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金松国际的住宅小区时,已经是十一点半。
向晚看着这个时间,还好,不是很晚。
乘着电梯按了十二楼,十二,好完美的数字,向晚有此凄凉的冷笑。打开门的铭铭没有她想象中的蓬头乱发,也没有泪流满面,而是气息均匀、整装待发的样子。向晚随着她进了屋,霍然发现屋内还有两个素未谋面的男子。
两人齐齐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电脑屏幕比划着,并时时伴随着“咔嚓咔嚓”的音乐声,向晚知道他们正玩着当下流行的“切水果”游戏。
“晚晚姨,这是我同学。”铭铭打破了向晚的疑惑。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着向晚点头示意,齐声叫道:“晚晚姨好!”
这一叫反而弄得向晚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她比铭铭就大两岁而已,不过谁叫她的辈分在前面呢?人就得认这个理儿。还好,两人大概理解向晚的反应,继续低头意犹未尽地切削。
“他呢?”
“去他朋友家了!”铭铭自然明白向晚的意有所指。
“晚晚姨,你先坐着休息下,我再去整理下行李!整理好了,我们就走。”
向晚看着平淡的铭铭。鼻子却是在发酸,她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地说,“行,我去客厅坐着,你好好收拾。”
铭铭收拾行李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向晚以为她已经整理好的时候,却看到她又小跑着进了厨房,不知道在里面悉悉数数地忙碌个啥。她推开门进去,见到的是铭铭正开头水笼头刷锅。向晚默默地退了出去,哗哗哗地水声直流,仿佛听到了嘀嗒嘀嗒的泪珠声落下。
始终是人多力量大,四个人很快就把行李搬到楼下。帮铭铭拖着行李箱走在后面的向晚注视着稍她前面的铭铭。
她是昂首阔步的,利利落落的。为什么向晚的心里却是满贯满贯的悲恸呢?清清漫漫的月光之下,照映着一个清清瘦瘦的失情女人,她的身影贴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上,变得是那么的曲曲折折,磕磕碰碰。
还好,她有朋友,她有亲人,不会在意于空旷萧条的大街,也不会洞察到无穷无尽的黑夜。
和铭铭躺在床上的向晚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人分手源于陈斌和同事玩暧昧的事被铭铭无意发现。铭铭同陈斌对质,他自是老死也不承认。气急的铭铭趁他不在家的时候,登录上他的QQ,删掉他的所有联系人。
昨晚看电影回来,心直口快的铭铭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陈斌勃然大怒,对着铭铭就是一顿大骂。娇生惯养的铭铭那里受过这等委曲,情急之下抡起墙角的高尔夫球棒对着正要出门的陈斌后背就是一击,受到攻击的陈斌反手就把铭铭撂倒在地,暴怒至极的陈斌转身过来就是对地上的铭铭一阵猛踢……
向晚听完铭铭的描述,心疼地抱着铭铭,半天舍不得放开。丽铭显然没有向晚想象中那么脆弱,她反倒一下一下地轻轻摩挲着向晚的后背。
“没事啦,晚晚姨,我真的没事啦,我早就想和那个贱人分手啦,只是没想到只折磨他那么短的时间……真的没有事啦,你不要因为我受到影响啦!”
向晚没有出声,连连点头表示知道。
“哎哟……”简丽铭微微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铭铭?”
“我屁股有点疼。”
“是他踢的地方吗?”
“嗯,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印记?”
“好。”
不知道是灯光屋内灯光暗沉,还是陈斌下手并不重的原因,铭铭的伤并无大碍,向晚当时心下既是宽慰又是悲哀,怎么两个曾经如此相爱的人现在却是如此折磨,难道真是爱情难长,爱意难留吗?
铭铭很是体贴向晚的劳累,她柔声对向晚说:“姨,你睡觉吧,这么大半夜地要你从海淀跑到通州,要你陪着我瞎折腾,够辛苦的。我真的没事,那个贱人不值得我为他伤心。放心,我真的没事。”
向晚点了点头,或许是真的累了,躺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旁边的简丽铭就听到向晚轻微的鼾声。
丽铭睡不着,她怎么可能睡着?
三年的感情就这样付诸东流,耐何谁也不会甘心。她为了这个男人背井离乡,抛亲弃友,可结果她又得到了什么?背叛和忿懑。她为了这个男人荒废学业,浪费青春,可结果她又得到了什么?伤害和仇恨。
简丽铭顿时觉得头痛难忍,转头见向晚已呼呼地进入熟睡状态,免不了是阵阵羡慕,哎,还是赶紧睡觉吧,我何必要为那个贱人伤神落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