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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诡局

进献了两名叛军的王严得到了韩玄的赞赏,终于离开了典狱长这个苦差事,成为了长沙督邮,最近可是神采奕奕,对黄岩更是加倍尊敬,在黄岩督办的事情上更是大开绿灯。可以说只要黄岩开口,王严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帮黄岩准备好。当然,其中的功劳黄岩把一大半都让给了王严,有好处拿的王严做事也就更加的卖力了。

王严本身就不是一个笨蛋,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比较有心计的人。本身的能力也不差,再加上本来就是韩玄的原班人马,就更得到韩玄的重用了。

但是黄岩让功真的只是不愿意为官么?或者不仅仅是因为不愿意做官?王严不清楚,但是有一点王严很清楚,那就是黄岩是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虽然和黄岩同朝为官的时间只有几天而已,但是黄岩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和自己见面,把来日的计划告知自己。和黄岩呆的时间越久,王严就越能感觉到黄岩做事可谓滴水不漏。

就拿一件简单的事情来说,这几日的劳力分配自己就几乎是完全靠黄岩的制定来做的,多少人为木工?多少人为泥瓦工?多少人为樵夫?樵夫伐来的木材堆放在哪里?哪里需要堆放多少?泥瓦工多少人去修筑城墙?多少人去城内修葺房屋?多少人去建造炭窑?如果这些东西都让自己来分配的话,自己肯定根本没有能力计算!真要让自己来分配的话,恐怕只能是看哪人不够就从其他地方调配,其他地方人不够了再找人填进去。这样浪费时间,效率低下不说,劳力的疲于奔命恐怕也会引发不满。

可是黄岩却做的很好,每天一早自己只需要拿着黄岩前一天给自己的竹简下达命令就可以了,而且更让王严感到惊讶的是,黄岩在调动一万人力的同时,甚至把每一天到下工时间能做多少工都计算到了十分精确的程度。

每天早上下达的任务,到了收工的时间,基本上都能刚刚好做完!前后最多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要知道,这可是整整一万劳力!而且分工不同,劳作的地点也不同!调动这样多的人做这样多的事,这样的精准,别说是常人了,恐怕整个荆州都没人可以做到!

更可怕的是黄岩对于人心的参透!

黄岩用人时命令轮换休息,但是不是以人的体力,而是以人的精神面貌为标准,在黄岩给自己的竹简中,对于什么工种什么时间休息,休息多长时间都有着明确的规定。王严见过征发劳力的,他见过的征发劳力无人不是面有苦涩,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工。但是在黄岩的时间安排上,休息的人和颜悦色,休息结束的人精神饱满。

王严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些劳力仿佛是被施了妖术一般没有了心智!

除了这些,黄岩还多次叮嘱自己,竹简之策虽然完美,但是自己安排的时候绝不能全部照搬,本来他是让自己安排的,但是后来王严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安排。没办法,只能又去找到黄岩,黄岩拿起竹简修改了其中的一些内容。并不是向更好的地方改,而是让这份安排中有了瑕疵。

虽然有了瑕疵,但是却刚好可以卡在一个临界点上,浪费不多。

自己本来不明白黄岩的用意,还向他询问过。可是黄岩却没有给出回答,直到又一次把他问的有点烦了,他才说了一句话:“若韩大人举荐元庭兄去襄阳任职,足下可否做到如此?”

听到这句话,王严才恍然醒悟,不由得惊出一身大汗。

到了现在,王严对黄岩的看法,既有尊敬,又有羡慕,甚至还有一丝的恐惧……但是独独没有的情感是,嫉妒……

“子文贤弟,这陆子长已经出发了两天了,可是还是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陆瑜出发后的第二天晚上,王严来到了黄岩的屋子。这一次他是按照黄岩的指示把上次抓回来的两人中一人安排在了陆瑜出发的队伍中,对于放走了乱兵中一人的消息,黄岩告诉了王严却没有告诉韩玄。所以王严虽然从心里相信黄岩,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元庭兄啊,在下本身也估计陆瑜在今天就可以回来了,但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这的确是超出在下的计算了。”黄岩捋了捋胡子,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性动作,王严和他一起的时间已经相对比较长了,他知道,这是黄岩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黄岩才抬起头来。

