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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夜听《伤痕》

为一篇稿子忙到深夜。

回到家,客厅的灯亮着,家人睡了。

给自己削了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戴上耳机,让音乐慢慢流淌出来,冲刷疲惫。用空出来的左手收拾一下孩子的房间。

就在这样放松的时刻,忽然听到这么熟悉的旋律,梦一般飘进耳朵,钻进心里。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林忆莲久违的声音百转千回地吟唱,有种绚烂中的忧郁,还有一种都市里说不出的哀怨。忽然就停了手中的活计,将音量调大,让节奏的敲打将我带回从前。

刚结婚那会儿,非常迷恋这首歌。记忆中这首歌最初是艳艳推荐的,是她好听的哼唱给了我兴趣。印象中,先生那时候总是出差,我和几个闺蜜,经常猫在一块听这首歌,吃零食,还打牌。这辈子好像就在那段时间打过牌,从此再也没有兴趣尝试,似乎也没有时间。现在只要有人邀打牌,就会不可遏止地想起纪玲、艳艳,以及有着上海人特有小精明的俏俏。我和纪玲是牌盲,总是把牌抓得一手都是,还傻乎乎地把“炸”放得一堆一堆的。艳艳同学则嗑着瓜子、哼着歌,跷着优雅的兰花指就能把牌拿得像扇子般好看。

那时候,每天早上要乘公交,赶到十站路之外上班。

那时候,没有双休日,每星期只休一天。

但那时候似乎感觉不到——累。记忆中都是快乐。笑就笑得开怀,哭就哭得尽兴。

那时候,林忆莲温婉地唱《伤痕》,唱《至少还有你》。

那时候,李宗盛为她谱写歌曲LOVE, SANDY;那时候,SANDY成了林忆莲的英文名。后来,呵呵后来。爱,在时间里氧化,然后死去。

现在的林忆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44岁的她,看上去依然年轻。但她,再也没有一首歌能让我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深夜,如《伤痕》般,一听再听。

现在的李宗盛,还在带着满脸的褶子到处蹦跶,寸头上染了霜,依然挤着他招牌式的憨厚笑容,唱着20年前的老歌。但没人听到他再唱《当爱已成往事》,一首歌也能成谶。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面对记者,林忆莲淡淡地说:“不谈他”、“不会去看纵贯线”。

虽然爱是种责任

给要给得完整

有时爱美在无法永恒

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

你若勇敢爱了就要勇敢分

歌,还是那么唱,歌里的内容多了很多。时光带走了许多珍贵的东西,在我们生命里留下记忆。

当记忆越来越厚重,我们的表情却越来越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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