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向晚回话,吕一帆已继续接着说道:“我最害怕的事就是担心自己会一点一点地忘记你。我曾经很努力地试图在记忆里抹掉你,可是尝试下来,却是让自己更加煎熬和纠结,所以只好顺其自然。我越是想你,就越是难受;越是难受,就越是拼命地记住了你。晚晚,你知道吗?当我在顾洋的婚礼上再次看到你时,竟然还是我在图书馆初次看到你的心情。所以我现在明白,我们之间所有的阻碍、所有的界限,都是我当初自行设置的。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好好地挺住它,所有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情形。”
向晚静静地坐在床上,听着吕一帆的告白,呆若木瓜。
有些事情,她懂,也了解,更知道如何避重就轻。可是,一旦击中她的软肋,还是束手无策,譬如现在。
见她默默无语,吕一帆继续低沉地说道:“晚晚,我真的很后悔以前故意用一些事实来伤害你,我以为那样会让自己毫发无损。可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是成对出现的’,我伤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无比的悲哀。”
说到这里,他松开向晚的双手和下巴,转而紧紧转住她的双肩,用着略带哀怨的语气。
“我请求你,请求你回到我身边。”
此刻的吕一帆,就像是没有草木生长着的辽远地,没有白云飘逝着的苍苍天,没有轮船航行着的茫茫海。空白,他的世界里只有空白。
向晚从未见他如此低三下气。
“你太抬举我了,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已无可能。我比较见异思迁,我更加陶醉如今的淡然清醒。”向晚迎着他的目光,“洒脱”地回答。
说完,挣脱吕一帆的双手,忍着疼痛掀被下床。
敏捷的吕一帆猛地把向晚按到在床,压在她的身上,不由分说地撬开她的双唇,开始攻城略地。
停留在向晚血管里的浓烈轰然被唤醒,竟悠扬地让她忘记了周遭,回归到以前的不协调。芳香之雾缠绕在两人的身旁,史无前例地叫绝。
永恒毕竟不是一下子就能捕捉住的,清醒过来的向晚意识到吕一帆的唐突,果断地扇了他一耳光。
似乎是意料之中,吕一帆以估量的笑声说道:“晚晚,你终于在回忆里现形了。你一点都没有变,我仅需你记忆的微隙,便可认识你的心。”
“我仅需你记忆的微隙,便可认识你的心”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般敲打着向晚的头脑清醒不发热。
向晚沉寂地看着吕一帆,核对这生命与幸福的帐。四年,四年的埋没心底,四年的刻意回避,四年的不相往来,四年的删繁就简,四年的寒峭刻削,终在一句话之中彻底零落。
只可惜,归鞍到时,已是春深。
想到这里,向晚终于滴出两行清泪,她轻缓地溢出:“一帆,迟了,迟了。”
吕一帆看着她极伤的满目,沉沉的说出:“晚晚,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师兄那边,我来解释!”
向晚冷笑着推开吕一帆,卧起身来:“你以为我像你那样自私自利,永远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和需求么?你这是想连根拔起我的痛苦么?”
吕一帆凝视着骤然转化态度的向晚,轻轻地拥着她入怀,半晌才说:“晚晚,我真希望你不要转动你的道德观与价值感,能不能真正地权柄你自己的一切?”
向晚闷闷地匍匐在他的怀中,静止而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