“这两天也没有下雨,再说路程也不算远,按照道理来说,他也应该回来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天在下放走的那个人,很显然他的家人都在长沙城中,而且他已经娶妻生子了,所以没有道理不接受我们的条件啊。所以就在下估计,现在就两种可能,一是他们恐怕遇见了什么意外,也许是遇见了江东的部队,但是这个可能性太小了,霸王孙策今年新丧,江东大军在长沙****之时都没有乘机进军,一方面是因为实力不济,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在安抚属地,积攒力量,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明日,元庭兄派出哨骑出城往江东方向打探一下吧。”黄岩再次捋了捋胡子然后笑了出来。

“子文贤弟为何发笑啊?”

黄岩胸有成竹的说道:“如果没有江东兵马的话,这一次子长可就要立大功了。元庭兄,如果明日派出哨骑没有发现江东兵马的话,就多准备点粮草和赏钱吧。恐怕这一次子长带来的人绝不是小数目。”

“啊?”

清晨的长沙,本该十分宁静祥和,但是在黄岩的计划下,整个长沙城却变得异常热闹。因为重新开始了劳作,三天前开始韩玄在黄岩的建议下为百姓发放早饭,早饭并不算多青壮劳力没人发一碗粥而已。此时府衙前已经排起了长队,熬粥的师傅把一袋一袋的大米倒入大锅之中,很快米粥的香味已经传遍了整个长沙城。

和普通的民众相比,黄岩的待遇要好一些,除了粥之外,还有一碟小菜。对于黄岩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随着天色大亮,王严又如往常一样开始分配工作。

俨然已经在实际上兼任了一大堆官职,韩玄则开始在当地寻找人才来解决现在官员不足的问题,很显然,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已经让他的身体开始吃不消了。

城外的炭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等他彻底干燥就可以为新生长沙带来第一笔财富。

由于有王严和韩玄两个人忙东忙西,黄岩也没什么大事,那些不知哪位高人留下的竹简也已经看完了,现在的黄岩竟然有了一丝无所事事的感觉。毕竟真要让自己去动手修葺城墙或者烧炭自己也不愿意,倒是来了长沙这么久……不,应该是进入幻境这么久,自己还没有去参观一下军营,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军权,很显然是无法和那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陈老鬼争霸的。

刘表大军的军营没有设在城里,实际上,城中只有不到三千步军驻守维持治安,剩下的一万两千人分为三座军营驻守在城东十里到三十里的地方。

这样的布局既可以在敌人进攻时提早得到消息,又可以防止部队被一次性包围,还可以互相支援防卫进攻,可以说是中国古代最基本的一种防御体系。

黄岩和王严两人现在可以说是整个长沙除了韩玄之外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出城的时候守城门的士兵再也不会像他第一次入城时那样对他盘问了。只是看着黄岩的那辆马车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轻视。

今天黄岩驾的车已经不是那天那辆破车了,但是也算不上什么好车,极为简陋的车身,一匹老迈的杂色马看起来也已经有些不堪重负,像这样的马车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别说是主簿了,就是个小小的县令也不会用。

再加上黄岩自己驾车连个车夫都没有,士兵们本就不是很看得起文人,这样落魄的文人就更看不起了。

黄岩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一扬鞭便离开了长沙城。

黄岩首先去的是离长沙最近的一座军营,这里是长沙驻军的大营,驻扎在城外的一半军队都住在这所大营之中。

本以为此时的军营中早已经应该开始了军事训练,可出乎黄岩意料的是,此时的军营之中却是一片懒散之色,别说起床训练了,很多士卒就连起床吃早饭都懒得动。

唯一尽职的大概就是营门前的卫兵了。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黄岩还没来得及报上姓名,就被卫兵拦了下来。

“本官,长沙主簿,黄岩黄子文。”黄岩从车上下来,平和的说道。

“黄岩?没听过!有文书印信否?没有的话就快走开,军营中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看来这几个卫兵也和城门的卫兵一样,习惯以貌取人。

“文书没有,印信倒是有,你们的主将何在?”黄岩严厉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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