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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你干吗去管他?”从睡眠中被叫醒的袁谨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似是而非地听袁玫讲完那些不堪入目的场面后,起身为她倒了杯水,递了条毛巾。袁谨拿起桌上的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在烟盒上敲了敲,“男人嘛,要玩就让他去玩!要我说啊,也难怪他会心理不平衡,自己没提拔上,老婆倒比自己高了一个级别,换了谁谁心里都会憋气。现在人前人后,人家怎么介绍?这位就是袁副镇长的爱人?谁心里会舒服?不舒服还能不找个途径发泄一下?”
“大姐!你这什么谬论啊?凭什么就一定要男人比女人强啊?这是哪国法律规定的?夫贵妻荣,子贵母荣,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接受一下妻贵夫荣?再说,我一个小小副镇长连个芝麻绿豆官都还不是,他用得着一直这样子跟我怄气吗?有气也早该怄完了!”袁玫瞪大眼睛看着袁谨,目光中流露出陌生与惊讶,“你看看他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整天就沉迷于酒场,不思进取,不是喝酒就是泡小姐,这算什么呀!就他这样,还想提拔?不被开除干部队伍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不是说酒话吗?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这就是男人所谓的尊严!”袁谨深吸了一口烟道,“你也别太小心眼了!他玩他的,咱也可以玩咱的!只要不危及到婚姻就可以……谁还稀罕谁啊?”
“我这是小心眼吗?”袁玫没法接受大姐的说法和她全然不当一回事的语气,“他一个国家干部啊,这跟流氓地痞又有什么区别?……他玩他的?我玩我的?我玩什么?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对了,所以就要看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袁谨长长地吐了几个烟圈,“还要过下去,你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跟他闹僵,也就别过了!不过我觉得,胡成还是很爱你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姐,你是谁的姐啊,你怎么会向着他呀?”袁玫看着自己的大姐,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从袁玫记事开始,大她四岁的大姐就一直是她的保护神。上学,是大姐带;有人欺负她,是牛高马大的大姐为她遮风挡雨;碰上下雨天,大姐会先冒雨跑回家再给她送去雨伞。尤其重要的是,大姐还为她提供必不可少的经济支持。其实,很多人早在少年时期就埋下了长大后的择业性倾向。大姐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懂得利用暑假和寒假,在自己家门口摆起一个小摊子,赚点小钱。成年后,她很自然地选择经商;小妹袁菲还只有五六岁的时候,竟然手抓一只毛毛虫,拔去它身上一根根的毛刺,吓得同龄的孩子哇哇直叫。成年后,她很自然地走上操手术刀的医生岗位;而自己呢,从小喜欢看书,喜欢布娃娃。后来,就很自然选择了幼教。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地被分配到乡镇妇联,她现在该是一个整天与孩子们玩在一起的幼儿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