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外面,也先见她这样出来,心知事情办成了,赶紧随着她快步离开。卫兵虽有些疑惑,也不敢多问。探头看看帐蓬里面,影影绰绅是有二个人。低着头,大概还在哭吧。他放心了。心中想着,为左贤王办了件事,将来左贤王一定会记的他吧。可是,千万不能让郝宿王知道了,哪一尊神都得罪不起啊。
也先领着紫怡,一路上只碰到几个巡逻的士兵,饶是如此,紫怡也紧张的浑身发抖,手心全是湿漉漉的汗水。回到左贤王的大帐。二人终于松了口气。终于安全了。
也先向冒顿禀报道:“左贤王,阏氏救出来了。”
“好,你办事很得力,回头重重有赏,确定没有人看见吗?”冒顿问道。
“左贤王放心,的确没有人瞧见。殊儿姑娘也没事。一切按计划进行。”也先毕恭毕敬的回答。
“那就好。阏氏,你受惊了。”冒顿转向紫怡说道。
“紫怡叩谢左贤王救命之恩。”她说着,跪了下去。
“阏氏,不可,冒顿不敢当,快快请起。”他把紫怡扶了起来。说道:“当日,苏哈就要求我把你赐给他,我为了稳住他,就答应了。哪知会弄成这样,还是我对不起阏氏了。”
“左贤王说哪里话?紫怡哪里担当的起?我如今已不是阏氏了,左贤王不要这样叫了,就叫我紫怡吧。”
“也好,紫怡,你如今虽暂时脱了困,但苏哈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这关闯过了,将来会怎样?你已经树了一个劲敌,我虽护着,也难保万一。殊儿的故事既然说你失踪了,就彻底失踪如何?”
“左贤王有何安排?就请直说吧,紫怡无不从命。”
“既然这样,你看,这是谁?”冒顿拍手道:“周将军,出来吧。”
帷幕后面,转出一个人,依然是那身灰黄的袍子,满脸的胡子,可是那双眼睛,却亮的出奇,充满了深情。
“毅!”紫怡惊呼!泪水涔涔而下。
周毅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对着冒顿就跪了下去,“左贤王,再生之德,周毅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休要如此,快快请起。”冒顿将他拉起来。
紫怡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在得知自己要被殉葬之后,她也没有流一滴泪,可此时,她再也无法强忍内心的激动和感恩。
冒顿说道:“周将军,你带紫怡离开匈奴,越快越好。食物和水,还有马匹,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大恩不言谢,左贤王,周毅和紫怡只有来生结草衔环来报答您了。”周毅的声音有点哽咽了。目送紫怡走后,他想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离开。可是,却等来了也先,告诉了他这一切,他起初将信将疑,但仍抱着一线希望来到左贤王的大帐等着。当他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对冒顿的感激和崇敬,已经不是语言可以表达了。
“周将军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婆婆妈妈了,快走吧,免的夜长梦多。”冒顿笑道:“知道吗?照匈奴人的规矩,紫怡该改嫁给我的。我可是把美人拱手相送了,再不带她走,当心我反悔!”
紫怡的脸红了。周毅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眼看二人尴尬的样子,冒顿不再调侃他们,问道:“有没有想过去哪里?”
周毅老实说道:“的确还没想好,只能先离开这里再说。中原是回不去了。”
“这样吧,你们去乌孙,乌孙国王坤莫,我们打过交道,是个英雄。我写封信,你们带着去投靠他,以周将军的才能,定会大有作为。”冒顿看着二人,“意下如何?”
“左贤王!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二人该如何报答?”周毅说着,拉着紫怡跪倒在他面前,“请受我二人一拜!”
说完,二人齐齐拜伏在地。再抬起头时,均已泪流满面。
“起来吧,不必如此,要谢,你们就谢殊儿吧。”冒顿拉起二人,“我也要感谢你们,把殊儿带给了我。”
“殊儿,”紫怡哭着说:“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左贤王,您告诉殊儿,就说我,说……”她的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殊儿,一直是她的侍女,可是,来到匈奴后,却成了她的姐妹,恩人!一直帮助她,给予她力量,现在,又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你放心,我会告诉她的。”冒顿知道她的心理,对她俯耳说了几句话,眼看紫怡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点点头,“是真的,不然,以她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会不了解她的变化吗?”
紫怡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这样!”
周毅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冒顿哈哈一笑!“我在告诉紫怡,再不走我就后悔了,要把她留下,嫁给我了!”
周毅脸一红,拉着紫怡再次拜别。帐外,早已准备好了快马干粮和水,趁着夜色浓厚,疾驰而去。
几天后,他们到达了乌孙,以冒顿的亲笔信求见坤莫。坤莫看到信,立刻接见了二人,不禁为他们的故事而感动,也对冒顿的大仁大义表示了由衷的钦佩。周毅留在乌孙,以他出众的才华,很快得到了重用。他和紫怡历经磨难,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多年以后,鉴于他为乌孙的发展壮大做的极大的贡献。周毅被封为亲王,紫怡加封为王妃。他成为第一个在乌孙被封为亲王的汉人。
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回头来看看我们勇敢的柳洋洋姑娘怎么样了?
天色刚刚亮,苏哈就来到紫怡所住的大帐。本来昨晚就要来的,伊尔汗却来拜访他,拉着他说东道西扯个没完。他几次表示自己要休息,可是伊尔汗却象不明白一样,硬拉着他喝酒,好容易等到天亮了,伊尔汗终于打个哈欠,告辞了。
送走伊尔汗,苏哈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生怕一晚上冒顿和柳洋洋会有所动作。待到走近,看到卫兵在门口站岗,一切照旧,松了口气。问道:“昨晚可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