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未央宫有人求见!”殿门口,守门的内监恭敬禀报道,打断了殿内正在进行的争吵。
孟辰瀚冷冷道:“何事?”
门口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青衣内监,见了孟辰瀚慌张磕头道:“启禀皇上,我们娘娘落水了,险些淹死了,求皇上快救救娘娘……”内监说的语无伦次,显然心内慌张。
孟辰瀚冷声道:“尹妃落水了?”
内监慌忙道:“正是,皇上快去看看吧……”
未央宫内殿,湛蓝纱帐里,娇弱的女子头发湿淋淋的裹在厚厚的绒毯中打喷嚏。
“阿嚏……”尹妃捂着鼻尖,面色苍白,身旁侍女慌忙捧上驱寒汤药关切道:“娘娘,您喝了这个就不冷了。”床前摆放着暖融融的炭炉,正在熊熊的燃烧着,熏得整个内殿一片暖意。
孟辰瀚走进内殿,望着身形单薄的尹妃,沉声道:“柔儿?”
尹妃慌忙转头,瞧见孟辰瀚的脸,哗啦一下掀开被子扑进他的怀中,颤抖道:“皇上……呜呜呜……臣妾……”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不似往日高傲的风格。或许,她是真的委屈了,亦或许她在孟辰瀚面前一直是如此。
乔焰雪望着她怯弱的模样,忽然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尹妃哭了好一会,从孟辰瀚的胸口抬起头来,一眼瞧见立在珠帘后的乔焰雪,陡然尖叫道:“啊……你怎么还来……你还想害死本宫……”瑟缩在孟辰瀚的怀中,胆怯的瞪大了双眼。
孟辰瀚转过身瞧着乔焰雪,冷冷道:“果然是你!”
乔焰雪一怔,苍白了面色:“我……”
尹妃疯狂的拉着孟辰瀚的双手,惊惧道:“皇上……就是她!”一只手狠狠指向乔焰雪,惊恐道:“就是她将臣妾推下水的……臣妾亲眼所见……臣妾绝对不会看错的……”言毕,颤抖着身子躲在孟辰瀚的怀里,惊惶的望着茫然的乔焰雪。
这般举动,绝不是作假,乔焰雪蹙起秀眉轻声道:“尹妃娘娘,臣妾真的不曾谋害过你。”
“你胡说!方才明明是你将本宫推下水去的,你还想抵赖!你是不是没有害死本宫,还想再来杀本宫一次?”尹妃情绪激动,抱着孟辰瀚尖声道:“皇上……杀了她!杀了她!您不杀她,她还会杀臣妾的,呜呜呜……”
披头散发的女人,一遍一遍的怂恿孟辰瀚赐死她,乔焰雪迎着尹妃的目光,沉声道:“娘娘,我真的不曾害你。你一定弄错了……”
“够了!”孟辰瀚大手护着尹妃娇小的身体,冷冷的注视着乔焰雪沉声道:“你为什么要谋害柔儿,你说!”
帝王震怒,乔焰雪扑通跪倒道:“臣妾是冤枉的。”
一旁的绿衣宫女慌忙跪地道:“求皇上明鉴!奴婢陪着我家娘娘从皇后宫中请安归来,走到碧水湖边,奴婢眼看着冰美人怒气匆匆的跑来,一把将我家娘娘推进了水里。娘娘不会水,幸得奴婢小时候在家乡曾学过凫水,这才跳进水中将娘娘救起来,否则……”奴婢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呜呜咽咽好似有万千委屈。
乔焰雪低着头跪在地上,眼中是坦荡的茫然,她一早梳妆便去了净心殿,根本不曾与尹妃碰面。
尹妃在孟辰瀚哭得脱了力,柔柔的倒了下去。孟辰瀚慌忙将她抱到床上,小心替她盖上被子,冷冷瞪一眼地上跪着的乔焰雪。
尹妃浑浑噩噩好一阵子,醒来望着坐在床边的孟辰瀚,啼哭道:“皇上……呜呜呜……”好一番折腾安慰这才歇了歇,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乔焰雪,恨恨道:“你穿着白底紫花的宫装,别说本宫看错了,那一日皇后宫中请安,你明明穿着的。”
宫里的女人们,大多都选用颜色艳丽的宫装,因新皇登基也因孟辰瀚喜欢妍丽的妆扮。唯有乔焰雪,素日里穿的衣裳都较素淡。这宫里头,她穿过的衣裳花色,其他妃子们自然不屑于做出重样的。
乔焰雪闻言一惊,白底紫花的宫装她的确有一条,只是这几日天气转凉,她没再穿过。
孟辰瀚冷冷盯着乔焰雪,沉声道:“朕记得不错,你好像的确有一条?”
乔焰雪神色一黯,低声道:“臣妾的确有。”顿了顿,仰头道:“可是臣妾并没有穿着它去谋害尹妃娘娘,臣妾这就让妍儿去寻来。”
孟辰瀚冷哼不语,尹妃怒道:“你快去,本宫就不信你敢拿着它来见本宫!”
妍儿立在珠帘外,早就慌了神,闻言慌忙躬身道:“公主的确好些日子不曾穿过了,奴婢这就去寻。”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不过盏茶功夫,跑出未央宫的妍儿便急忙忙的跑进了内殿,她神色慌张的瞧着殿中威严的帝王,扑通跪地道:“没了……没了……奴婢记得放在第二格屉格里,偏偏没有了。”焦急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华美的地衣上,无助的偏头望一眼乔焰雪,眼中写满惊惶。
上一次,就凭乔焰雪一个人亲眼指认便将未央宫的宛月杖毙,今日未央宫的奴才们纷纷指认乔焰雪,说的有模有样,乔焰雪的性命可能保住?
尹妃扬声怒斥道:“本宫就知道你一定会毁灭证据,可你不要忘了,这宫里的女人除了你谁还会特立独行穿那样的衣裳,本宫绝不会白白无赖你!”
孟辰瀚厉声道:“果真是你?”
乔焰雪惊惶抬头,摇头道:“不是我……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宛月将你推进湖中,朕已经杖毙了她。你难道还想杀死朕的柔儿吗?”孟辰瀚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怒斥道:“你这个疯女人!朕的柔儿,你也想杀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呃……咳咳……”乔焰雪无力的拉扯着他的大手,涨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皇上……不要伤害公主……公主她没有谋害尹妃娘娘……求求您,求求您……”妍儿见状,哭着磕头呼喊,额头一下一下撞在坚硬的地板上,登时有鲜血顺着额头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