涌上泪水。曾经金枝玉叶的女儿,为了自己,竟然冒着危险去偷盗钥匙,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父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赶快走吧!”纳兰清川应该很快就会发现钥匙不见了,她与父亲必须赶紧逃离这个险恶的地方才行。
尹煜城急忙点了点头,尹梨胭紧紧拉着父亲的手,向整个营帐看守最薄弱的南面逃去。
不远处,身披黑色披风的纳兰清川深幽如潭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夜色下那两个狼狈逃离的身影,三月桃花似的薄唇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俊秀的脸庞上满是讥诮。
“王爷,不追么?”纳兰清川的身旁,魏无心恭敬而立,视线也同样胶着在那两个没放浓浓夜色的身影上,眸底闪过的却是一丝几不可察的忧虑。他有预感,王爷决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尹梨胭父女二人。
纳兰清川忽地收回视线,俊秀的五官配上勾魂夺魄的笑容,在夜色篝火下,更加的邪魅撩人。魏无心看得呼吸也为之一滞,却听纳兰清川道:“无心,随本王来,好戏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