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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主持币制改革(1)

我并无特别过人的智慧,有的只是坚持不懈的思索而已。

——牛顿

(一)

1893年是牛顿人生的一个低谷,人们通常将这一年称为“牛顿的黑暗年”。幸运的是,顽强的牛顿送走了1893年,迎来了1894年。

由于当时医学尚不发达,人们根本无从知晓牛顿的精神问题是如何产生的。直到20世纪70年代,科学家们检测了牛顿的一撮头发,结果显示存在高浓度的铅和水银。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由于长期痴迷于炼金术,牛顿的铅中毒和水银中毒症状已经达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他在1893年的种种怪异举动和精神问题很可能与此有关。

1893年的那场大火不但烧毁了牛顿的大量手稿,似乎也终结了牛顿过去那种埋头科研的艰辛生活。50岁时,他决定告别乏味的科学生活,寻求另一种生活的方式。皮尔斯和哈雷等人鉴于牛顿日益恶化的健康状况,也都建议他在实验上稍稍放松一些,过得惬意一点。

有一天,哈雷又来到剑桥拜访牛顿。他直截了当地说:

“尊敬的艾萨克,我想给您提个建议,不知道您愿不愿听?”

牛顿对这位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一向很热情。他立即停下手头的工作,认真地说:

“哦,什么建议?不妨说说看!”

哈雷仔细端详着牛顿的面部,发现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哈雷沉默了半晌,叹着气道:

“我觉得您应该暂时停止您的科学工作……”

哈雷的这句话如此突然,以致于牛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站在那里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遍:

“暂停科学工作……”

哈雷坚定地说:

“是的,先生。难道您没有发现,您已经比以前瘦多了,脸色也更加苍白了吗?您确实太累了,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您看,《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都已经出版了,这本书足以让您和您的理论名垂青史了。”

牛顿长长地叹了口气,回答说:

“唉,是呀!我确实累坏了,我也正这么考虑。可是除了研究自然哲学之外,我还能干些什么呢?”

几十年来,牛顿一直在剑桥大学过着安宁与恬静的生活。虽然他的科学成就为他带来了许多荣誉和很高的知名度,但却没能够给他带来财富,他依然是一个贫穷的教授。前些年,他还得从并不宽裕的薪资中拿出一部分接济他的几个弟弟和妹妹。在伦敦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牛顿似乎也被上层社会那种奢华的生活方式所感染。现在,他越来越考虑个人的地位和经济问题了。

哈雷的建议更激起了他的强烈兴趣。为了寻找合适的职业,牛顿给皮尔斯、约翰·洛克和查尔斯·蒙塔古等人写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皮尔斯、约翰·洛克和查尔斯·蒙塔古都是伦敦颇有名望之人,在他们的带动下,许多人都为牛顿的工作奔忙起来。

有一天,一位朋友兴冲冲地来到牛顿的家,满脸喜悦地说:

“牛顿先生,您瞧,我给您带来了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值得你大惊小怪的?”牛顿问道。

那人回答说:

“我为您找了一个职位,挺不错的!”

牛顿兴奋极了,“噌”地站起来,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那人见状,马上说道:

“我为您找到的职位是伦敦查特蒙斯公立学校的校长,他们已经向我许诺了。”

牛顿听了,轻叹了一声,又慢慢坐了下去。很明显,牛顿对这个校长位置丝毫不感兴趣。他可是在英国科学界和政界都大名鼎鼎的艾萨克·牛顿,一个小小的公立学校校长与他崇高的声望根本就不匹配!

(二)

要想找到一个与牛顿身份相匹配的职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约翰·洛克和皮尔斯等人都竭尽全力地帮助牛顿,但结果总是事与愿违。牛顿沮丧透了,心情也坏到了极点,整天闷闷不乐。有时,他还会莫名其妙地对身边的人大发脾气。

就在这时,事情突然有了转机。1694年,牛顿的忘年交查尔斯·蒙塔古继任哈利法克斯伯爵,并被任命为财政大臣。财政大臣是英国政坛上仅次于首相的职务,权力相当大。他轻而易举地在政府中为牛顿谋到了一个职位——皇家造币厂督办。

从此,牛顿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幸的是,这一转变虽然具有非常深远影响的,但却不是什么好的影响。

3月19日,查尔斯·蒙塔古的信件被送到了牛顿的手上。牛顿拆开信,只见上面写道:

我非常高兴,因为我终于能向您证明我的友谊以及国王对您的功绩的赏识。造币厂督办奥弗顿先生被任命为海关监督,国王已应允我的请求,任命您为造币局督办。在我看来,这个职位对您最合适,年俸约为五六百英镑,而事情不多,花销也不大。

牛顿兴奋极了,立即给蒙塔古复信,接受了造币厂督办的职位。天真的牛顿并不知道,摆在他面前是怎样一副烂摊子。当时。由于英国不断在海外开拓殖民地,军费开支激增,从而导致了严重的通货膨胀。一时间,物价飞涨,财政体系紊乱,货币流通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当时的货币体系与今天有很大的不同,市面上流通的大多是贵金属钱币,而不是纸币。由于铸币技术较差,金属钱币的材质纤薄,极易磨损,而且造假也比较容易;再加上严重的通货膨胀,普通民众对英国货币的信心不足,许多人把贵金属钱币剪去一角再拿去流通。与此同时,大量民众把足量的钱币都保存起来。如此一来,现金周转就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蒙塔古当选为财政部长之后,立即发挥他的聪明才智与理财技巧,出台了许多政策,如创设发行公债和债券的财政制度,建立英格兰银行,收回全部货币,代之以新币等。但如何铸造新币才能杜绝造假和修剪硬币呢?

蒙塔古是理财专家,但并不是科学家,这一技术上的难题难倒了他。他曾经向牛顿和哈雷咨询过货币重铸问题,但这两位科学家提供的方法过于复杂,无法在皇家造币厂推广。

在奥弗顿调任海关监督后,蒙塔古立刻想到了牛顿。他觉得,以牛顿的能力应付这样的工作简直是绰绰有余。因而,他向国王推荐了牛顿。

国王威廉三世和女王玛丽二世陛下接受了蒙塔古的推荐,遂任命为牛顿皇家造币厂督办。

造币厂督办的职位仅次于总监,是造币厂的二把手。虽然牛顿想找一个与自己的身份相匹配的工作,但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美差。

造币厂的生产区设在伦敦塔。当时,伦敦塔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地区,四周围有护城河,塔内的设施一应俱全,完全可以满足生活和办公的需要。按照需要,造币厂总监和督办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在塔内居住。

阳春三月,牛顿离开了剑桥大学,离开了他已经厌烦了的校园生活,来到了伦敦。牛顿没有将自己的宿舍安排在伦敦塔内,而是在豪华的威斯敏斯特区的杰明大街租了一套房子,定居下来。如今,牛顿已经是英国政府的官员了,收入也颇为可观,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过着清苦的生活了。他还将外甥女凯瑟琳·巴顿接到了伦敦,帮他安排一应起居事宜。凯瑟琳是一个出了名的美女,年轻而有活力。

据说,哈利法克斯伯爵曾被她的风采迷得神魂颠倒。多年之后,当哈利法克斯伯爵去世之时,凯瑟琳得到了一笔相当可观的遗产。从此,这位年轻的女性便开始用文字记录牛顿的一生。牛顿去世之后,她还认真整理了牛顿遗留下来的大量手稿。

(三)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牛顿刚一到任,便将全部热情地都投入到币制改革中去了。他那颗伟大的头颅不再研究微积分、万有引力等高深莫测的问题,而是转到了看似容易却千头万绪的铸币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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