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尹梨胭瞪大如水般的瞳眸,往床塌后挪去。
纳兰清川一步步逼近,温热的气息甚至喷薄在了尹梨胭的脸上,三月桃花似的樱唇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既然来红帐,当然是寻欢了!”
“不,不要过来!”纳兰清川越发的靠近,尹梨胭的弦也崩得死紧,她的手在身旁摸索着,猛地抓住了一个物体,便向纳兰清川投掷了过去。
纳兰清川轻巧地便将尹梨胭掷过来的瓷枕接住,往身后一抛,呯然碎裂声中,他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深幽如潭的瞳眸中微现一丝怒意,“看来你还没有学乖,尹梨胭,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南楚国公主吗?你现在只是我纳兰清川的奴宠,奴宠而已!”
纳兰清川字字如刀,锥心刺来,尹梨胭只觉心口窒痛,无法呼吸。
奴宠,她只是他的奴宠!
纳兰清川冷笑着压了上去,不顾尹梨胭的挣扎,三两下便将她身上薄薄的衣物撕碎,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尹梨胭紧闭双目,羞愤欲绝。
帐内,春意盎然;帐外,寒气森森。
“求求你们,让朕,呃,让我进去看看吧!”帐外,尹煜城脚带镣铐,焦急地向那顶红帐篷张望,刚刚他的宝贝女儿嘶心裂肺的叫声自帐内传出,他的心也跟着在滴血。他一生子嗣虽多,但女儿却只此一个,从小便是疼进心尖里的,哪里受过这等苦楚折磨。
“滚远点儿!”两个铁甲士兵手持长枪,将尹煜城拦在了帐蓬外。其中一名络腮胡子的大汉狠狠瞪了尹煜城一眼,冷声斥责道。王爷在里面狎妓,他若放他进去,岂不是不想活了吗?不过,话说回来,他还从未看过王爷进红帐蓬呢?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向帐帘处望了一眼,只见帘幕森森,哪里看得见一丝里面的情形,只有暧昧的低吟自帐蓬内缓缓传出。
“胭儿……”尹煜城踉跄着退后两步,镣铐碰撞,发出金属特有的响声。他昏浊的眼蕴满泪水,在篝火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距离红帐蓬稍远的地方,魏无心迎风站立在一顶白色帐篷边,遥望着那属于军妓的红顶帐篷,浓黑的眉宇微凝,墨玉般的瞳眸倒映着火光,那炽烈的火却燃烧不了他眼底的寒冷。只不过是一个只见过一面而已的亡国公主而已,他的心底怎么会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呢?
一队巡逻士兵从前方走来,带着戏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看到了吗?王爷竟然去了红帐!”
“寒,有什么奇怪,王爷也是男人啊!”
“你是刚入伍的新兵吧!不怪你不知道,我们王爷是从来不进红帐蓬的。”
“也不知道那南楚国公主究竟美成什么样子,居然让王爷也破了例?”
“咳,咳……”那些话越来越不入耳,魏无心不得不假咳了两声,墨玉般的瞳眸带着一丝冷意射向那一队巡逻的士兵。
“魏将军好!”那几名士兵这才注意到前方的魏无心,赶紧收声,垂下眼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吓得不轻。
魏将军可是王爷的心腹爱将,他们在背后议论王爷,被他听到了,可不会有好果子吃!更何况有了先前铁胜的事情。哪知道魏无心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放任他们离去。那几人如蒙大赦一般,快速离开了魏无心站立的范围。走得远了,不禁奇怪地回过头去看,却只见魏无心健硕的身影立在夜风中,一动不动,墨玉般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望向红顶帐蓬的方向。几人不禁更加奇怪了,却也没有细想,生怕被发现了,赶紧向前巡逻。
红帐篷帐帘被撩起,室内暧昧的气息也随之飘出些许,那两个铁甲士兵赶紧让到两旁,纳兰清川自帐篷中走出,冷冷地睨了一眼身穿囚衣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尹煜城,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寝帐而去。
与此同时,魏无心瞳眸一缩,身影一晃,已经飘进了自身的帐篷。
“胭儿……”纳兰清川已然走远后,尹煜城这才似被冷风吹醒一般,拖着沉重的镣铐,走进红顶帐蓬。
一入帐篷中,浓浓的****气息便扑鼻而来。尹梨胭蜷缩在床塌靠墙角的地方,身上裹着一床薄薄的丝被,险险遮住了重要部位,瘦削白嫩的肩露出被子,精致的锁骨泛着诱人的嫩白光泽,茫然地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越发显得楚楚动人,惹人爱怜。
“胭儿……”看着宝贝女儿的样子,尹煜城不禁老泪纵横,疾步上前,镣铐因震动而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将快步上前的尹煜城绊倒在尹梨胭床前,由此,便形成了尹煜城扑跪在尹梨胭床前的样子。
听到父亲的声音,尹梨胭雾气朦胧的眼珠微微向前移动了一下,在看到父亲泪水纵横的模样后,强忍住的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海,奔腾而下。
“父皇!”尹梨胭一把抱住父亲的肩颈,啜泣出声,瘦弱的双肩不停耸动,就如风雨中随风飘摇的一叶荷花。
“胭儿不哭,有父皇在,父皇……”尹煜城轻拍着女儿的裸背,安慰着,却实在无法将后面‘父皇会保护你’的话说下去。他身为胭儿的父亲,身为南楚国的皇帝,现在不但丢了江山,更连累女儿受人侮辱,只觉悲从中来,老泪更加大滴地落下。
“父皇,我们逃吧!”尹梨胭撤开抱住尹煜城的手,望着尹煜城,眨了眨长长的眼睫,睫毛上尚未掉落的泪珠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逃!?”尹煜城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昏浊的眼中掠过一丝迷茫。
“对,父皇,我们一定要逃出去,女儿不想再在这里受那人的侮辱!”尹梨胭坚定地说道,说到最后一句,长睫轻颤,那滴晶莹的泪珠终于掉落了下来。
“好,胭儿,父皇想办法让你逃出去!”尹煜城也坚定地道。
“父皇,你不跟我一起逃吗?”尹梨胭听了父亲的话,水灵灵的双眸中不禁透出一丝怆惶。
“父皇,逃不了啊!”尹煜城边说边看向自己脚下精钢铸就的镣铐,那样坚硬的镣铐,除非是上古宝剑才能斩得断。如果拖着这样的镣铐逃离,只怕还没有到营帐口,便被抓了回来,那样岂不是又拖累了胭儿。
“父皇,别担心,胭儿一定想办法替你打开镣铐!”尹梨胭眸中满是坚定的光芒,在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便是父皇了,若没有了父皇,她不知道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