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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探营之后

这是一间打铁铺,按照当时的标准来看,也就是村里打把锄头的那种标准,大约十几件农具和几把还没有安上刀把的菜刀明晃晃的挂在门口,像是在招揽招揽生意的招牌。一对看起来应该是兄弟的人正在铁毡上奋力的敲打着。

“大人,您要打的这两把刀,小店恐怕打不出来啊。这种工艺,您恐怕要到襄阳或者江东才能打的出来……”说话的是这家铁匠铺的老板,是个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可能是因为长期生活在火炉旁边吧,他看起来要比他实际的年龄老的多。此时的他手里正拿着一张破麻布,上面用毛笔画着两把奇特的短刀。

这两把短刀只有不到两尺长,最宽的地方大约有两寸,刀身上宽下窄到了靠近刀把的地方只剩下一寸宽,刀身的弧度很大,如同一轮新月。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它的刀把,它的刀把非常的短,短刀甚至无法完全用手握住的程度,而在刀把的末端则有一个大约有两寸大小的圆环,并且更让人奇怪的人,刀刃的方向与刀把角度有些小,使得在握着这两把刀的时候,刀刃要更向前一些,这样一来整把刀的样子变得极为不协调。

老铁匠并非打造不出这样的刀,因为这把刀的样子虽然很怪,但是这位大人却要求把刀身打造了厚重一些,这样一来,打造这么一把刀反而更加容易。只是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器,任何有常识的铁匠都知道,这样的武器就算打造出来也会因为极为不顺手而不会有人购买,所以才婉拒了对方的要求。

“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现在就付钱,你只需要告诉我,需要多久才能打好。”想了一下,来者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补充道:“用好铁!”

“大人说笑了,长沙商路断绝一年有余,怎么可能会有好铁呢?”老铁匠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的躲避了一下,好像在隐藏什么。

“没有好铁?”听到这个回答,对方笑着反问道。

“没……没有。”被这一反问,老铁匠明显更心虚了,连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了。

老铁匠发现,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正在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虽然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铁匠从对方的眼睛里却看到了一种难以压制的阴狠。这让他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虽然,如今的我已经任职长沙了,但是毕竟我曾经也是一个商人,更巧的是,我也是个铁器商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年轻人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距离老铁匠不足一尺远的地方,老铁匠想向后退,却被年轻人一把抓住,年轻人缓缓把头靠近了老铁匠的耳边。

“如果我把你告到韩大人那里,把你收购长沙守军兵器的事情说出来,你说,你和你的两个儿子会有什么下场。”年轻人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

没错,这个年轻人正是刚刚从军队大营中回来的黄岩!

这一次的军营之旅真是让黄岩感觉“收获颇丰”,黄岩并不是没有见过松懈的军队,但是此时驻扎在长沙城外的荆州军还是让黄岩感觉到大吃一惊。这已经不是用松懈就可以形容的了。

至少他还没听过有那支军队会在不缺乏粮饷的时候私自变卖军备!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是军官带头卖的!

黄岩早已经知道,此时的长沙缺少官员,无论是民政还是军政。但是无论如何,此时军中应当有一员大将这一点应该是确定的。

事实却给了黄岩当头一棒,当自己进入军营之后,却知道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在平定三郡叛乱之后,刘表几乎已经已经把所有的高级将领收回了襄阳!更让黄岩吃惊的是,此时长沙的守军根本没有一万五千,而是只有区区五千老弱残兵!

黄岩可以肯定的是,韩玄一定知道此事,但是韩玄却对自己隐瞒了这个事实。

在这支老弱残兵中巡查了一会之后,黄岩已经对这只军队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这支军队可以说是一支杂牌军中的杂牌军。

兵源来自于从各个地方逃入荆州的流民,如果不是因为吃不上饭,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来到军营的,士兵间别说是互相信任了,就连互相沟通都成问题。黄岩相信,这样一支军队,如果不是现在长沙实在贫弱,恐怕只能是御敌无方,扰民有术。

黄岩一下子明白了刘表的用意,此时的刘表已经可以算得上的兵强马壮了。但是即使这样,几年的战争也让刘表有些吃不消,刘表需要更大的地盘来帮他容纳更多的来自北方的流民与名人雅士。相较于荆州北部的襄阳等郡,黄岩所在的长沙等南部三郡可谓是贫弱不堪,人口稀少。这为刘表提供了一个天然的垃圾处理场。

这些老弱残兵便像是一堆垃圾一样被刘表仍在了这里。而精兵强将则被抽调用来防卫荆州北部的广大区域。可以说,现在的长沙等南部三郡虽然在表面上有着几万大军,但是却形同虚设。

没有主官的军队当然也就提不上什么军纪了,所以才会出现私自变卖兵器等军用物资的事情。

不过这对于黄岩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既然你刘表不在乎长沙,那么我黄岩就来掌控长沙吧。”黄岩心中不住的想着。

“大……大人……”当听见黄岩说出这话之后,老铁匠就明白,自己想隐瞒已经不可能了,黄岩既然能说出这话,并且连数量都没有问,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什么都没说。”黄岩打断了老铁匠的话,重新直起身子。

“有余地!”这是老铁匠的第一个反应。

“三天之后,我来取我的刀,有问题么?”黄岩淡淡的说。

“没……没问题,小的这三天就是不吃不喝也会把大人吩咐的事情办妥的……”老铁匠一看黄岩似乎有绕过自己的念头,立刻答应道。

“很好。”黄岩伸出三个手指在老铁匠面前晃了晃,“三天,就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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