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去,这条路越来越熟悉,后山,这个路通往后山,后山同样是徐家禁地之一,不同于藏经阁,后山,徐然每年都有一次机会去,因为徐然的父亲徐世绩的坟头就立在后山的一个小山头上。
后山埋葬的都是有功于徐家的子弟,徐世绩的功绩无法被抹杀,在徐家他有他的地位,清风院一直保留至今,所埋葬的地方也是最高贵的后山,对于一些宗族子弟而言,死后葬入后山,这是一种荣耀。
“家主,在上面等你。”
护卫长说完便退下了,徐然的目光没有游离过,上面正是父亲的埋骨之地,徐世习就是在这个山头上击败所有的对手,夺得家主之位,其中也包括徐世绩,徐世绩孤单的坟头也立在那个光秃秃的山岗上。
泪水充盈,愤怒的感觉轰然爆发,他还有脸来吗?在这里他要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失败者的子孙炫耀他的强大以及羞辱他们内心的骄傲吗?
不知不觉,徐然已看到了那个长满杂草的坟头以及坟前那个傲立的身影,徐然拳头紧握,眼眶欲裂,《无常诀》第一层的功法在体内运转,玄气好似要破体而出。
“既然到了,就过来吧…”
一道深层的声音在徐然耳边响起,徐然挺胸走出,他从没有怕过这个男人,在父亲的坟前更加不能退缩。
沉默、沉默……
谁也没有率先开口,那声大伯始终叫不出口,冷冷的眼中带着倔强、仇恨,这是徐然这些年来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徐世习。
在徐世习的身上徐然看到了一股高贵之气,同样也有一股苍老的气息,在年富力强的身体上却有一股黯然,来自他的内心深处,偌大的徐家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中,手掌生灭,翻云覆雨。
指甲掐入肌肤,这是一种怎样的恨。
乌云翻滚,天空下起了哗啦啦的大雨,电闪雷鸣。
“你…一定很恨我吧?”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一丝说不明的情绪。
徐然直直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徐世习没有多言,在徐然的眼睛里他看到了答案。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徐然的头,徐然后退了一步,眼中尽是警惕。
伸在半空中的手在颤抖中慢慢收回,于此同时也响起了徐然的声音。
“我恨你,并且只有我不死,我就会杀了你,我的‘好大伯’,家主大人。”
“想杀你就来吧,有实力你就来吧。”徐世习凄苦一笑,继而笑声越来越大,越显自信霸道。
“以你现在的年纪达到玄气七重也算不错了,没有给老大丢脸,现在开始你就是清风院的主人了。”
一面令牌、一本书籍丢了过来,徐世习就在眼前消失了。
“你大哥的事我不会过问,你们身上的秘密也一样,无论如何你们两兄弟都是我徐家的血脉,至于你们两兄弟要找我报仇,只要你有能力,我随时欢迎。”
人走了,声音却在耳边久久回荡,徐然发现身后已经湿透了,夹杂在雨水中的有多少是汗水。
“父亲的死难道有隐情,这次接触徐世习给徐然的感觉说不上来,至少这些年来,徐家在他的带领下正在变强。”
收起令牌和书本,站在坟前沉默,至少坟墓不会回答徐然的疑问,耳边的风声,天空的惊雷声,雨水的拍打声……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整整一夜,徐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在他的身上没有少年人的活力,有的只有老年人的苍凉,不仅是心境的变化,还有《无常诀》带来的变化,以往的生之玄气,正慢慢被生死玄气取代,这也造成了徐然气质上的转变。
收拾完坟头的杂草,徐然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催动体内的玄气快速下山。
徐然的突破咋日在徐家引起了轩然大波,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有多少人可以坦然接受,清风院之主,在长老会中也有一票的权利,在徐然一代的众兄弟中,徐然从籍籍无名变得耀眼,徐世绩留下的东西足以令很多人眼红,包括一些突破筑基境,处于铸脉境的人。
多少人嫉妒,多少人恐惧,又有几个人开怀。
清风院徐然并不陌生,徐然出生在哪里,生长在哪里,现在时隔十年,又回到了徐然的手中。
外院,徐然回到了那个破烂的木屋,收拾了东西,便准备前往清风院,最后看了一眼小木屋,徐然不带留恋的走远。
周围外宗弟子敬畏的目光,或多或少,曾经的他们都与徐然发誓过冲突,内宗弟子要杀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就是路上遇到的那些同辈兄弟也远远绕开徐然,这让徐然有些诧异,如果不是徐寒的意外,早在几年前徐然就可以跟着徐寒入住清风院了,不过这几年的外宗生活确是徐然不可缺少的磨练,要是从小锦衣玉食,现在的徐然难保不是又一个徐成,奢华的生活会让人麻醉,忘记自己的责任,忘记仇恨。
徐然也不会自大到接掌清风院后就是徐家真正的上层人,充其量就是生活改善了点,修炼的环境好了点,只有其他还是一样,在家族里一切以实力说话,那些同辈兄弟说不定正思量着怎么对付自己,现在的自己是半只脚踩在他们的头上,一想到这里,徐然就倍感压力,自己在同辈中并不算出众。
父亲留下的东西也有不少人眼红吧。
徐然迫切的希望实力的提升,尽快赶到清风院,然后修炼修炼再修炼,提高提高再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