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默大半天没见到慕容烟的人,一抬眼看天色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流萤,她是什么时辰出去的?”
流萤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恭声道:“回主子,慕容大人是未时离开的府邸。”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
“亥时。”
“让你派人跟着她,派了么?”
“派了,都是擅长隐蔽跟踪的精锐,主子您放心,要是有什么事,他们一定会放响箭联系属下。”
萧君默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伸手按了按眉心,道:“让他们找个人来回话,本王要知道她今天晚上到底去干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这是流萤手下的护卫联系用的暗号。萧君默摆摆手:“去,让他进来,本王要听听他怎么说。”
“是主子。”流萤开门把那名侍卫放进来,“主子要听你回话,有什么说什么。”
那名侍卫领了命恭声回答道:“回主子,属下按照流萤大人的吩咐去跟踪王妃,并未发现王妃去见什么可疑的人。她先是和东临县的官员到酒楼去吃了顿饭,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姓张的小推官叫住,请她去了……”侍卫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
萧君默沉声道:“但说无妨。”
“是。”侍卫得到了应允,这才接着道,“王妃和那姓张的推官进了东临县有名的青楼惜春楼,叫了两个姑娘两个相公,因为去的是包间,属下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相公?”萧君默面色莫测,“那个姓张的推官叫什么名字,他有龙阳癖?”
“回主子,他叫张晗,属下打听过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平时只抱姑娘不沾小倌。”
这么说,那相公是给慕容烟叫的了?萧君默心里莫名腾出一股怒火,在他面前就跟一个瓷人似的,碰都碰不得,自己却跑到青楼去叫小倌。他们那些娘娘腔能比本王更厉害?
“他们在里面呆了多久?”萧君默并没有在下属面前表露出情绪,只是声音森冷可怕。
“两个多时辰。”侍卫如实回答。
“下去吧。”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以最快的速度去替本王查一查,这个张晗到底是什么来路。”
侍卫领命退下,流萤想让他家主子静一静,刚准备走就被叫了回来。
“西北那边的事,办得怎样?”萧君默喝了一口茶,平息怒气,淡淡的问。
“刚刚飞鸽传书来报,邵阳颇得军心,已经顺利接掌军权,慕容止在途中被我们的人伏击落下山崖,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本王要的不是一个生死不明!”萧君默一拍桌角,茶碗震得裂开,茶水撒了一桌,“他慕容家的人每个都不能小觑,传令下去,让踏月山庄那边加派人手,务必用最快的速度把慕容止的尸首找到。”
“是,主子。”流萤单膝跪在冷硬的地板上,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这件事,你们每个人都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让慕容烟知道。”萧君默慎重的警告,“不管是慕容府那边飞来的传书还是慕容烟自己送出去的消息,全都要给本王一个不漏的拦截回来,本王不希望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出岔子。”
“属下明白。”
萧君默沉静片刻,摆手:“下去吧,她要是回来,记得来向本王汇报。”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人。抬头望向对面屏风上勾勒的金戈铁马图,血染疆场,满眼风沙,到头来烟云一场,尽付尘埃。
慕容止这人如果能为己所用的话,他其实并不想杀人灭口。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手持长缨枪,满脸稚气,护在他身前,不被萧云晟欺负的少年,那样澄澈坚毅的眼神,有着和年龄极不相符的果敢。那时候他就知道,他终有一日要一鸣惊人,所以他想接近他,拉拢他,然后让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他没想到,那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少年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好好一个男人,长得病病歪歪,跟个娘们似的,难怪被人欺负。这回小爷高兴帮你一回,下回别在小爷面前晃来晃去,否则小爷揍得你爬不起来。”
那样傲然,轻蔑,理所当然的施舍,将他仅有的一点点尊严踩得粉碎。
但他并没有生气,他甚至感谢这个少年嘲笑了他的弱小,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慕容谦的儿子。
慕容谦,这个名字就是刻在他心上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伤口隐隐作痛。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父子!
