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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托梦

我记得之前,曾经讲过一个关于梦的故事,是关于预兆的。其实梦的奇妙,哪里是一个两个故事能讲述完的。我今天要讲的故事,是我之前的同事秋姐的亲身经历。

秋姐比我大五岁,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神采飞扬的大眼睛,讲话柔声细语,脾气也好,就算我们身旁一些年轻人,讲话秋姐大概是我认识的姑娘们里最有女人味儿的一位。身上带着成熟女士的风韵,又有点少女的天真。

可是这么一位好姑娘,却也逃不过不靠谱的男人的魔掌。她在刚刚毕业工作时,结识了一位男孩,长得高大英俊,可谓玉树临风,那个时候秋姐还是个情窦初开的漂亮妹子,那年头也没有这么有社会责任感的好姐姐们,在朋友圈、微博等公众平台发布自己的爱情经验,所以,秋姐也没什么机会学习。

不得不说,帅哥的脸,在任何年代都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让一向内向自持的秋姐,也义无反顾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结果那男人就是个渣男,秋姐为了他,几乎和家人决裂,他却欺骗了秋姐的感情,对她造成了很深的伤害,让她精神上也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那次感情失败,让年轻的秋姐远走他乡,甚至连祖父的葬礼也没有赶回来。祖父是最疼爱秋姐的,这件事情几乎是秋姐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了。

“当时我家里人联系上我时,爷爷都已经下葬了,我那时正在南方小城一个职业中专当老师,接到消息,就匆匆往家赶。从那个小城到我的家,坐火车就需要将近四天时间。幸好我买着了卧铺,那不是个旅游旺季,火车车厢很空荡,我那节卧铺车厢,只有一个中年大姐,睡在对面的上铺。第一个晚上我一点都没睡着,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我爷爷的笑脸。”即便是现在,秋姐再回忆那段日子时,眼眶仍然湿润了。

“现在想想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傻?”我笑着问她。

“是有点,不过,爱情嘛!一辈子总得那么义无反顾一次不是吗?只是结果不怎么好而已。”秋姐笑笑,轻轻拨弄一下额前的发丝,露出了她的眼角浅浅的皱纹。

“咱们还是别聊爱情了,说说你的梦。”我已经习惯对着一个一个讲故事的人,把话题导回正规。

“那是我在车上的第二个晚上,可能在车已经晃的太累了,我睡着了。然后,我梦到了爷爷。”

在秋姐的梦里,她还是个孩子,就像她小时候常常做的那样,放学后,平静走进村子,往爷爷家方向走去。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乡间小路,可是,她却找不到回到爷爷家的路了。她站在十字路口,心慌意乱的四处张望。

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处梦中,那种寻路不着的焦急和惊慌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秋姐几乎要哭了出来。

“小秋?”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秋姐赶紧回头,见爷爷从村子一头慢慢走过来,极为惊讶地看着她。

“小秋,你回来了?”爷爷脸上露出了惊喜。

“爷爷,我怎么找不到路了。”秋姐带着哭腔问道。

“难怪你找不到,咱早就搬家了呢。”爷爷笑着告诉她。

然后,他带着秋姐去了他们的新家,虽然这路也是熟悉的村路,可这些房子秋姐却从未见过。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爷爷家的新房子,在两棵老树之间,阳光透过树冠,洒在房顶,十分迷人。

爷爷站在离院门几步远的地方,指着新家不急不徐给秋姐介绍着新家的情况,搬来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这个地方漂亮安静,他很喜欢。房后的邻居家房子有些旧了,每次走过时都要小心。一切都好,就是最近搬来的xx有点吵。

秋姐只是静静听着,直到日影西斜。最后,爷爷轻轻抚摸了秋姐的头发,冲着她微笑。

“小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老想着,会不开心的。”爷爷温和地对她说。

“爷爷,我很想你。”秋姐哭了出来,她伸手抱住爷爷,老人的身体冰冷,却让秋姐觉得安心。

其实在那一刻,秋姐已经醒了,她知道自己身在梦中,而且这已经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爷爷没再说话,慈祥的笑脸,一如秋姐年少时最温暖的回忆。老人给她指了一个方向,示意她应该从那里走,她流着泪,转身离去,最后那一瞬间,她又看到了爷爷的脸,眼中隐约有泪光,秋姐知道那是告别,她欠的一个再见,在那里归还。

秋姐醒时,发现自己还躺在火车卧铺车厢的下铺,跟她同一车厢的大姐,正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摸摸自己的脸,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但她还是努力朝着那位大姐微笑,她想开心一些,就像爷爷在梦里叮嘱她的那样,对自己好一点,那样活着。

“爷爷给我托梦?我想不是的。”秋姐摇摇头。“大概只是思念,或者太遗憾了。那不是梦,你知道吗?那天恰好是我爷爷安葬的第十五天。他的坟墓在两棵大树中间。隔壁是xx叔叔的坟墓,他因为意外去世,刚刚落葬不久。”

“在那天之前,你真的不知道这些吗?”我问她。

“在那之前,我连爷爷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呢?当时我发现梦见的事情全实现了,居然一点都没害怕,我想因为是我爷爷吧。”秋姐笑笑,眼光落到远方。

一切都是真实的!秋姐一定是真的回去过,她弥补了无法见爷爷最后一面的遗憾,也补上一个道别。同时,她也放下了那段心结,曾经以为永远都无法摆脱的爱情梦魇。

“我在梦里答应过爷爷了,别想太多,我要开心的活着。”秋姐仰起头,嘴角上扬。虽然她现在依然是独身一人,但她生活的很努力,很愉快,也依然在憧憬着爱情。我始终相信,死亡就是放下过去,开启一段全新冒险。我很高兴,秋姐也能放下过去,开启自己全新的生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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