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听命!”
“少将军请吩咐!末将听命!”
“速速回府,赶去兵场速调得力士下三百骑,全城进行搜寻二小姐!”
“谨遵少将军之命,末将这就去办!”
夏侯逸转身命春桃先行回府,叮嘱其千万不要告诉夏侯夫人,恐其受到惊扰,担忧过度,身体之状有所不支。
待春桃走远,夏侯将军对着天空长长叹出一口气,
夏侯逸紧紧蹙起的眉头,纠结成一个结,殊不知,这个结,此时也是一个命运之结……
谁都想象不到,此时的夏侯诗檐,正与当今圣皇三太子——未来的韦国皇帝拓跋修杰在一起。
说来此刻那众人遍寻不得的夏侯将军府上二小姐夏侯诗檐到底去哪里了?之前在集市上又因为什么具体的事情与一些什么恶人发生口角冲突,又后来遭遇了一些什么变故跑去哪里……所有这些问题,都是个迷一样的离奇故事……
傅余诗檐生性活泼贪玩,偷跑出去玩是常事。
这日,夏侯诗檐刚刚趁家中守门兵丁被迷晕之际从夏侯将军府偷偷溜出来玩,很久没出将军府大门的夏侯家二小姐,简直像刚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儿一样,高兴得乱蹦乱跳,借着自小习武轻功了得的功夫底子,一路上蹦下窜,快飞起来一样。直教身后跟随自己的好姐妹春桃连跑带颠,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也没能跟得上趟儿,一个劲儿地远远喊着“二小姐二小姐你慢点儿”。
上一次出门来玩,女扮男装跟别人在酒楼打了一架,一身好功夫的夏侯诗檐将那个记不得叫什么的员外家的纨绔草包宝贝公子给打了个屁滚尿流头晕眼花,惹了乱子,父亲下了死命令,再也不准其出门,一时一刻都不允许。这可怎么也得有个把儿月没出门了,这将军府再大再别致,到底也是小天小地,比不得外面的市井街市来得人多,来得热闹,来得好玩儿。
这在府中憋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夏侯二小姐的最大极限了,于是便出此下策,偷偷出门出去散散心去。
那日正是春朝百花生日之时,集市上分外热闹。夏侯诗檐一个偶然赶在这样一个日子出门,不禁心中暗自欣喜:这下可有更好玩的了。
集市上果然比以往平日里更热闹些,杂耍、卖艺那些热闹玩意儿也格外精彩,街边包子、豆包、糖葫芦、臭豆腐什么的好吃的也格外鲜香,还有那些小商小贩沿街叫卖的香包、香囊、装零碎银子的小荷包、姑娘们用的胭脂、水粉……
“姑娘看看花环头冠吧。你看这花环头冠多好看。”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这是专为花朝节的花环,未出嫁的年轻姑娘们逢花朝节都会买来一个戴在头上,寓意百花仙子眷顾姑娘们,将美丽与好运气赠与姑娘们,将来找一个如意郎君好婆家。”
“原来是这样啊……那来一个吧~”
夏侯诗檐才不在意什么如意郎君好婆家的,看那花环头冠确实蛮新奇好玩的,大街上的姑娘也好像很多都有呢,出于好奇好玩儿,就果断挑了一个颜色淡雅的,径自戴在自己头上,转身笑嘻嘻地对跟在旁边的春桃问道:
“好看么?”
“好看好看,好看。”
“真的好看么?”
夏侯诗檐反问春桃,顺手又在卖花环的摊子上挑了一个颜色鲜亮的,戴在了春桃的头顶,左端祥右端量,笑嘻嘻说道:“恩,你戴这个真好看……好看!……付账吧~”
夏侯诗檐笑眯眯扔下一句“付账”就又跑去前面别的摊子去逛了,春桃一时措手不及,看着二小姐开心成那样,由不得她,就轻叹了口气,稳稳戴好头上的花环,掏出随身准备的银子,跟卖花环的阿伯微笑付钱之后,赶紧快步追赶早就兴奋地窜远的二小姐去。
夏侯诗檐在集市上逛了好半天,兴致却未减去半分,依旧兴致盎然。
“二小姐,你慢点。逛一会儿快回府吧,不然回去晚了被老爷发现了,咱们是要受罚的。”
夏侯诗檐哪还听得进去身后春桃的规劝,远远望见前面大概十几米远之处聚了一群人,人群团团围住,听不清楚也看不见人群之中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又是些什么人,是在干什么,只见旁边是一个牌匾上书“皇家赐匾——李记布行”四个柳体金色大字的店面。
夏侯诗檐认得那个店面,小时候就跟娘亲来此布行买过几次丝绸布料。据说那是一家京中数一数二的店面,是当地一个富甲一方的富贾所有。店中所售都是上好丝绸面料,成色绝对称得上惊艳之品,不少货色都被宫中各宫娘娘看中并钟爱专属,宫中也定期派专人来此采购,作皇家后宫亲眷所用。
不仅如此,朝上朝下文武百官也都以此为官用布匹最主要来源之一。这家李记布行也因此声名在外,多年积攒,富甲一方。
夏侯诗檐行至人群边上,拨开层层人群,才见其中是一个年轻模样的姑娘斜着身子趴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捂着左半边脸,满面泪痕,流泪不止,弱不禁风的身子,一看便是被人打倒在地上的。
夏侯诗檐正懵懂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为何周围一群人没有一个去扶一下这姑娘的,就听一声大吼,破口大骂声:
“臭娘们儿!你是本少爷我花了大价钱买进门的,你不老老实实给我安心做听话媳妇儿,还想跟本少爷耍小心眼子……想跑?!……没门!”
