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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寻子

那个儿子被拐的父亲叫大李,是南方人,跟妻子小陈一起在城市里打工,两人的儿子朋朋是在城里出生的,夫妻两个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十分辛苦。大李的母亲就来到城里,帮着儿子儿媳看孩子。朋朋今年三岁,原本是应该上幼儿园的,但是夫妻两个收入一般,又要供养婆婆,经济压力颇大,也就没有急于把孩子送幼儿园。

这个家庭的日常,就是大李和小陈上班,奶奶和朋朋在家玩耍,如果这样来看,就是最平常人家的最平常幸福。这种幸福,就终止于一个周三。那天小陈单位上加班,早晨出门时,她提前跟婆婆打了招呼,告诉她自己晚上就不用做自己的饭了。又担心婆婆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得买菜做饭,确实有点辛苦,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让婆婆中午带着孩子去饭店吃点饭。

小陈这么一说,婆婆就顺口说,要不带着孩子去找你一块吃午饭吧。小陈一听,觉得婆婆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工作的单位,离家不远,婆婆也常带着孩子去找小陈,两人就约好了时间。

原本是一件挺高兴的事情,如果不是小陈决定要顺路去超市买点东西的话。当时婆婆见孙子一直粘着要妈妈抱,就让儿媳在超市外头长椅上坐着等,自己进去帮忙买东西。就这么一会儿,小陈遇到了一位同事,就跟同事聊着天,让朋朋在超市外的儿童游乐区玩耍。让小陈说,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等同事跟她告别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孩子已经不在游乐区了。

小陈和婆婆找了两圈,又问了周围的人,都没有找到孩子。然后就赶紧报警,之后,从商城外的监控录像里,只看到朋朋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跑出了监控范围,失去了踪迹。

就因为这么一个错眼,可爱的儿子就失踪了。放谁身上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大李小陈两夫妻,开始用尽各种方法尝试寻找自己的儿子。在一直没有得到线索时,朋朋的奶奶突然把大李和小陈带回了老家。

“跟老吴一起在那个网站做志愿者的人里,有一个人跟大李是同村老乡,听说朋朋奶奶找了他们老家很有名气的一个巫婆,让巫婆帮着寻找朋朋的下落。老吴觉得这事儿很不科学,就跟那个志愿者一起,希望去大李老家劝劝他们,让他们继续跟警方合作,去寻找孩子。”小x告诉我。

我对小x的室友老吴也多少有点了解,他是压根不信巫婆能帮着找到孩子的,要是小x的话,大概会义无反顾就帮着跳大神吧。

不过,去找大李的这一趟,老吴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大李村里的巫婆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主妇,一点都没有想像中的巫婆那股神秘感。就像是个热心的邻家大嫂,站在院中大声张罗,吩咐来帮忙的人拿某样东西放到某个地方,把旁人指挥的团团转。间或还要安慰一下朋朋的奶奶和父母。

当旁人把他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巫婆一下子就变了。刚刚还挂在脸上那憨厚热情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严肃的神情,她招招手,将朋朋一家人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说:“亲人只能坐一个,你们谁来?”

老吴开始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往屋子里看了眼,里面摆了一张方桌,摆了四个凳子,老吴想,肯定有一个座位是留给巫婆的,剩下三个凳子中朋朋的亲人只能坐一个。大概说的是这个吧,老吴这巫婆语大概至少得十级水平,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朋朋的奶奶和父母三人低声讨论一下,最终还是大李向前一步。然后老吴看到一直跟在巫婆身后的少女,默默地走进那间屋子,先坐到了背对门的凳子上。巫婆眼光很锐利地扫过院子里的其他人,在老吴身上停下,打量了他一番。

然后,她问老吴道:“你是阴历五月生人吗?”

“啊?哦,是。”老吴一怔,点了点头。

“你也来坐。”巫婆吩咐道。

老吴根本没反应过来,大李一听她这么说,立刻就来央求老吴帮忙,那种情况,也容不得老吴拒绝,只好傻傻跟着进了那间屋子。

别看来帮忙的人不少,真跟着进屋的也就只有朋朋家人。巫婆归坐之前,非常严肃地还视房间中人,警告他们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除了大李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出声,否则出现一切后果自负。这话她重复了几次,大家看她的表情,也都知道其中利害。房间中气氛陡然严肃了起来。

跟着巫婆的少女,却没出声,面下也没有表情,她慢条斯理的把矿泉水倒进茶壶里,拿了三个玻璃杯,各倒了三分之一杯水。大概是经常做这件事情,女孩倒水的手非常稳,每个杯都是只倒一次,三杯水不多不少处于齐平的位置。

巫婆坐在女孩的左手边,老吴坐在少女右手,大李的位置对着门。这个巫婆作法的方式更加简单,居然连香都不点,她坐下来,闭上眼睛,就开始哼起了小曲。老吴当时都震惊了,这种作法也太不严肃了吧。不过,腹诽还没完,巫婆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触电了样,全身颤抖起来。

少女赶紧把一杯水塞到她手里,她拿起来就喝,一口喝干。然后,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摔个粉碎。嘴里突然发出一声变调的哭声。

老吴觉得,那根本就是一个孩子的哭声,从她的嘴里传出来,说不出的诡异。

“朋朋?”大李眼睛一下子亮了,忙叫了一声。

在一旁的小陈大概也想叫,被婆婆一把捂住了嘴,老太太还记着巫婆的叮嘱,没让小陈发出声来,小陈眼泪已经滚落下来。

巫婆却还在哭,间或叫着“妈妈……奶奶……”

老吴觉得这一定是朋朋的声音,不然,大李的脸色不会变得那么焦急,刚又想说话,那位少女却严肃的抬起手,比划了一下,意思让大李先不要着急。等巫婆哭了大约五六分钟,又塞了一杯水到她手里,她还是喝完水后摔碎了杯子,这时,少女才冲大李点点头。

大李忙又叫了几声孩子的名,巫婆嘴里发出稚嫩的应答声,大李问孩子在哪里。

“水……黑……”说完这两个字,巫婆突然大睁着眼睛,直愣愣瞪着大李,大叫一声“爸爸!”

少女面色一变,拿起最后一杯水,往巫婆脸上一沷,立刻也摔碎了杯子。巫婆应声清醒过来,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她没多说话,起身就带着少女一起走了。似乎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大李他们家人都知道,小陈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号哭,一头栽倒在地。朋朋的奶奶也跟着坐倒,拍着地大哭起来。

老吴简直都慌了,不知道该扶谁好,幸好外头的邻居亲友们都冲了进来,帮着扶人。老吴还处于不明所以中,幸好跟他同来的志愿者小声告诉他,巫婆这种反应,恐怕孩子已经是凶多吉少。

“大概又过了十来天,这起案子破了,凶手是个在附近开摩的的司机,趁着家长不注意,拿零食把孩子骗上摩的带走,本来想拐卖,结果孩子哭闹的厉害,他怕败露,就把孩子给杀了,弃尸在一条偏僻小路的下水道里。那个混蛋,当天晚上就把孩子给害了。”小x告诉我。

“那个巫婆是怎么知道孩子已经被害的?”我有些想不明白。

“是孩子上了她的身吧?我听说,只有死人的灵魂上身,才能借别人的眼看到活人的世界。那个巫婆不是睁开眼,还认出了大李吗?”小x想了想说。

“真的吗?”我又问。

“谁知道呢?都是我的猜测,就姑且一猜吧。”

“之后,老吴还有联系过那孩子的家人吗?还见过那个巫婆吗?”我接着问。

“嗯,那应该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吧。”小x神秘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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