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琴笙皇后底下的随侍嬷嬷亲自带着一行人马,气势汹汹、声势浩荡地“杀”到夏侯诗檐的诗赋轩的时候,从那一刻开始,夏侯诗檐在这大韦皇宫之中仅仅几日的安静日子,便似乎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相反地,迎接夏侯诗檐的,将是一场又一场噩梦的开始……
“姑姑……这外面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呢?出什么事情了吗?”
夏侯诗檐这日正坐在自己的诗赋轩中安静地看书,诗赋轩是个安静雅致的地方,夏侯诗檐正沉浸在自己的书香墨色之中,便不经意之间听闻自己的诗赋轩宫外似乎传来一些大队人马行进一般的嘈杂喧闹之声。、
诗赋轩这个地方,尽管清幽安宁,是个静雅书香之地,可是,这里还是少有人过来这边的,没有什么事情的情况之下,是不会有人来这边闲逛的。
还是心中甚是有些疑惑不解和不安的夏侯诗檐,闻听这般喧闹嘈杂之声越来愈近,所以便不由地转过身去,询问正在外屋厅中收拾整理房间里物件儿摆设的随侍姑姑:
“姑姑……这外边儿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动静呢?咱们诗赋轩这里,我来了这宫中几日的光景儿了,这诗赋轩周遭都一直很是安宁静谧,没有什么旁人过来,怎么这会儿子工夫儿这么大的动静呢?真是好生奇怪呢……”
随侍姑姑听闻夏侯诗檐的一番言说和疑惑询问,便也放下她自己手中正在做的活计,探着自己的耳朵,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细细听了一阵儿……
可能是老人家上了年纪了,耳朵的听力和辨别能力不是很好,听到的声音也不是很清晰,所以,这才听了好半天,才听出来夏侯诗檐所说的那般嘈杂喧闹之声。
“哎呀……还是真真的有一阵子的嘈杂喧闹的声音呢……”
随侍姑姑终于挺清楚诗赋轩外面传来的嘈杂喧闹之声响,这才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顿时又是惊讶又是好生奇怪:
“这嘈杂喧闹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姑娘您说的是,咱们这诗赋轩地处偏僻幽静,甚少有人来此地,怎么突然之间传来这么重这么嘈杂的声音呢?而且……”
“可是什么?”
夏侯诗檐一见随侍姑姑欲言又止,便顿时心中升腾起一股子的不安的情绪和心思来:
“随侍姑姑……您的意思是?”
随侍姑姑面色上划过一阵凝重,仿佛有一团疑虑的愁云,轻轻薄薄地,笼罩在随侍姑姑的脸上:
“夏侯姑娘……这嘈杂的声响,极像是一阵大队人马的脚步之声响啊……莫不是……莫不是冲着咱们诗赋轩过来了吧……姑娘您看,这脚步的声音,是越来越重了呢……”
夏侯诗檐惊颜未定,还未对随侍姑姑作出回应,便和随侍姑姑一道,被一阵“咚咚咚”的急促如同骤雨降临的敲打大门的声响,给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随侍姑姑闻听那如同惊雷一样的捶打诗赋轩外面大门的声响,便急忙安抚宽慰着夏侯诗檐:
“姑娘……姑娘您先别惊慌,老奴这就先去看一看,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咱们有没有惹出什么乱子,安分守己地过着咱们的日子,定然是不会有人故意来上门儿找咱们的茬儿的……怕是哪个娘娘的宫里又进去贼人了,或者哪个宫里的娘娘又丢了什么东西了,到处抓可疑的小宫女小太监们的吧……在皇宫里这种事情是时常发生的,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姑娘,您大可放心,先别惊慌,老奴这就赶紧出去看看去,姑娘您先别出来,好生放心在这屋里歇着……”
随侍姑姑一边尽力尽心地安抚宽慰着夏侯诗檐,一边自己就去外边儿开门去了……
还未等随侍姑姑走到那诗赋轩的大门之外,外面的敲打大门的声音便已经愈来愈大,可能是嫌开门的时间等得太久了吧,外面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吵吵嚷嚷地已经开始了大声儿的叫嚷:
“怎么回事?!怎么开门这么晚?!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快开门!”
