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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六子从韶东那里走了出来,打开车门刚准备上车。突然,有一只手按住了车门,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郭六子!怎么是你?”

六子顺着胳膊看过去,见是一个身材完美,着装艳丽的女人给他说话。他一愣,用疑惑的表情告诉这个女人,我似乎不认识你。

那女的笑了笑,用解释的口吻说:“你真不认识我了?我,青苹果!”

六子在自己的脑盘里迅速搜索了一边,这才反应过来,惊喜的说:“苏容!你怎么会在这!这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苏容说:“本来就没见过面,我在西台都两年多了。”

六子说:“是不是?我怎么不知道?”

苏容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也在这?”

六子说:“我来这也好几年了,你说你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苏容说:“你大忙人一个,我好意思打扰你吗?”

六子说:“见外了不是!什么叫打扰!”

苏容说:“到我那坐会吧?”

六子爽快的答应:“好啊,必须坐坐。”

苏容属于六子曾经的一个故事。在上初中的时候,两个人通过网络牵线相互认识,从一句“你好”开始,慢慢发展到视频聊天,再从视频晋级到传说中的网恋。那时两个人以网络为媒,在QQ里私定终生。苏容网名“青苹果”,六子网名“乐园”。当然,网恋这东西很多时候不靠谱。它就像一场精彩的电影,看的时候拍案叫绝酣畅淋漓欲罢不能,看过之后赞叹不已回味悠长浮想联翩。但随着时间的变迁,人的成长,总会慢慢的回归现实。相互间的承诺,也就会成为一种永久的记忆而无法实现。在六子遇到了素素以后,就慢慢和苏容淡了联系,不过有时候还会简单的问候一下。就像翻看老片,只属于回味当时的精彩,但绝对回不到当初的感觉。那些叹为观止惊涛拍岸的感觉也荡然无存,唯有的就是一种温馨的感觉。

但,无论怎样,这都可以说明,每一个人他都是有故事的。

苏容把六子带进了一个单身公寓楼内,楼道很窄,再加上那低沉的灯光,六子感觉苏容过得不是很好。

两人一直上到了六楼,在窄小昏暗的楼道里,苏容打开了一个靠楼道左手边的房子。

进了屋内,六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屋子不是每天都有人住。地板上,茶几上,到处是一团一团用过的卫生纸,而且能清楚的看见,好几团卫生纸里都包着已经使用过的避孕套。刹那间他明白了苏容现在的职业,一时间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嫖客,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苏容倒一点没有在乎六子的表情,拿起扫把不快不慢地将屋子收拾干净,然后自己点了支烟示意六子坐下。

六子不好意思的坐在了沙发上。苏容说:“你不是说你家很有钱吗?怎么现在开出租了?”

六子笑了笑,接住苏容递过来的烟点着,他说:“老爸早破产了,为了生计就出来跑出租。”他还能怎么说?说自己为了素素来到西台,为了梦想才开出租?鬼信吗?人能接受么?

苏容说:“不过跑出租也可以,能挣不少,人也不是很累。不像我们,老休息不好,例假来了还得停业休息。”

六子抽了几口烟,然后鼓足勇气问了一句最不该问的话:“怎么干起这个来了?”

苏容淡淡的从嘴角里挤出了几点微笑,将抽完的烟掐灭,顿了顿才说:“家里缺钱。”

六子说:“缺多少,我可以帮你,你怎么不早说!”

苏容笑道:“拉倒吧,就你一个开出租的,你还救不了我,你管好自己就行。”

六子还能说什么,曾经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如今物非人非,这其中会有多少的不甘和痛心。他想帮帮苏容,可怎么帮?照顾一下她的生意?那就不真成嫖客了。

苏容突然问:“最近过的怎么样?有女朋友了没?”

六子为了不再刺激苏容,因为他看到苏容虽然谈笑风生,但眼神里的那种凄苦是掩藏不住的,就说:“还没有,一个人挺好。”

于是两人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六子差点睡着在苏容的沙发上。

直到早上六点,六子才开着车回家。一路上,小伙子一点没感觉到困。这个从来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滋味的年轻人,突然被刚才那朦胧的一幕惊醒了。原来自己一直觉得最不值钱的钱,可以把人逼到如此的地步。但是他又不能解释苏容为什么会走那一步。社会那么大,工厂那么多,干什么不行?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人的思想发展过于迅速。当然,从内心深处他一点也没有看不起苏容。自古笑贫不笑娼,这他虽不懂,但他认定苏容就是一个好姑娘。即使她睡过成千上万的男人,她也是一个好姑娘。因为是她睡了那些男人,而不是那些男人睡她!

家里的素素正甜甜的睡着。六子看着可爱的素素,突然一种无名的欣慰涌上心头,甚至是热泪盈眶。他弯腰吻了吻素素的面颊。无论怎样,一定要给素素幸福。这个可爱的姑奶奶,这个我深爱着的女人,在我六子的世界,周素绝对不容许受半点委屈!

六子发完誓以后,这才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困了,倒头便睡。

等中午六子醒来以后,发现贤惠的素素,总会在厨房里为他准备好格式各样的冷锅冷灶。

素素见蓬松的六子从卧室走出来,就将手中的瓜子皮扔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问道:“你昨晚几点回来的,韶东没事吧?”

六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说:“ 我也忘了几点回来的,困得谁愿意看表。不过我给你说,韶东这家伙居然在屋里藏了一个大美女!”

素素说:“真的假的?”

六子说:“我能骗你?真的!昨晚我也以为韶东出什么事了。可到了医院门口才知道,出事的并不是韶东,而是一个女的。而且看那架势,两人在一起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素素赞叹道:“可以啊,没看出来啊,哪天有时间必须带我去参观参观。”

六子说:“必须的,昨晚我都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呢。要不现在就去?”

素素摇摇头说:“现在不行,我饿了,你给我口吃的吧。”

六子做饭,不像韶东那么简简单单,而是非常讲究。他从来都把做饭当坐一种艺术。

六子说:“好吧贵妇,请问您今天要点什么菜。”

素素说:“我想吃你上次炖的鸡。”

六子说:“那不行,那时间太长了,等做好你都饿趴下了。”

素素说:“上此也没见你做多长时间啊。”

六子自信的说:“那是你没见好不好,那只鸡我用文火炖一整整一晚上。”

素素说:“那好吧,你就随便瞎凑活一点,先填饱我可怜的小肚肚吧,我三点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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