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瀚闻言大怒,厉声道:“为何今日才说?”
皇后慌忙跪地叩首道:“只因冰妃盛宠,臣妾不敢妄加罪行,只等寻到真凶,这才敢开口。”
孟辰瀚闻言震怒:“说,是谁?”
皇后缓缓道:“是御林军侍卫,皇上若不信,可召淑妃询问,当夜淑妃宫中瞧见奸夫之人,非只那枉死的奴才一人。”
淑妃被不明不白的推上了风口浪尖,但她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图,二人对乔焰雪的憎恨很难说出谁更多一些,所以一旦接到皇后铲除乔焰雪的信息,淑妃并未退缩,反而豁了出去,一口咬定奸夫另有其人,且这人已经被捉拿。
孟辰瀚瞧着娇妻爱妾双双举证,对乔焰雪的恨意愈甚,根本不曾召见乔焰雪,直接吩咐提审御林军侍卫。
御花园中,侍卫陈元鹏被拖来跪在孟辰瀚跟前,拼命磕头求饶。
皇后与淑妃站在一侧,眼中有片刻交汇。
陈元鹏根本无需审问,胆颤心惊的承认从前在冷霜居时便与乔焰雪有暗中来往,如今与冰妃媾和已是多次。孟辰瀚怒火中烧,望着手中的通敌文书,一脚踹翻了跪在跟前的侍卫,勒令处死冰妃,这侍卫亦在今夜处死。
乔焰雪身着中衣,尚不明白是何事,便被前来的侍卫们拖着往冷宫行去。定北宫凄寒偏远,关押之人或疯或颠,早已非常人。乔焰雪此去,直接被关在定北宫北苑,严禁人探望。
乔焰雪冷冷清清站在定北宫北苑残破的殿中,望着门口森严的侍卫,心知打入冷宫并非结局。
果然,不过一炷香时辰,王四喜带着两个老嬷嬷送来毒酒与白绫,吩咐乔焰雪任选其一自尽。
乔焰雪闻言大惊,冲过去一把打翻毒酒白绫,王四喜让到一旁厉声斥责,乔焰雪扑倒在地冷声落泪:“我要见皇上……”
静心殿中,孟辰瀚听闻乔焰雪哭着求见,并未动摇分毫,挥手屏退王四喜,命他速速将人赐死。
乔焰雪在定北宫北苑等候,直至三更,终于有人来探,来人却非帝王,而是皇后。
冷宫冰冷,呼出的气体皆是白雾,乔焰雪穿着单薄的中衣,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瞧见赵巧灵进内,冷声道:“怎么是你?”
皇后挥手屏退跟随的奴才,冷冷道:“你以为是谁?”冷冷一哼,随意走到空荡荡的殿中,仰头望着头顶斑驳的月光,淡淡道:“本宫与淑妃联手才将你拉下马来,你该知足了!”
乔焰雪忍住心头怒火,扬声道:“原来我被不明不白赐死,皆是拜你所赐!”
皇后摆摆手,淡淡道:“若你在枫桦轩安心做奴才,或许就没有这一死。蜀国的皇室,无须一个鸡犬小国插手,孟家的江山也不是你这卑贱女子可左右,你不要怪本宫!”
“你好狠的心!”乔焰雪闻言一冷,厉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平日待你尊敬有加,你竟与淑妃联手加害于我,今日你杀得了我,他日却未必杀得了淑妃!”
“放肆!”皇后转头冷冷盯着她娇媚的容颜,不悦道:“淑妃虽恶,却是恶心外生,只要她一动本宫便知她的把戏。可惜你……深藏不露,阴狠狡诈,让人防不胜防。本宫今日能除去你,他日照样能除去淑妃。”
乔焰雪不怒反笑,轻蔑道:“我只怕你除不去我!”
皇后冷冷一笑,淡淡道:“太后在绿意轩,鞭长莫及,纵然你有太后的庇护,也无用处。除非有人早料到本宫的计策,连夜奔赴绿意轩为你通风报信,否则你休想活过今夜!”
王四喜再度出现在殿门口,恭敬道:“皇后娘娘,时辰到了,老奴要送高焰冰上路,还望娘娘暂且回避煞气。”
皇后闻言哈哈一笑,摆手道:“四喜认识本宫也不是一日两日,这点煞气本宫还受得住,你且安心送她上路,本宫在此好好瞧着。”
乔焰雪惊慌望着门口,可惜空荡荡的北苑,悄无声息,根本不见救兵。难道,今夜果真魂归此处?
王四喜一步一步靠近,乔焰雪一步一步后退,面色骇然。殿门口忽然行来一袭蓝衣,环佩叮当声中娇声斥责道:“王公公这是做什么?皇上命你将她速速赐死,你难道就是这样奉命行事的吗?”
皇后回头,冷声道:“淑妃当着本宫竟敢大呼小叫,难道真以为自己是未来太后不成?”
淑妃冷冷瞥她一眼,不作理会,盯着王四喜托着白绫毒酒的手,厉声道:“左右是个死,你管她肯与不肯,早早了结了她性命回去复命便是。本宫与皇后难道还会告发你?”
皇后眼中闪过冷色,转头盯着王四喜沉声道:“本宫外头等候公公。”言毕,匆匆迈步出门。
淑妃伸手挡住皇后退出的步伐,不屑道:“皇后怕事,本宫可不怕,不想浪费时辰,现在就了结了她,以免夜长梦多。”匆匆言毕,奔着王四喜而去,厉声道:“按住她,本宫来灌。”
王四喜闻言放开托盘,盯着乔焰雪道:“高焰冰,得罪了!”一伸手拖住乔焰雪的手臂,右手掐住她脖颈狠狠按倒在地,淑妃慌忙上前,提着毒酒壶循着她的嘴巴灌去。
乔焰雪拼命挣扎,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就范,皇后远远瞧见,秀眉蹙起却始终没有上前帮忙,转身飞快的关闭了殿门,仓惶中用背抵住门板,瞪大了双眼望着淑妃灌乔焰雪毒酒。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
眼前的场景,一定会再出现,她一定要将淑妃置于死地,没有人能够抢走她的夫君,高焰冰不能,尹月柔不能,谁也不能!
匆忙的脚步声飞快行来,站在北苑门口立定,有人伸手拍门,一个声音尖声道:“懿旨道!”
皇后惊骇抬头,淑妃低声道:“快!抵住门!”
电光石火之间,乔焰雪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面前的淑妃,毒酒“砰”的坠地,溅起一地酒渍。
残破的木门被人狠狠砸开,皇后扑倒在地,淑妃惊愕的瞧着门口青衣内监,乔焰雪狠狠盯着那抹明黄紫绡的绢帛,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