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雪
回到武汉似乎一直在接电话。说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反反复复，有些事情怎么也提不厌，怎么也听不烦。厌烦的是时间过的太快，眼看着年龄就要变成二字打头。昨天听见外系的女生说高中的时候就是十几岁，觉得挺小，到了大学怎么就二十了。想想都这么大了，每天还让人担心，心里其实挺过意不去的。该说或不该说，该做或不该做，这样的事情好像每天都发生着。夏俊娜说，在某种意义上，万事万物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的确是有对错的。
十七岁前的生活，十七岁时的生活，十七岁后的生活。如果让你去选择，你选择哪一个。
其实我不想知道你的答案。原因很简单，只要你是在活着这个状态上，这三个生活，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个人认为，类似于你比较喜欢比较难忘的生活是在这时候，你想回到什么时候这样的问题是很不符合实际的，明明知道不可能，还去想这样的问题干什么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就好像你喜欢一个人，但你明明知道那个人不喜欢你但你还是喜欢他一样。人总是认为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当然那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是个例外。
おBefore17
从中学的时候回忆起会比较容易一点。小学的时候太风光了，绝对的好好学生，说起来也没有太多意思。
我中学那会儿开始知道韩寒，当然有可能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知道的。我的记忆里年代错误不算错误，你要想想我有着高二末起历史不及格的光荣传统，我容易么我。那时候最大的梦想是当韩寒第二，这句话说出来我估计挺招人鄙视的，可那时候我不是年纪小不懂事么。
那时候我大概也就十二岁，不过四大名著已经读了四分之三。我现在都闹不明白，那砖头厚的书我是怎么看完的。那时候最喜欢的课是语文，主要是因为我那时语文太好了，正好那时候的语文老师也一流。
初一那会儿，所有的事情都中规中矩，按时写作业，早睡早起。那时候有双休日，我居然没参加学校的培优班，估计是成绩太好不用参加。但是我在外面有兴趣班，素描、国画、手风琴一类的。我一直觉得原来的自己太聪明了，基本上是什么都一学就会，而且绝对不是靠忽悠的。或许之前走的路都太一帆风顺了，反而记忆并不深刻。
其实我初中和我妈在一个学校，当初选择学校考虑离家比较近，充分证明我当时就比较懒，所以体育是基本不及格的。不过我迟到还是常有的事，不愿意去学校太早，总是在家里磨蹭。早上总是想着，很近的，多睡会也没关系。结果是老迟到。
在大学之前我基本上中午是不午睡的，那些年代精神就是好，大中午写作业。其实下课的时候就在写作业，然后有空就写。像初中不太重视的历史、地理、美术等课，只要不被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课侵占，基本上都拿来写作业了。现在想想，觉得中国的教育真的太失败了。当时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对答案，所以作业交上去基本没有错误，要么全班错成一样的。不想做作业的同学可以抄，不过没有高中那么恐怖。
初一的运动会，其实是最不像运动会的。我一个人写了貌似三百篇广播稿，整个运动会我就跟一个写字机器一样，不停地在写。光中性笔就用掉两支，也不知道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最后我们班拿了个文明风尚奖。主要原因是广播稿写得多。
也是从那个时候知道了成绩排名的重要性，比较好笑的是，我在某一次大考之后才知道自己语文拿的年级第一，总分好像是班上前几。我初中一般是班上前三，年级前十。语文经常是年级第一或者第二。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进校的成绩是年级第五。
后来慢慢地和周围的人熟悉起来，基本上整个年级的人都认识我。我一直到初二参加了学校的培优班之后才认识了年级里的一半人。每个班的优秀人才聚集在一起，不想认识也认识了。包括到了初三，有外班的人找我借书，书都借出去了，我才问我徒弟，刚找我借书的是谁啊。我徒弟很无辜地说，我以为你认识呢，我也不知道啊。
说到我徒弟，是一个跟我比较谈得来的女生，我总是说她傻。断断续续，可能和她的联系是最长久的。
我好像一直就不喜欢打扫卫生，我是指做集体卫生。从小学到高一一直都是当官的，所谓班干部。通常有班委留下来打扫卫生，开会的说法，我深恶痛绝但也别无他法。有一次偷懒，被一个男生喊去接水，他硬塞给我一个桶，然后我很无语地去接水，却发现怎么也接不满。之后我才知道桶是漏的，而他早就知道，故意跟我开玩笑。就是他，入学考试时排名第四，在我前面。后来，他成了我师傅。
其实初二的竞争是比较激烈的，居然对初中的记忆基本上都是学习和考试。原来我怎么就这么乖呢。那个年代，被我写跑题的作文真是少，我想那时候我真是写应试作文的人才。不过，平时写日记我总是会愤青一下，抨击中国的当代教育。初二开始听流行歌曲，F4、阿杜、周杰伦……到现在，大众情况下周杰伦还是最爱，更多的时候爱上朴树，或许是因为朴树的忧伤更多，也没有那么多的商业气息。
我初三的时候干了很多事情，比如头一次进网吧。我跟网络居然接触的这么晚，错过了它最辉煌的时代，我是指网络文学最好的那一段。我参加过无数次新概念作文大赛，从初三开始。新概念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马拉松，实在不知道何时才会是终点。
我师傅是在初二结束后不久转学的。关于他，曾经写过好几篇文字，大抵也都陆续给他了。应该没有留存底稿。
