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盛远东向韦国皇帝献计献策,推举那郎中,将该解毒之方告与韦皇,蓄意借此机会,让韦皇派夏侯家父子去往中河两畔寻找翠玉碧莲,定是送死之举,如此一来,便借韦皇之手,除了盛远东心中一大后患,大快其心意。可谓计策极其周全、毒辣。
夏侯逸正攀爬至半山之间,不了解地形的他便被一群夜晚之间饥饿的狼群所围攻,性命危机之时,眼前狼群被一阵晃眼的火光惊吓,马上要围堵上前的脚步连连朝后退了很远,夏侯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待缓过神来,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夏侯将军双手高举着浓烟滚滚、火光剧烈的两只火把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悬崖陡壁艰险无限,狼群围攻残暴异常,却也都敌不过父子同心,夏侯将军与夏侯逸父子二人齐心合力,丑时过半,便将那稀世罕见的旷世珍奇之物——翠玉碧莲成功采得。
父子二人连夜快马加鞭,一路狂奔,迅势赶往京中将军府邸。
那夏侯将军父子,几经生死,刚刚寻到碧莲回至府中,全家一片欢喜,为免耽误时辰,夏侯将军父子刚刚回至府中,脚步刚刚落定,便派下人去通晓白日里那郎中,速速相请于府上,以尽快医治夏侯诗檐,谁想韦国皇帝一道圣旨降临,命夏侯府父子定将翠玉碧莲寻回,以救治三皇子。
君命难违,夏侯府中正为这刚取得的碧莲到底留给三皇子还是夏侯诗檐而犯愁。
本来此刻满载而归是一件大幸之事,全家本该因为夏侯诗檐幸运得救而庆幸,哪里想得到,韦皇最最疼爱的三皇子怎么竟然那么巧地也同夏侯诗檐一样身中同样的武当烈性蛇毒呢?而且又那么不幸地将寻求中河之巅那需要拿命换得的罕见稀有的翠玉碧莲,甚是教人惊奇又不解。
李得贵站在夏侯将军府前门正厅之前,郑重其事地口传韦皇那道口谕圣旨之时,韦皇这一指令,将夏侯将军全家的得幸之心情顷刻间全部一下子抹杀掉,全家一筹莫展。
“怎么办?老爷?这下可如何是好?诗檐,我的孩子,我的女儿啊,难道就该命绝于此吗?”
夏侯夫人到底还是心慈妇人,难有夏侯将军那般沉稳之性,方才才看到夏侯将军父子平安归来,而且还带回了能够挽救夏侯诗檐性命的稀世罕见之药珍翠玉碧莲,真真是喜出望外,这才不下两炷香功夫,夏侯将军父子刚刚
夏侯逸决意留下先救治妹妹,而自己决定再次犯险,去为三皇子寻找碧莲。
眼看丑时将尽,如今天气时节正值晚春,春暖花开,天气渐暖,天亮得极早,跨过寅时,卯时过半之时,东方就早已大亮。时逾于此,那翠玉碧莲便花瓣尽数闭合,瞬间凋谢,不再开花。若要再欲取此珍奇之物,非待次日深夜子时才能再见此物开花不可。到那时,怕是早已来不及于韦皇交差了。
“韦皇之所以这深夜如此大费周章 专门命太监总事李得贵前来府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三皇子身中剧烈之蛇毒,怕是较之诗檐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不会如此急切。”
“那这要怎么办呢?父亲,不如这样吧,将咱们已经摘得的这朵翠玉碧莲一分为二,小妹和三皇子均分服用,如何?”
“万万不可。若是事情这般容易解决,哪用得着此刻为父我这般愁眉紧锁?”
夏侯将军听闻儿子夏侯逸的计策,想都没想便一下子否决:
“此举万万不可,一方面,半只翠玉碧莲奉于殿前,韦皇势必会追问另外半只翠玉碧莲的下落,以及因缘来由,精明如同韦皇,怎可撒谎应付他,到时惹祸上身,反倒坏事;另一方面,白日里那郎中早已说过,诗檐身中之蛇毒必得整朵翠玉碧莲花蕊之精华,花朵不论大小,但必须是整朵,不然无以解此蛇毒。将此花一分为二分与诗檐和三皇子服用,二人双双得不到救治,一切成空。”
夏侯将军一条一条将夏侯逸之计不可施行的缘由一一列举,细数到来,层次分明,在旁仔细听说的夏侯夫人和夏侯逸母子二人闻夏侯将军此番解说,双双点头,夏侯将军背起双手,脚下缓慢踱步,满满行至窗前,接着道:
“况且……”
“况且什么?”
夏侯逸到底年轻,年轻气盛,不够沉稳历练,一时不解夏侯将军所言之意,即刻上前相问,十分着急的样子。
“你们有没有想过,诗檐刚刚历经一天一夜的失踪,回至府中,紧接着三皇子也身中蛇毒,并且此毒与诗檐所中之毒同为一毒,脸所用药引都同为一物,时间又如此相近,这说明什么?”
