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自小在一起的小伙伴儿渐渐长大了,钱生已然成为一个身体健壮的大小伙子,而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轻舞和悦音也已然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家了。
轻舞和悦音姐妹俩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俩,模样儿基本上是一模一样儿的,不仔细看,都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哪一个姑娘是姐姐,哪一个姑娘是妹妹。不过,其实如果仔细观察两姐妹的相貌模样儿,不难发现,姐姐轻舞模样儿更加俊美精致一些,也更为妖娆一些,尤其是在轻轻动身起舞的时候,那种妩媚妖娆的感觉,是骨子里带着的媚劲儿,是与生俱来的妖娆之气质,别人哪怕是想学都学不来的,也更不是光是长得漂亮就能匹敌媲美的。
再加之姐姐轻舞的性子里,天生带着一种善交际、能够洞穿人心的精明,极其懂得如何好言好语却又不shishen份,不卑不亢地斡旋于各色观戏看客之间,索了他们衣袋之中的金银细软,却也没有失了自己的身价儿和脸面,真真是这琴艺戏馆儿当中的一块儿“奇珍异宝”,为这琴艺戏馆之中的赚银子盈利做了很大的贡献呢。
姐姐轻舞对于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都有自己的一本章 程。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姐姐轻舞从来不会逆来顺受地去接受,去妥协,对于命运的安排,姐姐轻舞亦然不是安于命运安排的人。
对于自己的前半生,轻舞不能全然做主,因为很多命运的东西,她抗拒不了,更无力抗拒,那时还小,没有力量去改变自己的人生。而如今,轻舞已然长成一个大姑娘家了,一个十七岁的大姑娘家,她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为自己的未来的生活和命运做一些事情去改变了。
轻舞生来骨子里的不服输的劲儿,叫人惊叹,可是,也同样有些叫人无法接受的弊端,比如,太过偏执,太过工于心计。
不同于姐姐轻舞,妹妹悦音则是另外一番安静祥和的性子。妹妹悦音柔柔弱弱,安安静静,不像姐姐那般争强好胜,但也并不是安于命运摆布。月颐柔弱归柔弱,却自有她自己的一番安静之中的主张。
姐妹二人长大之后各有各的优秀过人之处,各有各的美丽不可方物之处,姐妹二人强强联手,一人安静抚琴,一人脚尖儿轻踮,翩迁起舞……完全是一副美轮美奂的天仙下凡之美景……
妹妹悦音安安静静地静坐在琴旁,轻轻地吸进一口气去,如若葱削一般的纤纤玉指轻弄琴弦,琴声如潺潺流水,蝶飞鹤舞,欢快和谐,忽然间,小雨绵绵,雨打芭蕉,声音甚是好听。
扑朔迷离的缓缓之间,那悠扬而婉转的琴声便犹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高山流水好相伴,以臻化境天作合。闻听此曲,流转舒缓,却不失宽阔苍凉,清新流畅,生动明快,难得人间闻此一曲,直教人引人入胜,不由生出再闻一曲之感。一曲终了,余音却还绕梁许久……
琴声减低,渐渐入夜,琴音好似山间云雾妖娆,在流云之间,一辆声鸟鸣显得寂寞空婉,婉转回荡,延绵不绝。一刻抚琴,一刻樱唇轻起,箫声悠然四面声起,恍若天外来声,宁静悠远的天籁之音缓缓流出。
琴声缓缓响起,随步慢跳,身子柔柳,空中飘下来了一条白色的长纱,带着节奏缓缓的,落在轻舞那纤纤细弱的手臂之上,轻舞那纤细的手腕上,翠玉的桌子也随着琴声舞动起来,这时飘柔的秀发带着沉醉的感觉慢慢的一甩,跳着,双手拿住衣襟,缓缓一甩,身子旋转过去,穿在了身上,这一切都向舞蹈本身应有的,衣袖,缓缓甩了出去,旋转了一圈,旋转到椅子旁边,雪嫩的双手,各一手拿住那条白色长长的丝带,丝带上带着淡粉色的芙蓉花瓣,随风舞动,旋转着,双手轻握丝带,将丝带甩向空中,随后,芙蓉花瓣如雨的飘了下来,在芙蓉雨中,我又旋转了几圈,长袖甩了一甩,裙衣飘飞,秀发飘洒,接着一连串精美的舞姿展现出来,头发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响声,跳向空中,衣袖飘动,把丝带抛向空中,随后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旋转了几圈,正好,丝带落在了扇子上,随后双手摆臂,舞姿惊艳无比,这时,轻舞双脚轻轻点地,身姿轻盈地点地,双手挥舞了几下,摆出一个完结的动作,琴声中止,面色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哪么的白皙平和,也没有大喘气,呼吸平稳,飘柔的秀发上有一些淡粉色的玫瑰花瓣,这时芙蓉花瓣雨才飘落完。
姐妹二人的才情美貌,每每都叫在座的众人拍案叫好,连连叫座,琴艺戏馆儿的生意亦是愈来愈好。
这样的美貌与才情并俱的姑娘家,怎么能叫人不喜爱呢?
