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夏侯诗檐做人原则的一种违背。
夏侯诗檐从来都力争坦坦荡荡做人,那种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在夏侯诗檐的心里,简直就是卑劣至极。
事情的这种发展,让夏侯诗檐万万没有想到。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仇人韦国狗皇帝的亲生儿子,竟然是这样一个让人不忍心下手的好人。
这实在是太让夏侯诗檐为难纠结得一件事情。
可是,毕竟家仇国恨太过刻骨太过铭心,即便三皇子拓跋修杰是一个无辜的人,也不能轻易心软了。夏侯诗檐太想报仇了,而且谁越早越好。
三皇子讲了半天,夏侯诗檐虽然一直在微笑听着,却早已经走了神儿,想了很多很多。三皇子讲到一半,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活跃了,便突然停下来,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很尴尬地笑着说道:
“哎呀,你看我,看你一醒来,我太高兴了,一高兴就胡言乱语的讲了这么多……嘿嘿,你可别嫌我烦,我就是太高兴了,真的,就是太高兴了。”
夏侯诗檐赶紧宽慰安抚三皇子拓跋修杰: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三皇子殿下,你这么帮我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厌烦你呢?你讲的有趣儿的事儿都很有意思,真的。”
三皇子拓跋修杰这才心里踏实了许多,又下意识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很腼腆地笑着说道:
“那,这时间也不早了,诗檐你今日就在这里休息安歇吧,这里也比较安全,太医还有随侍姑姑也都在外面候着,你有什么需要或者不舒服的,随时都可以叫他们进来,这样你还没有恢复完全,在这里比较助于快点恢复。待你明日感觉好一点了,再做定夺,看看什么时候回去你自己的诗赋轩,诗檐你看可好?”
三皇子可能觉得自己的这个请求有些冒昧,所以非常不好意思,更加腼腆了。刚要往外走,马上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加了一句:
“哦,今天我会自己找地方歇息的……我先走了,诗檐,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叫外面的下人们。”
夏侯诗檐微笑着稍稍起身作了个揖,点了下头,回道:
“好的,多谢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慢走。”
抿着一张甜甜微笑着的嘴巴,三皇子很开心地离开了太子殿寝宫睡房。
夏侯诗檐目送着三皇子拓跋修杰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禁感慨:
“原来快乐的人,不仅仅是心里那么轻快,就连同着走路的步子,都是这样地轻快……从前的我,也是这样的吗?我似乎都已经开始忘记了从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快乐的记忆,怎么会那么地模糊呢?”
夜色凉如水,清冷清冷的,似乎白日里如火一般炙热烤晒的残酷,早早就抛在了脑后一般的无辜。
月亮挂在天空中,仿佛一个大大的圆圆的白玉盘子,光洁而明亮,叫人不禁想要把自己一颗有着伤痕裂痕的心,都要一并镶嵌在拿明亮透彻的月光里,让自己的心,变得就像那天上的月光一样清灵明澈,毫无杂质。
第二天一大早,三皇子拓跋修杰便来到太子殿寝宫看望夏侯诗檐。
由于昨夜勉强睡在偏殿的小睡房之中,睡惯了大睡房大软床榻的三皇子殿下,突然之间委屈了自己,睡在别的地方,还真很有一些的不习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眼睛周围黑黑的一大圈儿黑眼圈,面色中有些疲惫,眼神中却满是欣喜和欢乐。
“随侍姑姑,你们家姑娘醒了没有啊?”
随侍姑姑一大早便起来,早早地顺备好夏侯诗檐的洗漱温水,还有其他一些夏侯诗檐的日常用物,都是随侍姑姑一大早天还未亮开便老早跑回去夏侯诗檐平日里居住的诗赋轩中去取过来的,以免夏侯诗檐早上醒来之后,耽误了夏侯诗檐早起清洗漱口。
随侍姑姑见三皇子拓跋修杰这么早就赶来看望夏侯诗檐,心里也不免为夏侯诗檐高兴,赶忙答应道:
“回三皇子殿下,姑娘醒了呢,姑娘今早早早地就醒了呢,这会儿子工夫早已经洗漱完了,正在屋里面收拾床榻和屋子呢。”
“收拾屋子?”
三皇子殿下一听随侍姑姑此言,立马上前去敲太子殿寝宫的房门。
“咚咚咚”
“诗檐,你在吗?你在屋里吗?”