“老爷你是说……诗檐和三皇子可能相遇过?同时中的蛇毒?”
“对。”
夏侯将军继续分析道:“如若真是这样,此事便极为复杂了。现在诗檐昏迷之中,我们根本弄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况且就算诗檐醒过来了,那三皇子即便出宫,也不会轻易对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诗檐怕是也不会知道她所遇见的人就是当今圣上最为疼爱的三皇子。如今三皇子性命危在旦夕,蛇毒是否可解,还是还未定知,如若诗檐中毒之事为韦皇所知,以韦皇之精明与狭隘,定当会将三皇子中毒之事与诗檐相联系,深入调查。三皇子乃当今国势强大的韦国圣上最为疼爱最为看重并且一直作为储君培养的儿子,宫闱帝位之争,向来不念骨肉亲情,这京中之地,即便地处偏僻的乡土之地,也绝对不会有那武当山棱之地才独有的剧毒之蛇出没,如此看来,三皇子定是为奸人所害。”
“这眼下就是子时尽了,寅时将始,要趁天亮之前采得翠玉碧莲,必须即刻再次前往中河。儿子这就前去,父亲母亲且等安候于府上,待儿子拿到救治的三皇子的翠玉碧莲,由父亲明日早朝奉于韦皇圣驾之前复命。”
“逸儿,这翠玉碧莲既是罕见稀世之珍奇之物,又哪有那么容易得之?得之一次已是老天保佑大幸所至,哪里有那般容易一而再再而三?”
夏侯逸心中记挂着妹妹的安危,哪里顾得上自己的性命,直接打断母亲:
“母亲,先不要声张府上已经求得一只翠玉碧莲,连夜去请那郎中,救治妹妹。儿子这就即刻赶去中河,再为那三皇子寻求救命之物。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平安回来。”
夏侯夫人知道儿子心疼妹妹,拗不过儿子,便也答应了。
“现在只能这么办了。逸儿不可独身前去,为父与你同去。”
就这样,夏侯将军父子二次出发,去往中河之巅。
许是老天有眼,许是有过一次御狼经验,夏侯将军父子二人真的平安归来,并带回了另外一只翠玉碧莲。
三皇子生平第二次死里逃生。夏侯将军全府都保得安危。
夏侯逸回府之时,身上早已衣衫褴褛,受伤无数,却心里甜甜的:妹妹也有救了。
夏侯逸赌了一场,拿自己的生身性命做赌注,换得原本并非亲生的小妹夏侯诗檐保住性命,也换得三皇子拓跋修杰躲过一劫,如此便皆大欢喜了。
夏侯逸一身遍体鳞伤,深深藏于钢盔猛甲之下,面色仍旧平静淡然,好似那些伤痛都真的并不痛。之事看着小妹诗檐脱离了毒性发作的险境,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喝下奶娘用心熬过的一碗碗补养身子的莲子甜粥,面色一天天红润起来,精神头儿一天天硬朗起来,眼睛又笑得像两弯甜甜的月牙,欢笑声又像那般清泉的叮咚作响,夏侯逸着实是从眼里甜到心里,又从心里甜到眼里,无法言喻的甜。
一月有余,春夏之交,蝶飞凤舞,夏侯诗檐已经几近恢复体力,在院中跟丫鬟下人们疯闹嬉戏了。
这次真的被父亲勒令绝对不允许出府瞎闹了,夏侯诗檐只能在府中和下人们丫鬟们一起嬉戏。其实夏侯诗檐得以碧莲救治之前后来由,在她自己脱离生命危险,醒来之后,便点点滴滴从母亲那里尽然闻之。
夏侯诗檐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并非夏侯家嫡生女儿之真相,但自己的父亲和长兄,为了救治自己的性命,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在深夜,冒着生命危险去往中河之巅,越过残暴狼群,攀岩越顶,只为取得那稀世罕见的翠玉碧莲来为自己消解身上所中蛇毒的事情,夏侯夫人都一五一十,声辞厉切,一一相告与夏侯诗檐。
夏侯夫人如此言语的目的只有一个,她想让自己也深深疼爱的女儿明白,父亲母亲,还有她的大哥长兄,都是那么地珍视她,为了她,性命都可以豁的出去,所以,她也要懂得珍视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再私自出去玩闹惹事了,伤了自己,也辜负了父亲母亲还有大哥长兄的一番苦心。
夏侯诗檐决意再也不能让父亲母亲还有兄长担心,再也不到处乱跑不懂事了。
自那以后,夏侯诗檐越发的乖巧懂事,好一段时日没有再出门招惹事端了。
因为在家的时间多了,与大哥的接触,也多了许多。
夏侯诗檐与夏侯逸两兄妹,自小就感情甚笃,此番经历生死之后,感情更是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