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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雾化春至已留香

回去的路上,心中始终思索着知馥这人到底可不可靠,是否给她说我与彦谙的事。

“小姐?在想什么?”知馥也来到船头,手中又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苹果。

见她那满颜的快乐,不知她的以前是否真如她表现那般无忧无虑。心下一定,且试上一试。

“知馥,你可知我去那花海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啊。”她依旧吃着苹果,不甚在意。

我缓缓一笑道“是为了入朝。”

“嗯?入朝?”知馥将果核扔入江中,转首严肃地看着我,“你真的要入朝?”

见她一脸严肃,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彦回捻微微眯眼,一点怀疑的光,闪伤了知馥的眼。

知馥叹一口气缓缓道“小姐是否在想我的身份?其实,我本就是一个孤儿,只因前朝镇北将军收留才有了一个身份而已,”

“我爹收留的你?”

“对,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九岁那年,本随着师傅天启老人去往北疆寻药材,可因路上仇家追杀,师傅为救我而死,我本也要随着师傅而死的,就在那时镇北将军独孤穹带领军队路过,将我救下,从此我便在将军府中住下,十岁将军将我送往蜀地习武,我本喜武,便欣然而去,谁知,两年过后竟听到镇北将军府满门抄斩,当我赶到,便以人死家败了,最后终于得知你和夫人被彦相救下,便也随着你们在这相府住下,一直到现在。”她看着我,眼中蓄满了悲伤。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解你了……”心中的猜疑缓缓消散,我走过去拿起她的手,她的手因常年习武有一层薄茧,她一定很辛苦吧……唯一和她亲近的小姐也去了。

“也怪我,一直没跟你说,只是我想告诉小姐的是,无论如何请相信知馥永远都不会背叛小姐的。就算你不是真正的小姐也依旧不变。”

我看着她的眼,那里面是让我震撼的勇气与坚定,这个女子的内心一定无比纯洁与真诚!

我展颜一笑道“我相信你!”

她满脸激动的扑进我怀里,“谢谢小姐的信任!知馥绝不会让小姐失望!”

我轻笑地望着北城,那里,我来了……

知馥起身揉揉眼眶,担忧问到“小姐,你真的打算入宫为妃么?”

我缓缓摇头道“不是,不是入宫为妃,是入朝为官。”

“入朝为官?小姐……你疯了么?”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真切的在乎与惊讶。

我将轻轻她鬓旁的一缕发拂至耳后,说道“也许在你们看来女子入朝为官这种想法很不切实际,但若是入宫为妃,我是死也不会同意的,再说,谁说女子就不可议天下事?谁说这天下就由那些男子说了算,我偏偏要和他们争上一争,斗上一斗!”

知馥看着眼前的女子,此刻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映着晚霞落日,知馥感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回到府中,远远便看到三姐彦泓乔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盛气凌人地走来,经过我身边时轻轻地扫了我一眼,便走开了。但我还是听到了她擦肩而过时的那句轻飘飘的话。

“以后有什么事,就来兮宫吧,本宫会尽量帮助你的。”

我轻轻蹙眉,他怎么让彦泓乔也参与进来了。这个女人会坏事的!

压下心头的烦闷,回了院子内,轻靠窗台,嗅着幽幽茶香,眼中深意翻涌,到底怎样才能明证言顺地入朝为官呢……

“小姐,四少爷来看你了。”知馥的话打断我的思绪。

四少爷?彦博书来干什么?听知馥说这彦回捻以前不喜与这府中人来往,那与这彦博书也不会多熟识吧……

起身走到门前,见一男子负手背对着我,站在院中的那颗桃树下,身形修长,俊雅不凡,青丝高束于脑后,绾成一个髻,松松系了根银色丝带,月牙白的长衫勾勒出一丝忧郁。

“不知四哥何事找我?”彦回捻拾阶而下,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彦博书。

彦博书转身向她看去,心微微顿了一下,眼前的她,早已退去初见时的稚嫩,一袭深意孺裾,外罩浅紫纱衣,淡笑不语,宁静从容,就这样静静望着自己,那对漆黑的眸子似要望进内心深处。彦博书轻移开眼,怕自己再多看一会儿就会沦陷,。

“听父亲说起你这里珍藏了两幅前朝画圣的遗作,所以我来此想讨要一幅,不知小妹可否舍得割爱?”

“有何不可,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了。”说罢让知馥去拿。心下诧异,还以为又是什么烦心事呢,不过转念一想他为‘朝华双雅’中的一雅,来此讨要画作也不奇怪。

“这画本是誉笙想要,我被他天天缠的烦了,也只好来向你讨要一幅了。”

我回眸看着他,不明白为何他要向我解释。此时,知馥手捧一盒而至,“四少爷,给。”

彦博书接过,轻谢之后便离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知馥。”

“嗯?小姐,什么事?”

“朝华双雅的另一雅是?”

“哦,是誉王司马誉笙。”

“哦……”我嘴角缓缓勾起,心中瞬间明朗开来……

知馥看着我那高深莫测的笑,不明所以。

若是能借助誉王在朝中谋得职位,那便最好不过了……

“你可知最近在南城东侧近郊新开了一家名为‘植香’的花卉坊?”

“不知,不过有什么稀奇的么?”

“昨日我和兄长游舫,便被一阵奇异的香味吸引至那里,才发现那里新开了一家店。”

“可是,这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你是不知,我和兄长只远远望了一眼,便被吸引住了,可真美啊……”

“有这么美吗……”

“简直是一处仙境……”

“……”

司马誉笙听到不远处两女子的对话,心下兴致迭起,绸扇一合,便往植香坊去。

那两女子见他往那方走去,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画舫不久便到了南城近郊,远远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淡淡的清冷,柔柔的暖意,似是矛盾,又像契合。司马誉笙忙令船夫提速,心中的兴趣大大加深。

穿过一处水巷,眼前霍然开朗。

一处古朴的宅院,门厅敞开,大大的雕花木门前是满地的花卉,这个季节的各种花都被摆了出来,一地绚丽,一片芳香。还有女婢源源不断地往门外摆。一盆盆,一簇簇,大片的芳香随风蔓延,十里留香,香飘百家。

司马誉笙心中赞叹一声,忙下舫上前向一女婢问道“不知你家主人为何把花全摆出来?”

那女婢见是一位风神俊雅的男子,轻轻笑着说道“我家公子说花儿需要阳光的抚摸,所以就让我们把它摆出晒晒太阳。”

司马誉笙面带微笑缓缓移步于内,若有这般人物,为何不相交?

步入庭内,高大的梧桐环舍而立,一条小径通往前厅,小径之外便是柔软的草坪,正是出青时节,一片嫩绿,生意盎然。

司马誉笙踏上小径,微风携香迎面,见女婢从庭院的东南方出入,便也随着她们而入,是一栏长亭,古朴的质感,高雅的情趣。司马誉笙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深,迫不及待地想见识这宅子的主人。长亭转角处,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梨林,洁白的梨花在微风中颤动,花瓣翻飞,他便这样进入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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