自小就与这两个小姐妹一起长大的钱生很早就十分喜爱两个姑娘之中的妹妹悦音的性子,安静,温柔,善良……总之,在钱生的眼里,悦音的可爱与美丽,就如同一个自天而降的美丽可爱的小仙女一样,纯洁而干净,连笑容都那么地安静,纯洁,善良……周身就像是被一道柔和而灿烂的光环绕着,美丽得叫人不敢靠近,仿佛稍微一走近,就生出很多的亵渎污染之意了。
以前是年纪尚小,而现在,悦音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而钱生也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后生了。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已开、郎有情妹有意的年纪,钱生和悦音本就自小一块儿长大,感情甚笃,加之如今又多生出一份男女之意,自然两厢交好更甚一些。
两个年轻人的心,越来越走近,越来越有相知之意……就这样,钱生和悦音,不由自主地慢慢地走到了一起。
钱生和悦音他们两个深深知道,无论是这琴艺戏馆儿的老板,还是那些常常来戏馆里看戏听戏闻琴赏舞的看客们,都是不会允许他们这段恋情的发生的。
悦音是这戏馆里抚琴玉女的顶梁柱子,台上抚琴一曲,台下多少双男人的眼睛盯着要为她掏钱呢,如果要是戏馆儿的老板知道钱生和悦音的这段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爱恋之情,决然不会允许他们继续下去的,一定会决然命令钱生不准再接近悦音的。
而台下的那些个垂涎美色的看客们,如果知道悦音掷千金万金于不顾,了然未有动心,却唯独只为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而动心,那么这些成天奔着悦音而往戏馆里送钱送银子的显赫多财的达官贵人和风流商贾们,又怎么会甘心?得罪了这些“财神”们,戏馆的财路不是又断了一条不成?
搞不好,戏馆还会闹出一个“自家男女暗度陈仓”的污秽不洁之不干不净的名声儿,跟那些声名显赫的达官贵人们相斗,从来没有弱者的好果子吃。而且,坏果子也并不是吃完了就了事,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时有发生。
这么折了声誉又断了财路的事情,怎么不是自讨苦吃呢?这琴艺戏馆儿的老板是断然不会答应应允的。
而悦音的姐姐轻舞这边,自小就什么都强于妹妹、什么都要把妹妹悦音落下一头的姐姐轻舞,当她得知妹妹悦音和钱生这份低微却又纯白的恋情之后,霎时间竟然也自觉低了自己的亲妹妹悦音一头。
不管成与不成,钱生和悦音的这段感情,自然也有其可取之处。最起码,作为一个女子,妹妹悦音还是幸运的,在这个世上,最起码还是有这么一个知心知己的人儿,可以叙述衷肠,可以共同承担这漫漫生命长河之中的苦乐悲恸,也可以共同分享这满满生命长河之中的所有快乐欢心……
对一个女子来说,这世上有这么一个男子,这样倾心尽力地真心真意地对待自己,算是万幸了。
可是,这种幸运,一向争强好胜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轻舞,却没有能够真的拥有。而她的妹妹,却这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地,就拥有了她轻舞不能够拥有的东西。
这让轻舞的心底里,不禁有了那么一些些的不悦之感,甚至是……甚至是浓浓的妒忌之心和敌意。
如果说这些也都是轻舞所能忍受的,毕竟,轻舞再喜好争强斗胜,可悦音毕竟是轻舞的亲妹妹,轻舞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妹妹生出这般的妒忌和嫉恨之心思的。轻舞甚至想过,如果钱生真的能够对妹妹悦音好,那种幸福,也许是平淡却温暖的吧。那么,也许为了成全他们两个的幸福,成全妹妹的快乐,轻舞甚至想过,如果可以,她要尽力地去帮助钱生和妹妹悦音。
可是,直到有一天,钱生的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母亲找上门来的时候,轻舞才真正认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找的机会,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的眼前……
就在悦音和钱生两个心地纯洁的年轻人两心相许的不足半月时间之后,那琴艺戏馆儿上门来两难一女三个陌生人来,其中的一男一女,看上去恍若夫妻二人,都是终年模样儿,大概的年纪似乎在四五十岁的上下,而另外的一个男人,年纪比起先前那一男一女的父亲俩儿,似乎稍长了些,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吧。看那身上的衣着穿戴,还有口中一直在不断地念叨“老爷”“夫人”“少爷”的,看起来大概也就是这家人府上的老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