“是三皇子殿下吧。”
三皇子拓跋修杰还未及回答,面前的寝宫房门便被轻轻地一下子打开来,开门的正是夏侯诗檐,像一个仙子一样,就这样飘然矗立在三皇子拓跋修杰的面前……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了,似乎上天都想把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
三皇子拓跋修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夏侯诗檐,简直就不像是民间的平凡女子,天仙一般,似梦似幻……
这个清晨站在自己面前的夏侯诗檐,已经不是昨天那个被纳兰琴笙皇后娘娘折磨得万分狼狈的模样儿了。
眼前的夏侯诗檐,袅袅婷婷,身穿淡青白色飘渺衣裙,静雅柔美之中多了几分出尘气质。仙女裙一般的裙幅扉边儿花朵一样地逶迤身后,曼妙而不失清雅,叫人看了无不拍案称绝。
再看脑后,墨玉般顺滑的山黛青丝,被一支素雅的白玉簪子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微微倾斜地悬挂在脑后处,然后用了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一举一动之间都是沁人心脾的清新和优雅,甚是动人。
好似天阶夜色的双眸清凉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之意,仿佛能够看透洞穿一切,让人一见不仅是动心,更是不敢对着这双眼睛撒一丝一毫的谎言。
身材纤瘦柔弱的夏侯诗檐,十指纤纤,一只手轻轻把握在半开的门框边棱之上,更显细弱微娇。巴掌大的娇小无暇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因为病态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嫩滑的肌如凝脂一般毫无任何一星一点的瑕疵,朱唇微启,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蹁跹欲飞。
夏日里清晨的微风拂来,几丝如丝长发随风浮动,青丝随风舞动,散发出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美得就像是清灵的画中人儿一般的夏侯诗檐,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胭脂之物,却仍然掩不住绝色美颜,一低眉一颔首,都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娇羞。
清雨风荷轻摇曳,如水细腰温柔骨。夏侯诗檐纤细静弱的脖子颈间挂着一条不是很金贵很值钱却十分有着一种闺秀雅致的水晶链子,清澈透明的水晶珠子更是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真是恍若轻轻踏入问月台裙角飞扬的下凡仙子,又像是黑暗无边的夜色当中那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有一股子别样的风华绝代的美丽。
再看夏侯诗檐的青白色衣裙腰间,则是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乖巧,宁静,胜似西子娇羞怜人。
……
眼前站着的夏侯诗檐,恍若是天宫开启了一道大门,迎面而立的是一个天仙相迎,让人在沉闷的夏季空气里突然闻到了一股子的清凉扑面的气息,沁人心脾,不胜惊喜。
三皇子拓跋修杰看得呆了,愣了,根本就已经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平凡人间,还是在虚无缥缈似梦似幻的天上仙境了。
“三皇子殿下,您来了。”
夏侯诗檐打开门,便浅笑着跟三皇子打招呼。
“噢……噢……”
一直愣愣地杵在门口外面的三皇子拓跋修杰被夏侯诗檐这么一叫,这才慌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答应着:
“噢……我过来看看你好些没有……你……你换了一套衣服呢……很好看。”
三皇子拓跋修杰一时之间没有完全醒过脑子来,莫名其妙地不经大脑就蹦出一句“很好看”来,说完了自己才觉得不对劲儿,堂堂五尺男儿竟然一下子就红了脸。
“……啊?”
夏侯诗檐一时之间也被三皇子拓跋修杰的没头没脑弄得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紧跟着哭笑不得,低着头也“咯咯咯”地笑起来:
“昨日的衣服有些脏了,随侍姑姑一大早便回诗赋轩去给我取了干净一套干净的衣服来,好叫我换上。”
“噢噢……”
三皇子的那句“很好看”完全是发自真心不由自主地说出来,说出来这话连他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还是很不好意思,赶紧岔开话题:
“呵呵,随侍姑姑真细心,对你真好,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心思细腻。”
夏侯诗檐一边侧绕过身子,伸出手臂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把三皇子拓跋修杰让进门来,一边边往屋里走边跟三皇子说:
“是啊,我初到皇宫中来,有幸遇到随侍姑姑这么热心又细微的人,随侍姑姑是一个好人,有她陪伴,我真的很幸运。”
三皇子拓跋修杰跟着进了门,心里为夏侯诗檐有随侍姑姑这样贴心的姑姑陪伴着而高兴而欣慰,嘴上不禁随口吐噜处一句:
“只要你需要,我也会随时随地陪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