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香坊,湖心亭。
“想不到沂兄竟也精通音律?”司马誉笙满眼赞赏道,怕是连自己这个“朝华一雅”都保不住了。
彦回捻手执横笛,碧绿的笛身泛着冷光,上好的翠玉入手冰凉。
彦回捻轻声说道“音律是曾在秦淮时一位乐师路过,在府中长住许久,他授予我的,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说起乐师不知沂兄听过琴仙的名号没有?”
“琴仙?好大的口气……未曾听说。”
“那我今日就给沂兄说说这琴仙陵伊洛吧。”
“愿闻其详,”
“这琴仙是哪里人,至今也无人知道,只是他每年五月回来朝华参加诗酿会,然后在朝华停留一个月,便又不知所踪,我曾在诗酿会中听过他奏的琴声,实属一绝,今年诗酿会他应该会来,到时候你便可一闻他所奏之音。”
“是嘛,连司马兄都这样说了,可见那人应是不错的。”
“到时候一起去啊。”司马誉笙兴致满怀笑道。
“定不爽约。”彦回捻也饮下一口酒。
知馥走来说道“公子,有客前来。”说罢眼神若有若无的闪了一下,彦回捻挑眉一笑,心下略定,想必是贵客临门了。
司马誉笙起身说道“既然沂兄有客迎门,那我就告辞了。”
“今日未尽兴,下次定登门拜访。”
司马誉笙缓缓笑道“好,我且在府等着,何时前来你命人知会我一声。”
“好,”
司马誉笙离去,彦回捻转身往前厅缓步走去,问道“是谁?”
知馥低声答道“八王爷,司马烨松。”
彦回捻眼色略深,来了么……
远远便听到前厅里传来一阵喧嚣,彦回捻脸色一沉,快步走了过去。
“这什么茶啊,怎么那么难喝,什么品位,”
彦回捻听到这嚣张而又狂肆的话语,不怒反笑道“圣上所赐,不知八王爷说的可是谁?”
淡淡的嗓音传来,司马烨松不禁回头看到,是一名年轻俊雅的男子。周身淡然的气质,松系青丝,因是在府中所以未着朝服,一身月牙白长衫,更添清俊。
彦回捻淡笑不语地任司马烨松打量,嘴角矜默。
司马烨松收回目光,心下想到还真可以和二哥媲美了,不过又马上否定了,二哥武功还颇有造诣,这人可没那本事。
“圣上赏赐的又如何,是你们泡茶的功夫差,还不是浪费了。”司马烨松索性无耻到底。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给你喝就已经不错了,还挑,会品茶吗……”知馥反驳道,这人真讨厌。
“唉,你个丫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真不知道这里是如何管理下人的。”
“她为在下的妹妹,不算下人,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彦回捻漠然开口道,语气里多了份冷漠的味道。
司马烨松也感受到了,心下一滞,不由的放缓了语气道“没事,就是听说许太傅府上景致不错,便过来一观。”
“既然观过了那就恭送王爷了。”说罢,彦回捻起身送他。
“哼!”司马烨松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司马烨松走后,知馥撇撇嘴道“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公子,以后不要搭理他。”
彦回捻轻笑道“八王爷是出了名的嚣张狂放,这种人没必要去结交。”
“哈,就是,根本就是一没长大的小孩子嘛!”
“好了知馥,下午我还得进宫授课,你去将我的玉笛拿来。”
“公子下午要授音律?”
“不是,你跟着我吧,下午你就知道了。”彦回捻想到今日司马誉笙说的那番话,琴仙陵伊洛……值得一交,可得去稳稳底子了,都快忘了如何弹琴了。
朝殿,司马羽上漠然地站在左首的位置。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彦回捻不动声色的站在右边官员中,心如止水。
“启奏皇上,近日来,华北地区春旱连绵,臣恳请皇上派人引水赈灾。。”位于左位第二的御史大夫丰程率先出来启事。
彦回捻轻扫他一眼,四十岁左右,当官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华北每年春旱开头,洪涝结尾吗?若以他所说引水,那今年华北洪水岂不是更大?思及此彦回捻看了他一眼,不做举动,自有人吧。
果然,丞相一派便有人站了出来。
“不可,先不说华北地区可否引水,单说这引水就是一场大的工程,谁又能料到引水成功时庄稼是否还活着。若庄稼未等水引来便已死去,那岂不损失巨大?所以臣认为引水不妥。”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男子,或是认为自己回答的很让彦谙满意,他脸上一派自得,彦回捻还是静立不语。
司马凛朔扫视殿下,两派又开始争斗,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忽然看到彦回捻在那里淡定不语,想起昨日常庸说的他与皇儿的事,心下一笑,便说道“不知许爱卿可有何见解?”
随着皇上此话一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彦回捻,司马羽上也不语地看向了她,而司马烨松则是从鼻孔里哼出不屑。
只见彦回捻缓缓移步出列,含笑说道“遵旨,臣认为,不必引水。”
此话一出,清流党的多数人员都投以了她不屑的眼光,认为又是一个投靠相党的人。而相党的人则暗自估计这人会不会爬到自己头上去。司马羽上不动声色,等他把话说完。
彦回捻似双耳未闻一般,继续说道“华北春旱,乃是雨水此时在江水一带停留,过不了多久,雨水就会北移到华北一带,若此时引水,等引水成功时,也便是雨水北移到华北时,因是雨水初到,所以猛烈,若此时引的水又到,会有极大的洪水发生。所以臣认为,引水不妥。”
随着他此话一出,殿中顿时议论纷纷,司马羽上眼中也渐渐浮起赞赏之意。司马凛朔微笑颔首,心下满意。彦谙面上无动,心中也定了下来,看来她还知道……
御史大夫丰承满脸谨慎出列说道“就如许太傅所说,但许太傅怎知这雨水到了时间就会来临?莫非许太傅还有揣测天意的本事?”随着他此话一出,殿中清流党派的人也纷纷质问了起来。司马羽上负手而立,颇有一番看戏之意。
彦回捻轻描淡写地说道“没知识可以,但没常识可怕,臣自幼在秦淮长大,对这华北春旱开头,洪涝结尾,早已深知,若丰大夫不信,可到华北小住几年。”
“你……哼!”丰承满脸无光,黯然退场。
连司马烨松也由开始的不屑变成现在的佩服了,这许沂还真有几分本事,能把一直鞠躬自傲的丰承说的满脸无光,也算有本事。
连司马烨松也由开始的不屑变成现在的佩服了,这许沂还真有几分本事,能把一直鞠躬自傲的丰承说的满脸无光,也算有本事。
司马羽上则是想到今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趣了。
随着清流的退场,便是相党的焰涨,彦回捻缓缓退至原位,再不做何表示。
从此,这含笑太傅的名声便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