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级到现在,他不仅遇见林浩,还遇见小柔。他们三个在最天真,充满美好的年纪里,大言不惭的畅谈伟大理想,向往美好的未来。而丁一,始终代表着沉默与妥协。林浩始终代表着公平和抗议。小柔总是夹在中间,把这一切摇匀。
几年后的镇里读书。丁一还是那样代表着妥协。林浩还是那样喜欢打抱不平。很多事情发生,不能用理性解释的时候,做出的所有决定只因为感觉二字。就像林浩看待丁一的与众不同一样。可谁愿意被人欺负了常常还是笑嘻嘻的样子?童年的时候就没有因为受气别人气而流过一滴眼泪丁一。现在依旧那样旧容不改,就像前几日受到同学殴打一样。谁能相信这一切尽是他真是的自己?
他自己记得清楚,7岁那年和小朋友玩耍,不小心把其中一个孩子推倒,头上碰开了一道口子。因此丁一这个原本就不是富裕的家庭惹上了高额的赔偿费用,而逼的自己爸爸去卖血。这个事情是在丁一一次熟睡的惊醒中刺耳的听到爸爸妈妈的低声耳语。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要强的人。事后,虽然他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责怪过他,但因为那次从他爸爸身体中不知道就出去多少的血,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的是一辈子难以抹去的烙印。而他从那时起,遇到事情总是想到他的父亲,他的家,而后开始后退和妥协。他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他明白,起码能让自己的家人不在为他受更多的罪。从那以后,他知道什么事情都得忍着,如果自己没有实力,就尽力的装孙子。不然受累的不仅仅是自己,还可能有那些相信你,爱你的人。
石青中学,镇上唯一的一所中学。就像丁一是他父亲的命根子一样,这所学校同样也是镇里政府的命根子。如果只是单单的从血缘关系上讲,这所学校和镇里的政府没有一丁点关系,但是如果从利益关系上讲那可比血缘关系亲近的多了。
由于上方的资金供给充裕,所以学校建的也是大气磅礴。镇里的中学,没有高中,但是硬件设施当时在整个市里也是数一数二。除了没有现在的橡胶跑道与草坪,其他的倒也齐备。上课用的多媒体,实验室,计算机室,篮球场,排球场,小花园,阅览室等等一应俱全。
大概十年前,那个年代里。在我们那个地方算是第一批离开家住校读书的孩子。因为国家“合乡并镇”的政策,我们村子里的中学被拆了。原因大概就是办学质量不太好,我相信当然这个占得比例比较大一些。但我还听别人说是:“学校抱着的大腿不强硬。”我们这些学生只能是被合并到镇里。当初我们还是生长在“五四”制的义务教育制度下,即五年小学四年初中,不像现在六年小学三年初中。当然我们也是最后一届。
这个学校建设的很宏伟。教学质量也是数一数二,学生什么的组成十分复杂,大多数都是周边三四十个村里的同学,也有市里的一少部分,也有一些学校老师的亲戚,学校的环境相对封闭,学校附近只有两家网吧,一家台球馆,没有高档餐厅,饭店,只有一些村里人的家常菜馆。还有一些卖小吃的阿姨,附近也没有唱歌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娱乐场所。最值得一提的是一帮当地的混混,在学校的学生眼里那就是天。
学校的大楼很气派,宿舍楼高耸,桌椅崭新。
正是晚饭过后,同学都呆在教室准备晚自习,无聊的时候闲聊,打闹。
小明把小强的书在空中扔出去,砸向小强,笑嘻嘻的不住的咒骂“看你跑,看你跑……你大爷的……”
大鹏把花花逗的忍无可忍,只好假哭,趴在桌子上,故作呜咽,大鹏着急的满地乱跳,不知如何是好……
卡萨悄悄的凑到林浩身边,猛然间大喊一声。趴在桌子上正在认真看着小柔的林浩猛的抬头,用头把卡萨的下巴撞了,卡萨捂着下巴,拍打着林浩的肩膀:“吓死你啦?这么大反应,差点把我下巴撞碎……”
“啊呀,你才要吓死我吖,往常你老人家都去哪啊?好长时间都没见着你了。”
“嗨,你还说,你小子眼里能看见我呀?”小柔拍着桌子义愤填膺的讲,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我怎么啊?你每天不知道往哪跑了,这也是上课呢,不上课你还不知道又在哪里鬼混……”