既然不能拉拢,那就利用好了,他从来不是正人君子,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样的手段用不出来?所以,他只在他身边按了一颗棋子,从慕容止还没有成为武状元,没有出征西北之前,这枚棋子就已经和他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他就是慕容止现在的副将——邵阳。
西北驻军二十万,兵强马壮,都是慕容止一手培养出来的,轮英勇轮战功,邵阳或许不及慕容止的一半,但他很会笼络人心,只要慕容止一死,军中的兵将一定会齐力举荐他上位。而当今皇帝想拔掉慕容止这根刺已经很久,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他以为自己收回了兵权,却不知道这支队伍,其实已经成了他萧君默的囊中物。
当然,这紧紧只是个开头。他还不会天真到以为仅凭着二十万的将士就能夺取天下,况且,他想要的也远远不止这些。
来到东临县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他不会是真的游山玩水,放任萧氏父子在京城为所欲为,淡出他们的视野,他才好下一步的动作。另外一方面,他需要花些精力来镇住慕容烟,因为接下来,他要对付的,就是慕容谦。
慕容烟很聪明,如果让她闻到一点点不寻常的气味,她就能循着线索,猜出这件事是谁在操纵,他不能留给她这个机会。
“主子,王妃回来了。”侍卫在门外低声禀报。
萧君默回过神来,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果然到了门口,就见慕容烟一手背在身后,面色平淡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么晚了,还不睡?”慕容烟刚脱下外袍,一回头,萧君默就站在了房门口,脸上似乎有些不豫。她累了一天,也顾不了这些,准备下逐客令。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和上门走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下:“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
“我明天还有公事要办,你先出去,我要休息。”慕容烟拧了一把毛巾擦了擦脸,不理会他语中的讽刺。
萧君默背靠着椅子,神色散漫:“看来惜春楼真是个好地方,都能让本王的王妃乐不思蜀。”
“你到底想说什么?”慕容烟听他说话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本王不过是想问一问爱妃你……”萧君默站起来,欣长的身影朝她贴了过去,伸手捞过她的腰,下半身抵在她的后面,揶揄中带着戏谑,“本王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欲求不满,要去青楼寻欢?他们的那玩意儿能让你在床上舒服得哭出来?”
慕容烟的耳根泛起一层浅红,气得一记手肘撞向他的胸口:“你胡说什么?我是去询问公事。”
“询问公事哪里不能询问,偏偏要跑去青楼?”萧君默一把拧过她的手臂,将她按在桌面上,森然的笑意一丝丝爬上眉梢,“敢给本王戴绿帽子,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是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派人跟踪我了么!”慕容烟挣脱不开,咬着牙根眼睛发红。
她伤刚刚结痂,被他这么一拧,伤口再次裂开,隐隐有血从里衣缓缓渗透出来。但萧君默却直接无视,扯下她的腰带将她两手反绑在身后,撩起衣摆开始扯她的裤子。
“放开!萧君默,你个混蛋!”慕容烟疼得眼前直犯晕,眼神几乎能把对方生吞活剥了,“除了做这种事,你还会什么?你个精虫上脑的种猪!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单打独斗!”也许是这些天,萧君默的态度转变了不少,没有再露出这样的一面,突然来这么一出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忍不住爆了粗口。
萧君默更加兴奋起来:“你叫,叫得再大声一点,让整个府邸的人都听到,好让他们都知道,本王是不是雄伟依旧!”
“你!萧君默你!你无耻!”慕容烟气结,她根本不知道对方今天到底发了什么疯,身体又累又痛,两手被束缚,根本无力反抗。萧君默显然是知道她的本事,所以下手没有留情,几处伤口很快就见了血。
“萧君默,放开!我今天不舒服,放开!”慕容烟闭上眼睛,放低了声音,用近乎哀求的语气。
“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萧君默暧昧而强势。
慕容烟心一点一点的下沉,身体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