随侍姑姑一听,自知一定是来者不善,而且,一定是宫中十分有威望有地位的主子派来的奴才,才会这么地大胆这么地狂妄。夏侯诗檐尽管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外之小女子,但是既然由那在皇上眼中甚是疼爱甚是器重的三皇子拓跋修杰亲口选中的未来太子妃,夏侯诗檐在这后宫之中的地位,便也是可见一斑的。
而对这样一个他日太子妃还能够如此放肆如此无礼,“叮叮当当”地胡乱大肆敲打诗赋轩的宫门,还如此地出言不逊,大声叫嚷,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奴才的背后,一定是一个在皇宫之中地位非凡的人。
在皇宫中伺候主子们多年的随侍姑姑凭借自己多年身在皇宫的经验,甚是小心仔细,一言一行都谨小慎微。想明白了这外面的一群人必定是大来头,随侍姑姑尽管十分生气,十分地从心底里感到气愤,却也并没有立马动怒,也更没有一生气一气愤,便索性不去开门。
相反地,随侍姑姑赶紧上前去,将诗赋轩宫门的内里门闩一下子抽起,将诗赋轩的宫门打开,不管门外是谁,首先开门,笑脸相迎,便一定是没有错的……
果然不出所料,诗赋轩宫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正是那霸主后宫多年的纳兰琴笙皇后身边随侍伺候的桂嬷嬷。
随侍姑姑尽管是吃了一惊,但还是尽量将这种惊讶掩埋在自己的心底里,表面上佯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满面微笑地跟桂嬷嬷打招呼问好道:
“哎呦……是桂嬷嬷啊……有失远迎,桂嬷嬷还请海量,恕老奴失礼之罪……”
桂嬷嬷倒是一脸淡漠严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冷不热地回应道:
“恩,纳兰皇后娘娘特地派我过来的……姑姑言重了,大家都在这皇宫之内共事伺候宫中各自的主子,哪里有什么谁怪罪谁的意思?”
桂嬷嬷不动声色地往诗赋轩的宫门院中扫了一眼,然后继续沉着冷静地说道:
“倒是我身边的这些个下人们,一个个年纪尚小,还不太懂得宫中的规矩,不知道咱们这诗赋轩宫里住的是咱们三皇子亲口选中的太子妃呢,竟然还敢这样大声叫嚷,我也一下子也没有管住他们,好生管教他们,多多懂一些礼数,省得对咱们新进宫的太子妃这般无礼……
倒是我应该叫姑姑别见笑,也别介意呢……”
桂嬷嬷一番不冷不热却阴阳怪气儿不知道是何用意的话语,倒是叫随侍姑姑更加地不安起来:
“没事儿的,不碍事儿的……桂嬷嬷您多虑了,我们家主子,也就是这新进宫的太子妃,是个十分聪慧和气的人,为人心地善良,脾气秉性也颇为和顺温润,不会挑拣这些礼数之事的……”
毕竟是新进宫门来的儿媳妇儿,自己作为婆婆,又是一宫之主的霸主皇后之位,待到三皇子拓跋修杰他日登基做了皇帝,自己便是那连皇帝都要恭敬三分的皇太后了,现在在夏侯诗檐这个新进宫门来的儿媳妇儿面前,自然是一定是要在夏侯诗檐这个未来的新媳妇儿面前树立纳兰皇后她身为一朝皇后和一个母后的大气和威望了。
先给这个还没有和自己的儿子大婚拜堂的新媳妇儿下个马威,不动声色地侧面告诉这个新进宫门来的儿媳妇儿,自己才是这整个大韦后宫的一宫之主,让夏侯诗檐这个新进宫门的儿媳妇儿也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不动声色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告诫别人一定不要有野心,这一直是纳兰琴笙皇后娘娘的本色。
纳兰琴笙皇后那个女人,不是一个一般般的女人,论心计,论心狠,谁又能够斗得过她呢?
这个女人的可怕,随侍姑姑是知道的。
所以说,随侍姑姑这才担心,如果夏侯诗檐如果一旦被桂嬷嬷就这样带走,被纳兰琴笙皇后娘娘呢个女人唤了去那个女人的宫中,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更难以预料,纳兰琴笙皇后娘娘那个颇有心计颇有城府的女人,会说些什么话,又会做些什么伤害到夏侯诗檐的事情……
随侍姑姑心中万分担心,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千万别出什么事情”的随侍姑姑,心里面甚是不安稳,大有担心大祸临头的架势,可是,表面上,脸面儿上,随侍姑姑这么多年在宫中的经验,她还是心里有底的,面对这样的情势,不管事情怎么样地发展下去,即便是按照事先预想的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下去,那么现在最该做也必须做的,便是刻意轻松,颜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再去想办法找借口找,理由推脱……
随侍姑姑还沉浸在自己的惊讶和无措沉思之中,桂嬷嬷却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语气中面色上也都开始有些不悦之色:
“怎么?!……随侍姑姑这般语气,是不愿意呢?还是咱们纳兰皇后娘娘请不起咱们这新进宫的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