就见卡萨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照着自己,一只手把长长的刘海来回的拨弄。也不搭理林浩,很专注。大大的眼睛,抬着双眼皮,均称的眉毛一动一动,头发做了离子,很黑,很直溜。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脸很白,擦了粉,睫毛显得很长,涂着睫毛膏,手上的指甲涂了指甲油,头发散发很香的味道……
卡萨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把镜子收起来:“你说谁鬼混吖?别以为我没听到啊……”声音渐渐转低“我只是不喜欢和你们这群小屁孩玩儿而已……”
林浩瞪着眼睛。
卡萨见状“干嘛?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说你,一个个都和二年级小学生似的……”说着话一转头,顺势看了一眼正在安静写字的丁一。这个在同学们眼中看来话不多的同学。在林浩和小柔眼中忍气吞声的兄弟。在卡萨心里充满了好奇的男孩。
林浩白了她一眼。
“丁一,有人找。”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丁一没事干,正在书上乱划。听到喊声,挑了挑眉毛,手里还拿着笔,挂着满是问号向外面走去。因为他平时几乎没有认识其他班的学生,都是和小柔,林浩偶尔还有卡萨在一起的,所以他正纳闷谁会找他。
来人不认识,但看着有点眼熟。和他说了几句便很快离开。他一边琢磨,一边回教室把笔放下。拿了外套,看了一眼林浩正在和卡萨闲聊,小柔在写作业,没人注意他,他就准备往出走。
“干嘛去你?”
刚走到一半,林浩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事儿,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又不是干嘛。你聊你的吧!”
“不用什么不用,走啦。”说着话笑眯眯的狠狠瞪了一眼卡萨,拿了外套和丁一出去。
俩人刚出教室门,跑过来一个同学,朝着丁一说:“我们天哥说,现在他有事,别过去了,改天找你。但这事没完呢。”说完话一副挺嚣张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开。
丁一站在门口。没说话,也没有动,看着这个同学转身离开。
“这还说没事儿?这些人是想怎么样啊?没完了?”林浩搂着丁一的肩膀,一边骂,一边往教室走去。
“没事儿,有我呢。什么都别担心。”林浩安慰着丁一。
丁一没有反应,也没有回应。
两人回了教室,脸上都故作镇定。看起来笑嘻嘻的样子。
林浩出去后,卡萨又和小柔好像在聊着什么。一个宿舍关系总是显得要好一点。因为生活处处都少不了彼此的痕迹。
丁一安静的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林浩蛮捣蛋的凑到卡萨和小柔中间,拍着桌子,做了一个鬼脸道:
“俩人聊什么呢?”
“女孩子的事情少打听,你们男人知道干嘛?”小柔语气很是强硬,显然是对林浩日常欺负自己的行径有着大大的不满。卡萨张开准备说话的嘴被小柔堵了回去。丁一看着三人各自的表情淡淡的笑了一下。卡萨也附和着大笑,平日里林浩确实不少逗小柔取乐。
那时候学生很多,一个班几乎有40多个人的样子。丁一坐在靠南面窗户的边上,小柔坐在靠走廊的边上,中间是林浩。卡萨坐在中行最左边,和他们一排,紧挨着小柔。
晚上自习课老师出去了,留给同学们做作业,教室里的声音分贝慢慢的变得越来越高。橡树林记得麻雀,叽叽咋咋,一锅粥……
丁一正在写作业,小柔看了看丁一。悄悄的碰了一下林浩,小声的问:“你俩那会出去干嘛去了啊?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哪个女孩找啊?”现在因为学习忙的不可开交的小柔早就将前几天丁一被打的事情抛在一边。
林浩看看丁一没有反应,把头悄悄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