初三运动会开始，我开始写自己的东西。其实更早的时候，初一，我就开始写过长篇。最早的长篇，也总是在回忆时遗忘。我总觉得我初三的时候才算是正式开始写东西了。有时候，班主任放学把大家留下来开会，我就拿本盗版的韩寒作品集开始复习，几年前买的盗版书，好在错字并不多。班主任说完什么，我再接一句，把大家都弄得很无语。现在的自己，只会在心里说，却从不把那些话说出口。
之后遭遇非典，人心惶惶。郭敬明的书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接触的，不过他的文章倒是很早就看过。我觉得自己初三真的是很不正常，别人研究好好复习，我就研究《七天里的左右手》，然后想，天啊，还是要分科的，还是成不了全才，真悲哀。
物理课老师教右手定则，我们就自学左手定则，然后在考试的时候用错手。
把自己想到的很多事情写成文字，然后一本一本地累积起来。居然可以做完所有的作业和额外的卷子，腾出时间来写字。是奇迹，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我很想问。
中考是在我师傅他们学校考的，那时候看到他，原来一年又过去了。去电视台用剩下的班费给全班同学和老师点歌，同一天，买下朴树的第一张专辑《我去2000年》。
高中是省重点，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当时是市里和地方抢生源，然后我们又很不幸运地在户口变革之前上高中。所以当时学校的生源和师资不算是很好，然后学习氛围也不算好。我当时的分数到市里面可以上最好的学校，却因为户口的问题要交两万块钱。两万块在那个时候可以买半个房子。所以我就去了那个至今我也不喜欢的学校，在高一的时候当团支部书记，很奇怪老师找我当的。如果他不找我，我肯定是不会当的。惟一一次英语上130是在和别人说我英语很烂之后，后来就真的很烂了。是我的不幸还是英语的幸运，我不得而知。我喜欢高一上学期的自己，努力学习，像个好孩子，不用人操心，也足够阳光明媚。很感谢一个人，那时候的班主任，包容了我很多。有些事情是我们几个学生和他的秘密，尽管最后，这几个学生不可能是朋友。
特别是和一个亲人很近，算是我妹妹，但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她和我只相处了一学期，下学期的时候转学了。然后晚自习下的时候爸爸会来接我，还有一个很好的同桌，她是花钱买进来的，但是文学知识挺不错，也很认真。只是高一上学期过的太快，实在是太快了。我怀念那个圣诞节的那些日子里开着暖气吃着薯条用蓝黑色的中性笔在稿纸上写小说《有雨的阳光不寂寞》。我只在那段时间用过蓝黑的中性笔，那也是为数不多的让我感到温暖的小说。
高一下我最喜欢的地方是图书馆。班上成绩好的几个人都喜欢去图书馆，基本上是去看杂志和报纸，有空就跑楼上去借书。去的时间是吃晚饭的时间。我喜欢去那里找我徒弟，和她聊天。她和我高中一直都不在一个班，所以见面的时候很少。因为知道要分科，所以很多同学都开始了重点学习，我沿着一条相反的道路在行走。
我们经常会在图书馆待很久，然后会比班主任规定的时间晚进教室。但是大家成绩好，老师也就不好说我们。或许，在成绩不如我们的学生看来，老师是偏心了。我一般在物理化学生物课时看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比如很有名的《围城》。
我还喜欢和一个成绩一流的女生一起吃晚饭，通常是酱肉包子。这样吃饭的时间就很短，之后我们可以去图书馆。
一般人不会想到我高一的时候是在上数奥班的，而且我绝对是班上的带头人物。高一上学期是周末放学后上课，我们边听课边写数学作业，时不时挑下老师的错误。有时候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可以逃避周末的大扫除。高一下学期的数奥课我们最喜欢了，不占用休息时间，改在星期二下午的后两节课。我记得那时候的星期二下午前两节是数学，上完数学后我们拿着数学书搬凳子去上数奥。最开始通知改时间的时候我问他们去不去，他们说，你去我们就去。我说，我去啊。然后一群人搬上凳子在英语老师眼皮底下浩浩荡荡走出教室。星期二下午数奥课的好处是逃掉一节英语外加体育，好处有不用英语听写，不用参加某些体育考试。对我这个不喜欢英语体育又不及格的人来说简直是太好了。不过英语老师要是想起来就会有补听写什么的。更有意思的是，星期二晚上第一节是数学晚自习，我们继续上数学。
我师傅在高一的时候打过群架，全校通报处分。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被老师罚站办公室，上课捣乱。高一得有段时间，我心情很不好，越想这个学校就越生气。那时候，青春文学还很红，论坛上也老说着韩寒什么的，我有时候想到过退学。上网的时候正好遇到他，而平时基本上遇不到的。然后他跟我在网上聊天，我们说了很多，我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很感谢那次的聊天，其实我知道，有些话，是在初中没有来得及说出的。
高一结束，分班。我义无反顾选择文科。其实分数在嘲笑我，我理科成绩太好了，真的，物理化学生物都不差，而有些选择理科的人物理化学都不及格，我比及格线高十几分呢。要知道，那是百分制的卷子。我的成绩没有太差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偏离的原有的轨道，这是后话。
分科之后我开心了一段时间，理由很简单，选择文科假期没有物理化学作业，那作业做起来太头疼了。
这样的开心太短暂了。文科班空前绝后的人员众多，之前我以为学理科的强人居然被老师喊来学文科。我选择文科的另一个理由是，那个强人，一个女生，初中和我一个学校的，是好朋友，我们成绩一直不相上下的。就是她太认真了，我却越来越不认真了。我知道她会选择理科，这样我就不用和她天天比着成绩了，我以为这样我妈妈就不用拿她来跟我做比较了。结果事实是，我将和她一直比较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