那人说着话,啜了一口手上的酒瓶子,满口酒气,对着那姑娘又是一脚,生生地踹在那姑娘单薄的后背上,姑娘一个踉跄,刚爬起将来的身子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眼中的泪“啪啪啪”大颗往下掉,惹得周围厚厚围起来的人群不免顿起一阵唏嘘之声,皆道姑娘可怜。
夏侯诗檐侠义仁心,哪看得了这般情景在自己眼前发生,攥紧拳头,便像破节翠竹一般蓄势待发,正欲跳出人群冲将过去狠揍那泼猴少爷,救下那姑娘,只觉身后有人拉了自己一把,转头一看,是斜后方一个上了年纪、戴着斗笠的老伯,从身后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姑娘且慢,你有所不知,这打人之人可惹不得啊,他是这家布行的独苗少爷,被布行老爷惯坏了,成了这副霸头模样,他亲爹都管不了,谁还能管得了?!更何况,这家布行的生意都做到皇宫里去了,宫里都有熟人有靠山,谁敢招惹他们一家子不是找死么?……唉,可怜了这姑娘,就这么被卖给这样的人做了媳妇儿,有了苦头啊……姑娘你还是莫管吧,不然救不了这姑娘,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听老伯一句劝吧……”
“多谢老伯相劝,不过这厮实在欺人太甚,光天化日这等拳脚相加,仗着自己有几个铜臭银子,便强抢民女,还动手开打,我是实在看不下去!”
夏侯诗檐倔强,老伯相劝并未有任何效果,反倒更添其忿恨之意,对老伯道了谢之后,愤愤扔下一句:“他若爱打,我便陪他打个够,我倒要看看他经不经得住本小姐的拳脚!”
夏侯诗檐说着话就已经窜出去,春桃赶来已经来不及,夏侯诗檐一记飞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落在了那泼猴少爷的屁股上,那泼猴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呈一个“大”字形,直挺挺趴在了地上,那叫一个滑稽可笑,周围的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和叫好声。
“打得好!”
“姑娘好身手!巾帼英雄!”
“这种人渣就该狠狠地打!”
……
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人干出头,此刻夏侯诗檐一个小姑娘家却如此英勇站出来收拾这家伙,早看不过眼的街里乡亲们也纷纷开口喝彩,多了底气,也不那么害怕惹恼这个地方霸主惹祸上身了。
夏侯诗檐双手抱拳,屈身鞠躬,学街头耍拳卖艺的架势,向众人作了一个揖,称道:“谢各位乡亲支持。”
说完,便转身走向那姑娘,她定是被那厮打得不轻,满身都是脚印。夏侯诗檐对姑娘微笑,轻轻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扶起那姑娘,交给旁边的乡亲手里扶好,夏侯诗檐跟春桃那把整个钱袋都拿来,掏出三个金元宝,转身对着众乡亲说道:
“众乡亲今日就为小女子做个证,我今日将以这些银两为这姑娘赎身,从今天开始,这姑娘就不再受这泼猴少爷的控制了!”
说着话就将那元宝往那刚刚挣扎爬起来的泼猴少爷眼前一送:“你买这姑娘的时候应该还没花上这些钱吧?”
话说那泼猴霸主少爷并不是缺钱的主儿,哪怕是这三个大元宝,也并不足以为稀奇。这种人习惯了欺负别人,别人都要听他的,所以最怕丢面子。今儿个的事情让他丢了面子,于是那元宝也没接,狠狠地丢在地上,扔下一句“臭娘们你给我等着!”,便灰溜溜急忙溜掉。
“好!”
“姑娘好样的!”
伴着人群中一阵高昂的喝彩声叫好声,夏侯诗檐把那些银子都给了姑娘,带着春桃,又跑去别处玩去了。
“就是那个丫头!”
夏侯诗檐这会儿正带着春桃一路沿着街市各种乱逛,正在街口一个打把式卖武艺的档口看热闹,直为那一身好功夫的卖艺之人连连拍手叫好,正“好啊!……好!”地高声叫着,就觉春桃在后边直扯自己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