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有客户过来展厅看样品,她很不情愿地把客户的联系方式、酒店地址和名字发给我,要我第二天一早去酒店接人。以我那时的“二愣子”水平,就算这个客户她完全交给我,我也hold不住,估计是出于“未雨绸缪”的初衷吧,她还是时时处处提防着我。秘书小妹自告奋勇要一起陪着我去,所以第二天我们大早直接从家里出发去酒店。车是前一天管行政和后勤的小宇约好的,后来才知道他只约了人家半天,下午一点多客户要走的时候没车,只好在路边拦了辆出租,秘书小妹还圆场说司机临时有事,去了别的地方。
到了酒店门口按着邮件里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结果提示说无法接通,瞬间我们就慌了神。豪华的酒店门口各色人种进进出出,哪个才是我们的客户呢?匆匆忙忙找前台帮忙,磨叽半天人家终于答应帮忙了。那个帅气干净的前台噼里啪啦敲几下键盘,然后抬头问:我们这儿一共有三位Catherine,你们要找的Catherinekinder还是Catherinelevis还是Catherinesharp?这下彻底晕菜了,人家只告诉我们教名,哪里知道人家姓什么。犹豫了一下,随便说了一个,家电话接通,那个帅帅的前台一口流利标准的美式英语当场镇住了我们两,简短的几句话后他把电话递了过来,手忙脚乱的接过电话,情急之下居然蹦出一句鸟语来,结果人家说:it‘sawrongnumber。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还没见到客户,只能干着急。刚到门口发现手机打不通的时候,我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找阿军。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到了,现在回头去看,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有了那么深的依赖。这个依赖年深日久,逐渐变成潜意识的一种习惯,曾经它是让我心安的港湾,现在却是不能触碰的伤口。要把这些经年的习惯像刮骨疗毒一样地一点点刮掉,那种痛该怎么形容呢,痛彻心扉?肝肠寸断?摧心剖肝?有时候,残忍,是自己对自己的。明明拼命努力地去忘记,却总是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冷不丁的潜意识冒出来,只能感叹:天不遂人愿!这么多年过去了,遇到难解的问题,我的第一反应还常常是找他问办法,然后黯然神伤。一不小心跌落到你的湖心,我拼命拍打水花想要走出来,你却早已转身不见踪影。
在我们急的像烤箱里的蚂蚁一样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一个激灵打开,居然是客户发来的短信,真是笨到家了,电话接不通,怎么就没想到发短信呢?她说:我拎着一个红色的旅行箱在大厅里了,你们在哪里?千谢万谢,感谢中国移动,感谢我的杂牌破手机,更感谢那个整个大厅最显眼的suit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